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樹林瑟瑟發抖。 身著嵌以銀邊的暗藍盔甲的挺拔男子手持巨劍,緩步走出樹林。 他走向王欽,盔甲自而下化作冰藍粉末向空消散,逐漸露出他的銀發、藍眸、薄唇。 那是一對有著與露娜相同瞳色的眼,散發著冰冷危險的嗜血氣息。 韓雨琪下意識的扯住王欽的衣角,朝他身後躲了半步。 王欽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不忘單手向後拽住韓雨琪的手腕,將她徹底藏到身後。 “哥哥。”露娜的聲音顫抖著。 鎧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哥哥。”露娜握劍的手開始顫抖。 鎧麵無表情的打量著她,看見她唇瓣微微顫抖,胸脯劇烈起伏。 他回頭,看向來處。 一身暗紅輕甲的花木蘭把玩著短劍,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都是我的老朋友,不許嚇她們!” 鎧將手長劍輕而易舉的插入堅硬的地麵,鬆手,後退,通過放棄兵器來表示友好。 “……哥哥!”露娜第三次開口,聲音依舊顫抖,卻變得堅定。她亮出手的月刃,微微皺眉:“你不認識它了麽?” 鎧冰冷的眼神自月刃輕飄飄的掃過:“劍。” “是啊,劍。”露娜握著月刃的手因用力而指尖泛白:“劍,是用來挑戰強者的。哥哥,這是你教我的。” 鎧冷漠的搖頭:“劍,是用來保護弱者的。” 露娜的瞳孔驟然縮緊。 劍……是用來保護弱者的? 可你又為何用你手的那柄劍,親手殺掉父母、殺掉兄弟姐妹、殺掉整個家族——除了我。 “他不記得了。”王欽提示。 露娜搖頭。 怎麽可以不記得? 憑什麽可以不記得? 那一夜,紅月如血,血流成河。 她的長兄,她最敬愛的親人,害死了父母,親人,以及所有的兄弟姐妹。 自此以後,她最敬愛的人,成了她最重要的仇人。 不記得了…… 如果遺忘可以洗清罪孽,她要如何將月刃插入他的心髒?她又如何忍心將月刃插入他的心髒? 如果他手那柄殺戮的劍變成了守護的劍,她又該如何用心口的血磨利劍的鋒? “哥哥……”她的聲音依舊顫抖,月刃泛起紅光。那是血月的力量,是她加持在劍的血月的力量。 鎧微微皺眉。 露娜吞了吞口水:“做個了斷吧。” 冰藍粉末再次覆蓋,銀發、藍眸、薄唇盡數被頭盔擋住,鎧召喚出了他的魔鎧,卻沒有拔劍。 劍,依然插在他麵前的土地。 ——為什麽要這樣做?哥哥,想成為繼承人,我可以讓給你。為什麽連父親,母親,連家人都要殺掉? 在出劍之前,露娜的耳邊響起她成人禮當夜的哭喊。 她吞了吞口水。 她需要答案。如果答案無法由哥哥親口出,那讓她的劍,聆聽他心髒被穿透時給出的答案。 她要將劍插入眼前男人的胸膛,一如她這些年將月刃插入不知多少敵人的胸膛。 “拔劍吧。”她催促。 鎧凝視著她的臉。 “拔劍啊!” 鎧沉默著,身披魔鎧,一動不動。 ——廢話幹嘛!拔劍啊!那些事,我統統忘了。 她聽見回憶的哥哥在催促。 “拔劍啊!” 她也開始催促。 鎧終於拔出了眼前的巨劍。 本書來自 本書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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