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目光深遠
“方炎，此事老夫自然早想過了，那佛教宣善懲惡的，老夫研究多時也未曾發現過有什麽危害啊。這教義都擺在那裏，有心人恐怕早就研究過無數次了，老夫愚鈍卻是沒找到什麽差錯。”魏征無奈搖頭。方炎也是點了點頭，這佛家博大精深的，要是教義上麵都有漏洞，哪還能發展到今天這規模，不過方炎也不指望李世民搞一個什麽全國禁佛的運動，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真要是武力鎮壓佛家，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呢，說到底，平民百姓們總是需要一個心靈的巷彎。人力總有盡時，在遇到不可戰勝的困難時，也是最容易逃避到佛的庇護之下的。
方炎隻是想讓李世民不再大力支持佛教的發展，別到時候整個大唐都成了佛教的天下，方炎說道：“此事急不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我多多留意，總是能找出幾例反麵教材的，到時候隻要陛下不再全力支持，控製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沒想到你小子會賺錢會打仗之外，對這佛事竟也有如此了解。這些話老夫平日裏是找不到一個知心的人說呢。”魏征點頭道：“別看這佛家都是坐禪念經的，如果全大唐的百姓都成了其信徒，到時候可就是災難了。還好如今時日尙短，隻要有識之士達成共識，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
魏征不虧是人老成精，目光也要深遠的多，而且所擔憂之事也不無道理，百姓是最容易跟風的了，何況這時代科技落後，天災麵前人力真的很渺小，對心靈的寄托就更加偏重了。而佛家也是迷信的搖籃。多少迷信活動都是在佛家的愰子下進行的。方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因為話題漸漸沉重起來了，兩人又都是憂國憂民之人，同時禁聲看向了台上，默默不語起來了。
方炎突然想起了唐玄藏，這個跟李世民結拜的大和尚，當初自己還在方家村的時候，還碰巧遇到了唐玄藏呢，這一去已經是數年時間了吧。方炎這些年忙著東征西討的，唐玄藏一事也早忘記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心誌堅定的和尚，隻不過在後世留下的名聲卻是極大的，甚至比這個時代還要大的多，當初的唐玄藏還隻不過是一個和尚，不過等到他從天竺回來身份就完全不一樣了，大唐高僧這個身份隻怕到時候連方炎想見一麵都不容易了。
要說唐玄藏能在曆史上留下那麽大的名氣，基本上完全是靠西遊記一本小說火起來的，從大唐前往天竺求經的和尚真的隻有唐玄藏一個人嗎？李世民應該不會做這麽冒險的事情，以李世民的性格真要派和尚前往西天求取真經，那肯定得派個幾十路，隻要有一路成功就行了。又或者李世民當初真的派了幾十隊，而隻有唐玄藏一個人回來了吧。
方炎現在回想起來，已經記不太清楚唐玄藏的樣子了，記得當初自己給了他一些盤纏，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隻不過想到這一點方炎就有些頭痛，這唐玄藏一回來，隻怕到時候整個大唐又要刮起一陣佛教的風了。萬人空巷絕對不是誇張。
隻是這樣真的是好事嗎？方炎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或許佛教最初出現的時候是利大於弊的，但是等到它發展到一定規模的時候，那一定是弊大於利的，因為龐大的利益在裏麵，變味了的要比正宗的多的多。甚至有可能變成赤果果搜刮民脂民膏的教派。這可是大唐的災難。唐玄藏的心誌之堅無疑是令人佩服的，但是求回來的佛法卻未必是好事，這或許就是好心辦壞事吧。要說唐玄藏的功跡，除了一無是處的佛法之外，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地理環境，其實正是目前大唐最缺少的。
晃了晃腦袋，這些事都還隻是未來要發生的，誰也不知道這曆史會不會改變呢。又或者真如西遊記裏描寫的一樣，等到唐玄藏千辛萬苦的求了真經，最後卻被一隻烏龜給害了呢，隻得到了阿彌陀佛四個字。那樣的話，最後大唐的和尚們除了會念阿彌陀佛之外，也就不會幹別的了。如此也就不用太過擔憂了，大唐的佛法要永遠興盛，一套完整的忽悠體係是少不了的，否則真以為天下人都是愚蠢的嗎，那些帝王將相達官貴人們，可不會因為你阿彌陀佛四個字，就對你深信不疑的。
