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男人心海底針
“高大夫,我太太多久後可以行房事?”
這麽不正經的話題,偏偏寒陌遲臉色一本正經,我惱得想一腳踹死了他。
高大夫鬧了一個大紅臉,“寒總,這個……你太太身子能夠承受,不覺得疲倦就可以!”
辦好了出院手續,寒陌遲護著我上了車子後座,他幫我係好了安全帶,我的臉還燙的不行。
他輕柔地吻了吻我的額發,俊顏壓低幾分,痞笑,“這羞的,看來,你老公說中了你的心思,是不是很想很想……”
不等寒陌遲說完,我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男人慵懶輕笑,撤開,“矯情貨,老子不信你就不想那美事兒!”
就這樣,寒陌遲載著我,回了如苑,不過慕千帆的車子橫亙在大門外,他抱臂倚靠在車門旁,笑得清雅淡淡。
我下了車子,打招呼後,“哥,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出院?”
慕千帆故作神秘,“哥早上掐指一算,今天天氣不錯,適合小如出院!”
我一下子來了興致,就是故意說給寒陌遲聽的,“哥,你算算陌遲啥時候與我舉行婚禮?”
話剛說完,我的手就被寒陌遲捉住,我被大力拽到了他身旁,“這傻的,肯定是夏姨在醫院裏安插了眼線,我們一離開,那人就給夏姨打電話了,然後夏姨就派哥來如苑了,放心,婚禮肯定補給你!”
慕千帆打開了車子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來兩個袋子,一個袋子裏盛放著兩條洗剝好的草魚,一個袋子裏是湖蚌,聲稱是夏雪一個個清洗的。
我心裏一動,夏雪對我真是太上心了,我留慕千帆在如苑吃過午飯再走,他誇張地聞聞衣袖,說是某人的醋壇子早就碎了一地,況且他與莫妮卡有約呢!
我了然慕千帆故意這樣說的,看著他啟動車子,絕塵而去,我好聲好氣對寒陌遲說:“陌遲,慕千帆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你能不能別像防賊似的防著他?”
寒陌遲俊顏起了風,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可以,不過,你能弄清楚夏姨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嗎?”
我也搞不清楚啊,於是就裝起了糊塗,“陌遲,夏姨是個中年女人,又不是一個花美男,你擔心什麽啊?再說了,她對我就那樣吧,我這人長得討喜唄!”
寒陌遲不再理睬我,等到進了家後,他將兩個袋子送進了廚房,特意強調,“夏姨代替你,起訴我媽和慕妤萱,你真的不知情?”
我一怔,隨即好聲好氣地解釋,“陌遲,那天我昏迷之前,將你給我的那個文件袋給了夏姨,她這是為我鳴不平呢,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讓她撤訴!”
當我從手包裏取出了手機,寒陌遲奪走,又丟進了我的手包,而且還將手包丟到了一旁,下一秒,他打橫抱起了我,俯首低語。
“小如,我信了,你真的不知情,夏姨做得也沒錯……乖,老公抱你洗澡!”
接下來,我過上了舒坦的小日子,公司那邊,寒陌遲派人去打理,而一日三餐,他一口口喂給我吃,洗澡穿衣這種事兒都是他代勞,他像對待白癡廢物一樣寵著我。
然而風平浪靜永遠是表象,僅僅是波詭雲譎的虛假掩飾……
一個多月裏,寒陌遲幾乎是念念不忘那點事兒,幾乎是每天我們都有這樣的對話。
“身子累不累?可以做嗎?”
“還好,可以!”
雇主也沒少發短信,大意就是很想與我滾床單,抵消的錢數好商量。
我統統無視,此一時,彼一時,自己現在不缺錢,輕鬆可以拿出一億給雇主,但是,我真心不敢保證他會還給我那對孩子,也不敢保證他會老死非洲,再不聯係我。
而夏雪那邊也有了消息,而且都是寒陌遲一點點告訴我的。
寒玫被逮捕拘留,起初拒不認罪,不過當夏雪亮出了相關證據,包括她與慕妤萱以及那個人販子的通話錄音,以及相關的監控視頻和那個正在服刑的人販子的指證,她低頭認罪,求從輕處罰。
我再傻也明白了許多,那次在果木園初見夏雪,她與慕雲霆爭吵中,她嘴裏的那個賤貨就是指寒玫。
當年慕雲霆背著她讓寒玫代孕慕千帆,她就可以送寒玫和慕雲霆坐幾年牢,那時她隱忍下來,所以這個世界多了慕千帆,寒陌遲和慕妤萱。
慕千帆沒得說,曾經亦師亦友,現在更是像哥哥一樣護著我;而寒陌遲,我看得出來他心底的哀傷,寒玫肯定是要吃牢飯了,他心裏肯定不是滋味,但他卻總對我笑著說犯了錯的人就要受懲罰。
好幾個夜裏,我半夜醒來,身邊空空如也,而內置浴室的門虛掩著,寒陌遲在裏麵蹙眉吸煙。
我倚靠在門側,挪不動腳步,進退兩難中,直到他出來看見我,抱起我,將我抱回臥室,輕輕柔柔地放在大床上,碎碎密密地吻我。
而且,在我小腹剖腹產傷疤那兒,他總是細碎地吻很久,溫涼的淚滴墜在那兒,隨之我心裏澀澀的,眼裏澀澀的。
我每次都提醒他,我是他的妻子,不是易碎的瓷器,他輕笑著說還有半輩子時間可以做,不急在一時。
冷寂的冬夜裏,我們相擁,抱團取暖,眷戀不舍彼此的愛意。
這天夜裏,寒陌遲摟著我,語氣如話家常,“小如,她數罪並罰,判了八年……夏姨終是手下留情了,那麽,我們的那個小寶貝……是不是就不會怪怨我這個不稱職的爸爸了?”
