第18章 方篍請客
念塵聞聲，眼眸驟亮，方才還略顯尷尬的笑容瞬間就綻放開來，變得燦爛無比，笑嘻嘻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那就不請了！」方篍故意逗她。
「好意思！我好意思！！」念塵急忙改口，生怕方篍真的反悔了，大言不慚道：「我幫你，你請我，天經地義！」
雖然她剛靠倒賣人家的衣裳賺了三萬銀兩，但她還另有用處呢，捨不得在吃喝上面大手大腳地花錢，眼下有白吃的機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方篍：「嗯，師兄就喜歡我這厚顏無恥的小師弟！」
一頓飯便將這貪吃的丫頭片子拿捏得死死的，方篍心裡得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嗯……軟軟的，滑滑的，好舒服……而且與念塵離得這麼近，還能隱隱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時間，方篍的心臟都跳快了一分，明明十分貪戀她臉蛋上光滑細膩的觸感，卻還是慌亂地收回了手指。
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撲上去狠狠咬她一口……
「你既然都說我厚顏無恥了，那我等會可不會客氣，要不然對不起我厚顏無恥的名號！」念塵對方篍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還沉浸在可以白吃一頓的喜悅上。
「完了，我怎麼突然有點後悔了……」
「身為一個大男人，就要一言九鼎！剛說完就反悔，三師兄，別讓我瞧不起你！」
「知道了，不就是一頓飯嘛，師兄有錢，請得起！」
……
二人嘻嘻哈哈地跨過兩道山峰，來到宗門的食堂時，天色已經泛黑，繁星點點被雲霧遮擋著，使得雲海之下的世界提前進入了墨染般的黑夜。
食堂是一座三層小樓，樓外懸挂著的燈籠將門前的平地染成了一片紅色，窗口往外透著暖色的光，將這深山老林的黑夜裝飾得璀璨迷人。
天極宗作為皇室命人開設的宗門，旨在為大殤帝國內官宦階級培養優秀的後人，為皇室培養合格的效力者和擁護者，宗內弟子要麼是權貴的後代，要麼是天賦極為出眾的普通人，這些人都是皇室為自己培養的精英，宗門內所提供的資源自然是優越的。
當然，這些資源指的只是修行資源。
宗門提倡清修，所提供的飯食不過是極為普通的農家菜而已，而且，是最最清淡的那種，只能填飽肚子，不管滋味好壞。
不過，宗門提供的免費飯食數量卻少得可憐，也就夠兩成弟子食用罷了。
可如此行徑倒不是因為宗門小氣，而是因為絕大多數弟子都是不吃免費飯菜的，他們每頓都要另外花錢點菜，就如同在酒樓飯館用餐時一樣。
食堂的一層是一間寬敞的大廳，這裡提供的飯菜都是免費的，念塵與四師兄喬瑞便是這裡的常客。
方篍與念塵二人來的時候，一樓大廳里正稀稀拉拉坐著數個正在用餐的弟子。
四師兄喬瑞並不在大廳里，也不知道是在忙，還是已經跟著二師兄豐澤宇混吃去了。
「念塵！！」大廳里有人朝念塵招手，是其他峰的弟子。
因為經常在一起吃飯的緣故，這些沒有背景的弟子們也自然而然地變得熟絡了起來。
「我三師兄今天請我吃飯！！」念塵大聲宣揚。
你們接著啃白菜蘿蔔吧，我可跟著我三師兄吃大餐去了！！不過這句張狂的話，念塵倒是沒有說出口。
她使勁地拍了拍方篍的肩膀，仰著腦袋，甚是得意。
在他人羨慕的眼神中，念塵甩著膀子，邁著大步，跟方篍勾肩搭背地上了樓。
兩人離開后，方才還和念塵熱情打招呼的男人立馬就變成了一副鄙夷之色，酸言酸語道：「瞧念塵那個馬屁精，哄得凌雲峰那幾個傢伙一愣一愣的，三天兩頭帶著他吃香喝辣的！」
「人家會拍馬屁也是一種本事，要不然他沒錢沒勢的，凌雲峰的那幾個能這麼護著他？」有人一邊撥弄著碗里寡淡的飯食，一邊附和道。
「也是，說起巧言令色來，我等確實望塵莫及。」
「哈哈，這個『塵』字實在用得精妙！」
「這種人即使武力再強，沒有傲骨，也註定成不了大氣，到時候給他的師兄們當個狗腿子倒是正合適。」
「確實如此，簡直一語中的！」
……
對於大廳里的聲音，正一心沉浸在喜悅中的念塵自然是不知了。
上到二樓的時候，念塵停下了得瑟的步伐，問向方篍：「三師兄，要不要我去把二師兄他們叫上？反正菜都要點了，也就多副筷子的事情。」
二樓不再是一個籠統的大廳，而是被隔成了十餘個包間的模樣，桌椅茶具都比一樓的要精緻不少。
如宗門內絕大多數弟子們一樣，二師兄豐澤宇一直在二樓用餐。
「不必了。」
方篍直接就拒絕了念塵的提議。
一邊攬著她繼續往上走，一邊說道：「他們怕我對他們下手呢，應該不願意過來。況且……我今日有話和你說，他們在的話不方便。」
方篍都這樣說了，念塵自然也不好強求，點了點頭，回應道：「哦，那咱們今日就不管他們了。」
「嗯。」
食堂的三樓，被鏤空的木屏分成了四個大小相近的雅間，每個雅間都擁有一道觀景的露台。
平日站在露台上，便能將青翠山景收入眼中，聽著蟲鳴鳥叫、流水潺潺，吹著帶有青草味道的微風，與三五好友吃著美食聊天侃地，何其快哉！
只是如今正值寒冬，草木凋零，露台也被數扇紅木小門給隔絕了開來，山景不再，只能窩在雅間里與好友談笑風生了。
「走，我們去那邊坐！」方篍拉住念塵的手腕，帶著她往沒人坐的一處雅間走。
一小會兒后，念塵便被方篍摁在了座椅上，然後，方篍叫來食堂的大娘開始點餐。
方篍看向念塵，問：「今天想吃什麼？告訴師兄。」
「我想吃魚。」念塵也不扭捏，「什麼魚都可以。」
方篍抬眼望向大娘，道：「來一盤油潑黃花魚，一盤桂花魚翅……」
「沒有魚翅。」大娘插嘴。
方篍：「那換成萵苣銀魚……」
「沒有銀魚。」大娘又道。
方篍蹙眉，再次開口：「琵琶大蝦總有吧？」
大娘直言：「嗯，大蝦倒是還剩了點，不過沒有琵琶。」
方篍一向嬉皮笑臉的面龐已經沉了下去，暈染了一分不耐煩的情緒，問：「那你們有什麼？」
大娘赧然一笑，道：「雞肉鴨肉豬肉牛肉這些都有，魚也有些，不過種類沒有那麼豐富就是了，你點的菜都是宮廷的大菜，咱們這深山老林的食材有限，好些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