方炎腦海裏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突然一聲高亢的聲響打斷了方炎的思緒，能夠在這麽熱鬧火熱的場麵上走神的，恐怕也隻有方炎這麽一個當事人了，賺來的錢財雖然多，但是方炎在想通了這不過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後，也就淡定了很多，何況那些僧侶們既然一個個淡定的開口，鬼知道他們真正的身家到底有多少，說不定這天價的幾萬貫錢，以他們的身家算也隻是九牛一毛呢。反正沒看到哪個僧侶在那裏瞪紅著雙眼叫喊的。反倒是那些商人們，偶爾出手一次都緊張的不行，生怕被別人喊了更高的價格。
靠坑僧侶們的錢財自然算不上正道，也坑不窮他們的，隻有限製佛家在大唐的發展，才是真正讓他們致命的。當然了，現在能夠收回一點利息來，方炎還是很樂意去做的。高亢的聲音來自一個穿著貂皮的胡商，頭上紮著幾十條辮子，身上的貂皮半披著，那麽珍貴的貂皮這麽個穿法其實一點保暖的效果也沒有，真不知道這些蠻夷之人腦子裏怎麽想的，連個衣服都不會穿，白白浪費了這貂皮。
方炎看了看那胡商，腦子裏頓時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實際上方炎也是有些看不起這些蠻夷之人的，他們或許會強大一時，卻終究是無根之木，曆史上消失掉的遊牧民族那是數不勝數的，相反農耕民族卻要保持完整的多，哪怕是多苦多難的華夏民族，最後不也完整的傳承下來了嗎。那胡商很豪氣，一開口就是一萬貫，聲音特別的響亮，整個大廳上千人差不多全聽的清清楚楚了。這一次那些僧侶們倒是沒有再摻合了，否則恐怕也沒這蠻夷胡商什麽事情的。
這現在已經是慣例了，每次當拍賣品拿出來的時候，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坐在左側的一群僧侶們，他們要是開口了，那剩下的人不管是胡商還是長安城裏的達官貴人們，便默契的全部閉口了。
一是確實鬥不過人家，二是他們的錢財都是拚著性命掙來的，再一想到人家的錢怎麽來的，心裏就完全不是滋味了，拿自己的血汗錢跟人家拚，完全是蠢材才會幹的事了。
不過這一次僧侶沒開口了，這就給了剩下的人機會了。擺上來的是一隻狼，完全由琉璃打造的狼，不過眼睛是由兩顆紅寶石組成的。在燈光下光芒逼人，這佛家當真是跟狼沒有什麽關係的。那些僧侶們就算是想出手也找不到借口了，你一個出家人買頭狼回去是想幹什麽？方炎其實早知道有這麽一頭狼了，自從得知這些僧侶們才是最大的財主後，方炎便在後台查看了一下今天拍賣的貨物，跟佛家有關係的自然全部拿出來了，然後這頭狼就是方炎挑出來的，這狼自然是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長安城裏或者說整個中原的百姓們，就沒有一個喜歡狼的，一頭凶惡狡詐的畜牲而已。也隻有那些茹毛飲血的蠻夷們，才會把狼當作圖騰一樣的膜拜了。還感覺這很高大上的樣子。
方炎穿越之前就出現過一本狼圖騰的書還大火了一陣子，對狼的崇拜之意盡顯。方炎自然完全不明白，甚至會疑惑，跟狼近親的狗，對人類要忠誠的多，為什麽就沒有人以狗為圖騰呢。
幫助自己放牧的狗視之為劣等，吃自己血肉的卻要當神一樣的膜拜，這大概也就是草原上遊牧民族的劣根性了吧。不講仁義卻隻崇拜強者。方炎為這些人準備的狼，自然不是有什麽好心的。實際上，今天到來這裏的胡商們，還真有好幾個部落都是以狼為神靈的。實際上這也不意外，草原上的人以狼為神靈膜拜的可不僅僅是某個部落，對於這些從骨子裏就卑賤的蠻夷方炎可不僅僅是要賺他們的錢。琉璃狼是被四個家丁一起抬出來的，完全是按照狼的體型大小來製作的。擺在燈光下栩栩如生，特別是那一對腥紅的眼睛，散發出寒冷的光芒。
不過最為特別的是，這雕像除了狼之外，旁邊還有一株小樹，然後樹梢上掛著一輪月亮，下麵則是跟狼身連成了一片，這雕像可是花了方家工匠們不少心思的，也是成本價最高的了，共花了五十貫錢才打造出來的狼王嘯月圖。主要是兩顆寶石花了不少錢，王二當時還很心疼了，這麽便宜的琉璃品上鑲著寶石，那豈不是糟蹋了嘛。
有付出才有回報，琉璃加寶石，成本高出的那幾十貫，怎麽著也要讓胡商人花費幾千貫吧。王二也沒有多介紹什麽，他對狼也同樣是一無所知，不過也不用他多說什麽，隻說了一句這狼將是今天晚上拍賣會的最終物品，拍賣完了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