心裏酸澀不堪,我竭力保持嗓音不顫,“陌遲,我錯了,我不該意氣用事起訴,你別多想了,孩子給我托夢了,他去別家投胎了。”
男人輕笑,大手不安分起來,“小騙子,你以為這種敷衍能哄得了寒某人?愣丫頭,你能有什麽錯?你沒錯,寒某人欠你太多了!”
我施展出來女人的溫柔,摟著他的脖子邀約,“陌遲,你心裏的煎熬,我幫不上忙,可是身體上的嘛,你別忍著了,我又不是紙糊的,真沒有那麽脆弱。”
寒陌遲的指尖摩挲著我的背脊,低笑,“小如,你這麽好,我更應該忍著,就算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的懲罰。”
接下來,寒陌遲說了慕妤萱的情況,她判了三年,由於她還在哺乳期,緩刑執行,也就是明年夏天開始服刑。
我隨便一說,慕妤萱那麽能折騰,這下應該懂得收斂了。
寒陌遲苦笑說但願如此,他還提及慕妤萱和寒玫在審訊前期,互相推卸詆毀,明明是母女,卻大飆髒話如仇人,都想讓對方一個人承擔起所有的刑罰。
而且,緩刑期開始執行那天,司昊然在法院門外,眾目睽睽之下,單膝下跪,捧著鑽戒和玫瑰花,向慕妤萱求婚。
慕妤萱卻嫌丟人現眼,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盡管如此,司昊然依舊請了保姆,照顧著慕妤萱母子,他還給寒陌遲打電話,慕妤萱緩刑期結束後,他會在她服刑期間照顧孩子,等著她刑滿出獄。
難得司昊然這麽上心,我希望慕妤萱懂得珍惜現有,不要再亂折騰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一周後的一天,快中午時,老師給我打電話說由於做飯阿姨的疏忽,買了凍豆角沒有煮熟透了,導致不少小朋友中毒,上吐下瀉,其中小北的症狀較為嚴重,高燒不退,正在慕氏康複醫院排隊檢查,準備打吊針。
我簡單交代了助理小呂幾句後,挎包離開了辦公室,撥通了寒陌遲的電話,說明了情況,聲稱如果他忙的話,就不必去醫院了。
他慵懶嗯著,囑咐我路上注意安全。
李辰已經將車速飆到了極致,我還是嫌慢,慕千帆適時地打過來電話,大意就是小北小朋友高燒症狀減輕,卻拒不配合做檢查,哭得驚天動地,整個門診樓的人都為之頭疼。
等到我趕過去時,門診樓挺安靜的,我打電話問慕千帆,他解釋說小北在輸液室呢!
輸液室幾乎都是哭嚷不休的小朋友,聽得揪心揪肺的,在最裏麵臨窗的床位那兒,我看見了小北。
寒陌遲抱著她,低聲說著什麽,小南捉著小北的一隻手,背對著我,可是……
竟然還有一個人,夏雪!
她穿著一套幹練的藕粉色商務套裝,手裏拿著一個玫粉色的絨毛熊,站在病床邊,背影落寞。
越來越近,我聽到寒陌遲低聲哄著小北打吊針,可是小北嗓子嘶啞地嚷嚷著,堅持要先見到我,後打吊針,他微微蹙眉,抬頭正好看見了我,眉頭舒展,“小北,媽媽來了!”
小北轉臉看見了我,哭得更大聲了,我隨之鼻子一酸,笑著與夏雪打了招呼後,就抱過來小北,“小北,你生病了,需要做檢查!”
小北摟著我的脖子,沾滿淚痕的小臉有了燦然的笑容,嘻嘻的笑聲也帶了重重的鼻音。
小南看著我,眼裏的淡定漠然讓我心疼,“媽媽,小北昨晚就沒有好好吃飯,今天早上她與我一樣,沒吃幾根豆角,她沒有拉肚子,沒有嘔吐,她的病與別的小朋友不一樣。”
我抬手摸摸小南的發頂,“小南,媽媽知道了,你這麽關心妹妹,真是個好哥哥!”
