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暴躁的長宮南
李元景心疼的都在滴血,方炎在旁邊笑了笑小聲提醒道:“荊王身邊那個侍衛怎麽沒見了?”
李元景心裏一咯噔,現在方炎有人證,萬一長宮南把自己供出來來,方炎當場發難怎麽辦?李元景雖然心疼的滴血,但是還是簽字畫了押,認了這五千兩黃金,方炎把欠條小心收好,這他娘的可是五千兩黃金啊!方炎雖然有了點小錢,但是這種大錢他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李元景麵色難看,現在損兵折將不說,還輸了獵場圍獵的賭約,倒欠了方炎五千兩黃金,讓方炎一時間風頭無兩,李元景站在一邊不吭氣了。方炎撇了一眼李元景,對了,早老老實實的這麽乖多好?
方炎笑了笑看向李二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陛下,我有要事要奏!”
李元景心裏一個咯噔,差點破口大罵!他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認輸了!而且昧著良心簽了一個五千兩黃金的欠條,方炎還是要告發他?到底還是不是人了?!!
自己胞弟雖然輸了,但是看到他和方炎兩人站在一起聊天的模樣好像已經盡棄前嫌,似乎有說有笑關係融洽的模樣,李二心情不錯,笑道:“什麽事,奏來吧!”方炎眼珠轉了轉,看了看旁邊的荊王李元景,李元景現在麵色如土緊張的看著方炎,看到李元景這幅模樣,方炎心裏就高興,故意清了清嗓子,放大了聲音,但卻沒有說他在圍場中差點被人暗殺的事情。
方炎拱了拱手說道:“今日臣收獲頗豐,就借花獻佛,高陽公主大婚在即,這條紅狐狸的皮毛就送給公主作為嫁妝之一,作為臣的一片心意;聽說陛下早年征戰四方,到了寒冬腿部有隱疾,這斑斕猛虎的皮毛到了冬日可以格擋風寒,就獻給陛下。”
高陽高興的歡呼起來,其實她剛才看到方炎拉著一車獵物回來,一眼就看上了那張在陽光下火紅的狐狸皮毛心生歡喜,女兒的小心思正在琢磨該如何向方炎討要,誰知道方炎就把狐狸皮送給她了,忍不住歡喜雀躍,抱著身邊李二的手臂說道:“方候爺今天拔得頭籌,父皇要賞的!”
李二也是滿意的捋了捋胡須,方炎這次確實表現不錯,在他那個同父異母的胞弟麵前長了臉,本來出發之前方炎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讓他不禁火大,沒想到這次是大大的露臉了:不禁龍顏大悅:“當賞, 賜紫服,金魚袋,以彰顯方炎之勇武!”
這兩樣東西雖然價值一般,但是卻可不是隨便賞的,李二能賞賜這些東西給某個臣子,就意味寵信和身份高貴,比如已經隱退在家的李靖,就有這樣一套紫服和金魚袋,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這樣的朝中大佬也有一套,可見一斑。眾人恭喜聲一片,方炎雲淡風輕拱手笑道:“同喜同喜,謝謝各位同僚。”旁邊的荊王李元景臉色鐵青。
接受了賞賜,按理來說今天出了風頭,得了賞賜,應該設宴好好謝謝程處默長孫衝幾人的,但是方炎告罪一聲,又去了神醫孫思邈那裏,長宮南已經送過來了,他想過來看看長宮南的傷勢如何了。
孫思邈還在處理傷口,這個九十多歲的老頭還是這麽利索,用一把小鑷子把長宮南胸口那些鐵砂和礫石一點點的取出來,取出來一點罵一句娘:“這把人打成什麽樣子了?差點穿透肺部,什麽東西能造成這樣大麵積的創傷?真是活見鬼了,發明這種武器的人就應該拖到西市口扒皮抽筋,然後掉在城牆上用來警示世人,這簡直就是毫無人性!”
在旁邊虛心學習孫思邈處理傷口的方炎聽到這番話,臉上直抽抽:“這武器是我發明的。”
孫思邈抬頭皺眉看了方炎一眼:“我就知道這麽惡毒的武器一般人也造不出來,也就是你這個妖孽能想到,你瞅瞅好好的人打成什麽樣子了,再有下一次,也別來求我了, 直接抬去喂了野狗罷,看著煩心!”
“小子知道了。”方炎拱了拱手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不過孫思邈說的也不沒什麽不對,孫思邈是醫生,他一生都在致力於怎麽救活更多的人,讓人活的更久;但是方炎正好和他相反,方炎一直好像都在致力於發明各種殺人的武器,火藥也是,火油也是,現在火銃也是,所以孫思邈生氣是有道理的,方炎隻能受著。
一點點處理完長宮南身上的傷處,孫思邈把他胸口的爛肉也刮掉了,然後消毒傷口,用止血藥草包紮,才坐下來長長的喘息休息,瞪了一眼方炎:“加上傷口,刮了兩斤肉,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吧,抬走,不送了。”
方炎偷偷的從袖口裏拿出一袋金葉子放在孫思邈的茶桌上,吩咐虎頭帶著小廝把長宮南抬回方府,方炎剛要出門,那袋子金葉子就飛了出來,傳出來孫思邈的叫罵聲:“臭小子!什麽時候你抬來的病人,我收過錢?!把老子當什麽人了?要想報答我,就去南詔幫我弄點稀奇的藥材回來!”
