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人間地獄
朝堂上，女帝安撫了楚風幾句，畢竟自己挪用國庫有錯在先，再說，以後煉丹的開銷可都指著楚風呢！
真的是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是為從諫如流的明君呢！
楚風本來沒想給女帝麵子，不過畢竟現在他還是朝臣，罵歸罵，總歸是要行一些君臣之禮的，女帝已經給了麵子，還不順坡下驢！
“臣必當竭盡所能，不負陛下重托。”楚風一帶頭，其餘的人也就附和著，“臣等必當竭盡所能，不負陛下重托。”
次日，楚風帶著尚方寶劍，挑選了一些得力的官員以及錦衣衛浩浩蕩蕩五千人馬，開赴災區。
在去災區的一路上，雖然楚風已經做好了餓殍遍地的心理準備，但是一路上的景象還是使他驚呆了。
剛進入並州境地，路上就看到數不勝數的流民和幹屍。那些流民的眼睛凹陷進眼眶，整個眼球的輪廓清晰可見，裏麵布滿了血絲，皮膚黝黑而幹癟，身上隻有少許的麻布遮羞。
一根根骨頭在皮肉下清晰可見，甚至有人啃食剛死掉的屍體以充饑，這哪是人間，簡直就是僵屍橫行的人間地獄啊。
看到這些的官員都已經不是驚訝，而是驚嚇了，他們平時富足的生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情景。
路上的流民見到一群白白嫩嫩的活人走過，忍不住上前探望，有的甚至流著口水想要吃人的模樣。
涼州的情況就更糟了，蝗蟲漫天遍地，行人總要披蓑戴笠，手持火把才能通過。楚風派人去檢查並、涼兩地的糧倉，也早就是空空如也了。
為了方便治理災情，楚風在並州和涼州的交接處建立了處理災情的臨時衙門。
“大人，並州的糧食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發放給災民們了，百姓們早就無糧可食，無衣可穿了！”
說話的是一位麵黃肌瘦的老者，看上去有五六十的年級，這位不是旁人正是並州太守，李民。楚風早就提前派人到並、涼兩州通知當地太守，準備一起商量救災事宜。可是並不見涼州刺史的人。
“你是？”楚風疑惑。
“在下並州刺史，李民。”
沒想到連太守也已忍饑挨餓到這種地步了。
大乾雖然地廣，但是從京城到並州的路程，快馬加鞭不過三天的時間就能收到消息，為何會有一個月之久？
“大人有所不知，並州和涼州本是平級，不過以大乾律法，凡遇大災之年，如有兩州及以上的州郡涉及災情，可有涉及災情的州郡長官商議選出總指揮，指揮災情的防控工作，直到京城的欽差大人到來。”
一個看起來比李民更加消瘦的白發蒼蒼的老者說道。
“此次災情本就起於涼州，並州最初的災情並不嚴重，於是便推舉吳大人為總指揮，誰承想吳大人接管總指揮之職後，並未按規定上報朝廷，而是謊稱並、涼無事，又將受災嚴重區域的百姓拒於城外，涼州受災百姓無奈隻得向鄰州的並州轉移。”
老者說著還無奈的搖搖頭。
“我們大人於心不忍，便開倉放糧，可是災民越來越多，糧食卻越來越少。沒辦法，我們大人隻能去求見吳總指揮，勸他快如實上報朝廷，開倉放糧，安頓災民。可他不聽，依舊不聞不問。”
說到此處，他還積憤的咬牙切齒。
“我們大人向上書言明，可是吳大人卻威脅我們大人，還說戶部隻認總指揮印的上書奏表。就在七天前，涼州災民忍無可忍，衝進涼州知府，殺了吳大人和他的家眷，並分搶了糧食和錢財。”
楚風聽到這兒，依稀還有些惋惜，畢竟家人孩子是無辜的呀！
“我們大人在知府的廢墟中找到了總指揮印章，才得以上書奏明此事。”
楚風看向李民，示意介紹一下這位老者。
“這是我府內的長史，徐棟。”李民答道。
話音剛落，賬外便來報說，糧食已經運到。原來楚風從京城出發之時就已經派人到未受災區域購買糧食和抗災物資去了。
“好。各位大人請領取各自的糧食以及物資去賑災點設立粥棚分派給受災群眾，每一處賑災點配備一百名錦衣衛維持現場秩序，各自應到的地點我已在地圖上注明。”
楚風一邊說，一邊指著桌上的地圖：“數量以及物資名目我也寫在這個冊子上了，諸位看完之後就可以去趙指揮使那裏分領各自的配置人員了。”說著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冊子分發給各個官員。
各個官員領到任務之後便各自散去，唯獨還剩下並州太守和並州長史。
“大人，不知下官可以做些什麽？”李民向楚風作揖問道。
“我還有件要緊事要交給李太守你去辦。”
第二天，並州和涼州就張貼出收購蝗蟲的布告，並以一斤蝗蟲換購一文錢為標準無限量收購。
隨行的官員皆對此表示不滿，便一起向楚風問責。
“楚大人怎地不與我等商量，便妄自下了這樣的布告？”
“若百姓真的信以為真，都擠破了頭捕捉蝗蟲來衙門換購，我們如何付得起工錢？”
“陛下要是怪罪下來，我們該如何交代？”
“楚大人，你這可是擅自做主，要是沒有錢幣支付給百姓，惹起民怨，我看你該如何收場？”
……
楚風不動聲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著這群迂腐無能的官員的嗬斥和抱怨。
過了一會兒，楚風拿出了斬殺兵部尚書的尚方寶劍。
“啪”的一聲，放在案桌上，頓時鴉雀無聲。
“諸位隻需聽命行事，即使陛下怪罪，也怪罪不到諸位頭上。”楚風說著，四下望去。
“諸位可還有異議？”
官員們便一個一個作揖離開了。
布告發出去不久，百姓便拿著捕捉到的蝗蟲蜂擁來到並州府衙門口，換購錢幣。李民按照楚風的吩咐，帶著一筐有一筐提前準備好的錢幣，購買下百姓手裏的蝗蟲。
以至於收購的蝗蟲越來越多，原本閑置的糧倉都裝滿了蝗蟲。
這下可讓那些原先就反對楚風收購蝗蟲的官員們抓到了把柄，免不了去他麵前嘲諷一番。
“楚大人當初可是自信得很，現在滿衙門的蝗蟲，楚大人打算如何處置啊？”
“來人，帶一些人把收購的蝗蟲都研磨成粉，再混在麵粉中做成麵餅，以收購蝗蟲的價格售賣出去，一個餅一文錢。”
聽完楚風的蝗蟲處理方案，本來想嘲諷他的官員們再次啞口無言，又一次識趣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