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可為什麽總有人肯為我挺身而
深褐的咖啡浮著表層的泡沫,一股腦倒在洛凝殤幹淨的白色套裙。
狄仁傑的瞳孔迅速縮緊。
與此事無關的普通顧客早已被陳淞的人請到別處,不大的廳內,除九寒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洛凝殤的另一個身份:
冰雪之華*王昭君。
滾燙的咖啡在觸及洛凝殤肩膀的一瞬便蒸騰出駭人的白霧。剛才還冒著熱氣的滾燙咖啡竟在瞬間凍結為冰,洛凝殤的唇角依舊是那抹溫柔的笑:“那你很棒喲。”
冰咖啡騰空而起,直接砸到稚笙臉。
稚笙躲都沒躲,堅定的站在原地,任由堅硬的冰坨砸在臉,惹得她一陣頭暈。
“堅定是件好事,可惜如果走錯了方向,隻會步入無底的沼澤,越陷越深。”洛凝殤微笑著走到稚笙身邊,微微俯身,俯在隻有141的垂體激素紊亂症患者身邊:“當個勞動模範結果被炒了,差點被***結果心人跑了,想搞事情卻智商直線下降,我都替你覺得累,回老家不行麽?”
“你還沒死,我會走麽?”
淩厲拳風驟停後腦。
是洛凝殤擋住了陳淞的拳頭。
她依舊款款的笑著,溫柔、優雅、從容,絲毫不見往日的膽怯拘謹。
“稚笙,你以為一個人一生有幾條命?醒醒吧,別把生死那麽輕易的掛在嘴邊。”她輕輕地推開陳淞幾乎貼到稚笙後腦的鐵拳,從後麵扶著稚笙的肩膀,俯身,在稚笙耳邊低語:“把命看得太輕的人,是活不久的。”
“懦弱苟活的人,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稚笙輕而易舉的掙脫了洛凝殤的雙手。
她回頭,用憤恨又嫌棄的眼神狠狠的瞪了洛凝殤一眼:“像你這種靠著男人才能活下去的菟(u)絲子,有什麽資格跟我話?沒有陳淞撐腰,你算什麽東西!”
“我算什麽東西?”洛凝殤的笑容依舊是柔柔的:“不管是什麽,肯定不是菟絲子呢。”
“沒了他,你怎麽活?明明是靠男人吃飯的賤·人,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麽?”
麵對稚笙的怒罵,洛凝殤隻是淺笑著緩緩道:“菟絲子,學名hinensisla),別名豆閻王。一年生寄生草本,的確是沒了別的植物便不能活的可憐家夥。你得對,我和它很像,沒了陳淞,我活不下去。不過,你知道為什麽你又輸在我手裏了麽?”
她沒給稚笙回答的機會:“被菟絲子寄生的植物,枝條會被寄生物纏繞而生縊痕,以至生育不良、樹勢衰落,由於菟絲子生長迅速而繁茂,極易把整個樹冠覆蓋,不僅影響花卉苗木葉片的光合作用,而且營養物質被菟絲子所奪取,致使葉片黃化易落,枝稍幹枯,長勢衰落,輕則影響植株生長和觀賞效果,重則致全株死亡。”
她像是在自己的專業課一樣,娓娓道來。然後繼續用那讓稚笙頭痛的笑容向稚笙微笑:“我可不會把陳淞榨幹,你卻拿這東西來形容我。”
她向稚笙露出看智障兒童的憐憫微笑:“你隻知道這東西是寄生草本吧?好可惜,我貌似知道的你多呢。大概是因為我每樣東西都恰好你知道的多一點吧。”她故意停頓了一下,以便於之前那句話在稚笙的腦海裏停留的久一些、深刻一些。然後繼續:“所以,你總是敗給我。”
“隻要我不認輸,我不會輸。”
“是麽?那你打算拿什麽來反殺呢?”洛凝殤露出同情的目光:“你我大6歲,卻什麽都我知道的少那麽一點點,你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依舊無法利用這六年的時間把我甩在身後。隨著時光的流逝,無論你多拚命,都隻會被我甩得越來越遠。畢竟……”她輕鬆的笑了笑:“你的限已經擺在那了。”
素來冷靜的稚笙竟迅速紅了眼眶。
不同於以往為了利用別人、博取同情而刻意醞釀的淚水,這一次,所有人都能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心底的戰栗。
洛凝殤唇角的笑容越發溫柔。
稚笙啊……
這個世界,看得透人心、抓得住軟肋的人不止你一個。
你討厭同情。
你厭惡失敗。
穿了,不是你害怕自己變成一個被人們所同情、所憐憫的失敗者麽?
既然如此,隻要更加直白的否認你的能力,你是否會崩潰呢?
洛凝殤輕蔑的將唇角的笑容勾勒的越發燦爛:“真可惜呢,我以為你是個能與我匹敵的聰明人,原來隻是普通人強一點罷了。”
她唇角的輕蔑笑容與言語暗含著的失望與嘲諷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稚笙的眼淚迅速流淌下來,隨後發了瘋一般跳起來想要扇洛凝殤巴掌。
陳淞還沒來得及動手,九寒已經抬起大長腿,將稚笙一腳踹到了旁邊的沙發。
那瀟灑的動作、極具陳家身法特色的姿勢,讓陳淞的眼神不由得一沉。
九寒已經一屁股坐到王欽身側的沙發,擰著眉頭朝洛凝殤生氣:“早知道你這麽弱,我不幫你了!她要打你你看不出來麽?”
陳淞聞言要炸。
韓雨琪連忙將他一把攔住,悄聲翻譯:“九寒這句話的正確打開方式是‘幸虧我來了,你這麽弱怎麽不讓我直接幫你把她廢掉啊’,日常傲嬌,習慣好。”
洛凝殤向九寒微微一笑,隨後優雅的走到被踹到沙發、正蜷著身子的稚笙身邊,舒服的坐到沙發:“我知道你為什麽看不起我。”她抬手,似乎想摸稚笙的頭發。
被稚笙狠狠的躲開。
洛凝殤也不氣,收回手,淡淡道:“你得對,每次遇到危險,我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在學校的時候打遊戲被男生虐的時候,是雨琪幫我虐了回去;被你算計的時候險些被人***的時候,是陳淞把我救了回來;剛才你跳起來打我的時候,是九寒把你從我身邊踢開。你總覺得我沒了他們便不能活,可是你往我身倒咖啡的時候,誰幫我了呢?”她摸了摸自己幹淨的肩頭,盯著稚笙額頭那處因為被咖啡冰塊砸到而出現的淤青:“其實我也能像你一樣自己保護自己啊,可為什麽總有人肯為我挺身而出,你卻總是孤軍奮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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