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別擋本小姐的路
“孩……孩子？”周瑜嚇得不會話：“我什麽時候和諸葛亮有的孩子？我怎麽不知道，喬，我們都是男的啊！”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喬捂耳朵搖頭：“證據確鑿，難道還要我拽你們去和橘右京對質嗎！”
周瑜：“……”
內心：本都督有句p不知當講不當講。
“喬。”周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他盡量溫柔的看著家裏的嬌妻：“橘右京是日本人，我和諸葛亮都是國人啊。”
喬淚眼婆娑的抬頭望他：“那橘右京為什麽同時具備周瑜大人的發型和諸葛亮的發色？”
周瑜：“……”
王者榮耀構模團你過來，本都督保證不弄死你。
“算你和他沒關係。”喬抹了把眼淚：“黃蓋為何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孫策為何為你投胎化作東風？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內’人盡皆知的‘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又是怎麽回事兒？嚶嚶嚶，你解釋啊！你解釋啊！”
周瑜俯身，認真的盯著喬的眼睛：“盡是謠傳。”
喬一拳砸在周瑜心口：“不信不信不信！”
周瑜按住她的粉拳，柔聲：“要信。你在這裏，你還不明白麽？”
臉還掛著淚痕的喬微微一愣，望著被周瑜按在胸口的拳頭，雙頰緋紅，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周瑜大人好壞！”
“隻對你壞。”
二樓的窗口，孫尚香嫌棄的朝著周瑜的方向啐了一口：“沒出息！盡是兒女情長！”
她站在窗框，一個漂亮的起跳，抱著火炮向下方的草坪急速落去。
呼嘯的風聲夾著記憶裏的交談，在耳邊響起。
——哇，好帥好帥，香香你看，周瑜大人好帥！彈琴帥，練劍帥，連發呆都那麽帥！
——切，你喜歡他，當然看他幹什麽都帥。
——那你呢？你看劉將軍也會覺得劉將軍帥嗎？你大二十多歲的老大叔誒~
大二十多歲的老大叔呢。
周公館，孫尚香落地翻滾，然後拎著火炮站起來。
大哥離世的第三年，她偷偷穿大哥的衣服，跑到海邊，學著大哥的模樣從後麵抱住嫂嫂。
嫂嫂提著燈籠，轉過身來，麵沒有浮現她記憶那明媚又帶著幾分羞澀的笑容，而是古井無波的死寂：“香香。”
孫尚香喜歡嫂嫂喚她名字的模樣。
那麽溫柔，那麽平靜，卻又那樣飽含著無限可能與期望。像平靜的大海，縱使溫柔得一塌糊塗，依然不改起毀滅地的能力。
“你在想什麽？”
“空，大海，還有……”嫂嫂的目光微微一暗：“他。”
“大哥麽？”孫尚香拽了拽明顯她的手臂長很多的衣袖：“我和大哥不像麽？”她脫掉腳的高蹺：“大哥從後麵抱住你的時候，你明明很開心。為什麽我抱你你卻沒反應？”
嫂嫂摸著她的頭發：“被撩到，是因為本動了心。”
是呢，被撩到，是因為本動了心。否則，再經典的套路，也隻是惡心的騷·擾。
孫尚香拖著火炮，低著頭快步向前走著。
大概是什麽時候呢？
十二歲？
還是十三歲？
她也是這樣低著頭急匆匆的趕路。
撞了不知哪家的公子，當公子調笑著問她：“這樣焦急的趕路，莫不是怕錯過哪家的婚禮？”
她的反應是：抬起火炮，對準那人的臉：“本姐麵前，也敢猖狂？”
後來，赤壁之戰後。
她丟了匕首，埋頭尋找，一頭撞兄、母口的左將軍劉備：“這樣焦急的趕路，莫不是怕錯過哪家的婚禮？”
她的反應是：雙頰發燙，語無倫次：“你、你、你竟敢如此與本姐話！”
再後來，她不想再想。
她拎著火炮，鑽出周公館的花園。
今晚的風很硬，夾雜著記憶裏的童音灌入她的耳朵。
——哥哥哥哥，我要學騎射！
——香香，你是公主，怎可如此凶悍？
——哥哥哥哥，我也要要領兵打仗！
——香香，你是公主，怎可以身犯險？
——哥哥哥哥，我喜歡了一個人，想嫁！
——香香，你是公主，你要為國聯姻。
——哥……我不想盜他的布防圖。
——香香，你是公主。
你是公主。
香香，你是公主。
所以啊，這一生，都是吳國的公主。
可她隻想做孫尚香，才不想做公主。
但她做不回孫尚香了。
從她以吳國公主的身份，嫁給孫尚香喜歡的人那起，她再也不能做孫尚香了。
公主該聯姻的。
全世界的人都這麽認為。
好像，男孩子不該穿女裝，全世界的人都這麽認為。
所以，當有一個人站出來，想逆著全世界的人的看法，做自己。無論這個人是豪氣萬丈還是羞澀猶豫，在他作出決定並為之努力那一刻，他都是勇敢的。
孫尚香想守護這份勇敢。
當是守護自己那份被婚禮葬送的勇敢。
所以她一定要跟在江千身邊。
不隻因為江千蹲下來放在她的鴨舌帽裏的那些零錢，不隻因為江千留給她處理身狼藉的濕巾。
她忽然一頭撞了一堵人牆。
“走路還是不看人。”
她抬頭。
撞入那對最不想見卻最舍不得不見的眼。
“這樣急躁，哪還有半點吳國公主的模樣。”
孫尚香擰眉，拎著火炮推了下劉備的肩膀：“你擋本姐的路了！”
劉備側身，讓孫尚香通過，跟在她後麵：“我喜歡你不像公主的模樣。”
“呸！”孫尚香回頭，狠狠的啐了劉備一口：“你喜歡的是我公主的身份，是孫劉聯盟帶給你的利益！”
“沒有孫劉聯盟了。”劉備平靜的望著她：“在這裏，劉備隻是劉備，孫尚香也隻是孫尚香。蜀國，吳國，都沒了。”
孫尚香不理，拎著火炮向公路跑去。
劉備緊隨其後：“如果沒有我，你以為韓雨琪調得動趙雲麽？”
孫尚香加快腳步。
劉備大步跟隨：“我知道你想幫江千，所以才會讓趙雲和關北去找那個人。”
孫尚香腳下不停，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喚：
攔我。
攔我。
攔住我。
劉備加快步伐，攔住孫尚香。
“別擋本姐的路！”孫尚香朝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