方炎苦笑,答應了一聲撿起地上的金葉子,帶著幾人抬著長宮南灰溜溜的走了,那一火銃傷害不小,方炎心裏也打定主意,這火銃以後不會經常用了,這次在圍場也幸虧周邊沒有人,但還是肯定有人聽到了那一聲槍響,長宮南他得藏起來,不能暴漏。
方府中間有一處假山,今天周圍沒有通水,假山裏麵有一個暗室,這件事隻有方炎和虎頭還有王淼涵知道,這是方炎自己偷偷做的一個暗室,萬一哪一天方家遭難了,王淼涵帶著梅蘭竹菊和方小喜還有個躲藏的地方,方炎把長宮南安排在這裏,每日讓虎頭用加了肉糜的稀粥伺候著,方炎每天都會借著出來抽煙的時間,來看看長宮南的傷勢,傷口慢慢愈合了,喂稀粥的時候,長宮南也可以配合吞咽了,長宮南之前手裏的那把短刀一直牢牢的握在手裏,哪怕是重傷昏迷了,也是同樣。
方炎幾次想取下來,但是都取不下來,隻好任由長宮南握著,不過也是打心眼裏佩服長宮南,不管是在圍場上明明知道可以殺方炎於瞬間,但還是答應了他公正決鬥的要求,還是昏迷了之後還緊握著武器,這是一個真正的武者,就像是尚鷹一樣,甚至比尚鷹還要看重武將的身份,所以他期盼著長宮南能活下來。
到了第五天,長宮南醒了,長宮南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著短刀不顧著傷口裂開,罵罵咧咧:“方炎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宵小之輩!老子看錯你了!快來讓爺爺我砍你幾刀已解心頭之恨!”
方炎站在遠處揉了揉眉心,這個長宮南這麽記仇的嗎?隻好吧長宮南鎖在假山下麵的暗室裏,每天派人送飯,剛開始不吃,但是方炎拿出方家釀的高度烈酒之後,長宮南每天都開始吃飯了,怕是對他的傷口不好,隻有一小杯,但即便如此,長宮南已經不像前幾日在暗室裏像一隻暴躁的獅子,開始吃飯睡覺了。
這個長宮南,自己該拿他怎麽辦好呢?方炎蹲在院子裏曬太陽,方小喜正在揪方炎嘴上的胡子,揪的方炎直吸冷氣,方炎想了想叫來了尚鷹:“派人去荊楚之地打聽一下,這個長宮南有沒有家眷。”
尚鷹見方炎沒有殺長宮南,反而把長宮南救活了,知道自家侯爺動了收服的心思,長宮南確實是一個好的武將,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尚鷹點了點頭派人去辦這件事去了,但是幾日過去回複回來的消息是長宮南沒有妻子和孩子,現在在荊楚之地隻有一個眼瞎了老母親。
方炎想了想叫來虎頭:“你帶著金葉子,帶著這份手諭,去一趟荊楚,看能不能把長宮南的老母親請來,這件事越快越好,我怕事情有變。”虎頭接了東西,點了點頭還是有點擔心問道:“荊楚是荊王的地界,萬一接不出來呢?”
方炎摸了摸下巴回憶了一會:“帶著我的這封信,荊楚之地有我青山書院的學生,到時候你可以找他們幫助,荊楚之地來回十天,第十天我會帶人去城外接你。”
虎頭點了點頭,開始整理行囊,帶了幾個眼明手快又不出挑的小廝去辦這件事去了。
而荊王李元景這邊在長安待了幾日,表麵上李元景每日去看看自己的皇兄李二,到了晚上就會聯絡朝中大臣,李元景派人打探長宮南的下落,但是卻一直杳無音訊,心裏猜測多半是長宮南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李元景這次來長安,吃了兩次憋,都是在方炎身上吃到的,這口氣他不忍也得忍,他要在暗中積蓄自己的力量,等到真的有那一天,他恐怕會把方炎全家屠殺殆盡,然後把方炎的屍首剁碎了喂狗才能解心頭之恨!
“這幾日還是沒有長宮將軍的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李元景身邊的一個謀士稟告道,李元景想了想歎了口氣:“他家中還有一個老母吧?現在長宮南死了,長宮南在我身邊這麽些年知道的事情不少,他老母親留不得,你派人送信回去處理掉吧。”
李元景怕是方炎或者是朝裏有心的人會利用長宮南這條線索,索性做的幹淨一點。
那個謀士點了點頭,下去吩咐心腹去辦這件事了。
而虎頭已經在路上了,到了荊楚之地,假裝成小商人的虎頭幾人第一件事就是聯係了方炎曾經在青山書院教過,現在在荊楚之地當任軍中和地方小吏的這些學生,這些人是青山書院的第一批學生,雖然大唐天子李二是青山書院的名譽院長,但這些人實際也是方炎的門生,青山書院的學生出來之後,都會得到方炎的保舉,前往各地不同的部門任職,所以即便是在方炎從未來過的荊楚之地,也有方炎的人脈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