說完,我抱著小北往外走,就算是小南什麽也沒說,也需要按部就班來,先去兒科檢查,然後酌情考慮用藥還是打吊針。
寒陌遲抱著小南,也跟出來了,他對緊緊跟著的夏雪語氣禮貌紳士,“夏董,謝謝你照顧孩子們,現在我們兩口子都來了,你忙吧!”
夏雪若有若無地嗯著,依舊緊緊跟著,撥通了慕千帆,“千帆,你馬上給兒科主任打個電話,就說剛才那個哭得最凶的小朋友又過來了,我們正往兒科那邊走呢!”
不知道那邊慕千帆說了什麽,夏雪火大了,就是蠻不講理的語氣,“如果你不是馬上要進手術室的話,那就在兒科候著,小北難受成了那樣,你還有心思瞎忙,小如白叫你哥了!”
看著夏雪掛了電話,我哭笑不得,“夏姨,你別太著急上火,小孩子難免有個頭疼腦熱,哥那麽大一個院長,手上的事兒肯定多!”
夏雪依舊是自己的邏輯,“別的小孩子生病,我肯定不著急,重點是小北是你的女兒。”
我無話可說,隻能笑了笑。
小北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媽媽,我不想在那兒讀書了,老師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她經常翻白眼看我,我想天天回家,夏奶奶說她可以接送我回家。”
我不明所以,夏雪淡淡地解釋說她去看過孩子們幾次,那兒的封閉式管理,孩子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
小南擰起了小眉頭,“爸爸,不是小北嬌氣,那個生活老師很喜歡玩手機,她嫌棄小北鬧騰,經常白眼瞅她,小北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我就猜到她會生病,可是生活老師不讓我給媽媽打電話!”
寒陌遲這幾天還說起來幾次,要陪我去幼兒園看看,最好是將孩子們轉回來。
可是,我擔驚受怕得有陰影了,真心不確定明天又會發生什麽變故,一直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寒陌遲慵懶嗯著,“你和妹妹個子高了一點點,但是瘦了不少,等妹妹養好病後,媽媽答應你們天天回家,就可以!”
說著,他笑著對夏雪說:“夏董,你的好意我理解,不過我們的家事真不用麻煩你,我和小如都能接送孩子們回家。”
夏雪不鹹不淡來了一句,“你確實比千帆強一點,也僅僅是在賺錢的方麵強一點,很快你就更理解了。”
寒陌遲腳步一頓,一瞬間,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濃濃,他們倆怎麽就杠上了?
在兒科門口,穿著白大褂的慕千帆長身佇立,看著夏雪笑得清雅淡淡,“夏姨,你好像忘記來我這兒的初衷了,你的藥,我讓人送到我辦公室了,你過去拿吧!”
夏雪根本就不理睬慕千帆,眼神不離小北的臉。
寒陌遲放下小南,抱過去小北,“小如,你陪夏董,千帆在外麵等著就好!”
我哦了一聲,拉著小南,在休息區的排椅上坐下,再次詢問他和小北在幼兒園中的情況,他大吐苦水,眼睛裏多了愁雲。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發頂,答應轉學。
經過檢查後,確診小北是支氣管炎引起發燒微喘症狀,我心裏放鬆了,聲稱問題不大,回家調養就可以了。
寒陌遲不太放心,堅持住院打吊針,觀察幾天,我聲稱是藥三分毒,小孩子更要盡量少吃藥,我手上有個老中醫的偏方,將生百合,川貝母,冰糖搗碎,與碎雪梨塊兒一起蒸熟,冷服幾天就可以了。
小北問我苦不苦,我說甜甜的,她立即拍手讚成,寒陌遲沒話說了。
但是,在回哪個家這個環節上出現了分歧,因為小北看著夏雪說,“媽媽,我們回夏奶奶家,夏奶奶答應陪我放風箏!”
夏雪搭腔,“小如,慕家房間多,你們夫妻也可以住過去,你們上班,我可以照顧小南,小北。”
不等我說話,寒陌遲冷清開腔,“夏董,請你不要太多幹涉我們的家事,可以嗎?”
夏雪揚揚眉頭,意味深長,“寒陌遲,你虧心事做多了,心虛了?”
我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犯愁了,不知道該怎麽插話,求助地給慕千帆使眼色。
他拍拍寒陌遲的肩頭,示意他別再說話了,然後挽住了夏雪的臂彎,“夏姨,你這麽喜歡小孩子,好說啊,改天我把我兒子帶回家,而且你太熱情了,嚇到陌遲了,他好久沒有和孩子們在一起了,等小北養好了病,再到慕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