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男人心海底針
裂帛聲陣起……
寒陌遲如發了狂的野獸,幾下撕碎了我身上的情趣醫生裝。
可憐的衣物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在床上,地上,一如我淩亂狼藉的心殤。
男人的深邃細目滿斟清寒,大手掃過之處,象征恩愛的嬌豔小草莓被一處處猙獰的淤青悉數吞沒……盡管我眼裏酸澀不堪,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約莫五十分鍾後,寒陌遲停下,指尖力道不輕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語氣冷清涼薄,“林醫生,老子發泄完了……這才是發泄!”
我盯著眼前的這張俊顏……我心裏一直不肯承認也改變不了什麽,我林朵如就是愛上了這樣一個牲口,我又眼瞎了!
男人的眼底除了饜足,還有沉沉的涼薄,逼問,“林醫生,你不想與我用情侶牙刷和牙杯,想與慕千帆用?”
我腦子緩慢地轉著,是的,寒陌遲在我宿舍裏養傷的那半個月裏,我依舊用原先的牙刷,牙杯。
聽我淡淡地嗯了一聲,男人唇角綻笑,“林醫生,你這是真的不愛我了?”
與這種人前衣冠楚楚,人後粗暴的牲口講道理,等於白費唇舌,我倦怠地閉了眼,眼角處傳來濕意……
原來人在心如死灰時,眼淚都格外冷涼,似乎是低於體溫的那種涼。
身心俱乏!
我連眼皮子也撐不起來了!
一切盡在似醒似夢間……
有人碎碎密密地吻我,身子卻更加痛楚,我想說你別吻了,你吻著我,我隻試得陣痛連綿不斷。
我眼角的涼意更甚,那人碎碎密密地吻著我的淚水,在我耳邊輕喃,“媳婦兒,對不起……小如,對不起!”
我的眼淚更多了,喃喃著,“學長,我累了,帶我走!”
耳垂上傳來輕痛,一道熟悉的男聲鑽入我的耳簾,“媳婦兒,你老公在呢!”
我依舊是眼淚止不住,“學長,我沒有老公,沒有孩子,沒有爸媽,都沒有了,幸虧還有你,帶我走!”
男人慵懶低笑著,“媳婦兒,你這樣說,老公生氣了……想試試你的身子是不是也否認老子的存在感!”
沒有多久,我聞到了薰衣草奶浴的味道,倦意更甚,在我昏睡過去的那一瞬,耳垂生疼,男聲傳來。
“林醫生,老子的要求很簡單,隻要你明天合不攏腿就可以!”
我在銳痛中陷入了夢魘,哭得睜不開眼,一聲聲地喊著,“學長,快來救我……我不想死!”
回應我的隻有一波強過一波的野蠻掠奪……
翌日,我醒來時已經七點多了,寒陌遲不知何時就離開了。
室內煙味兒濃鬱,酒味兒濃鬱……然而我早就心痛得麻木了,懶得關心抽煙酗酒後的寒陌遲現在怎樣了。
不對!
室內還有一種味道,是紅花油的味道!
我掀開被子看了看,身子上的淤青散去了不少,而我枕頭旁放著一瓶所剩無幾的紅花油。
寒陌遲這是……他擔心我會起訴他施暴,所以就幫我塗抹紅花油,消滅了罪證,而且早早地離開了犯罪現場。
三天後。
吃過了晚飯,慕千帆陪著我,在宿舍樓後的林蔭下散步,討論著明天的那台手術。
就是那個從Y城過來的女孩,我和莫妮卡明天會為她做器官再造手術。
我隨便一問,“學長,再造手術後,就是子宮移植了,那麽,患者家屬能捐出一個健康的子宮嗎?”
慕千帆捏捏眉心,視線遞到了遠處,“她母親去年查出來患了宮頸癌,做了子宮切除手術,不過,她小姨四十出頭,很疼她,願意捐出子宮。”
我哦了一聲,慕千帆接著聊起我的論文有哪些不夠完美的細節等等。
最後,慕千帆將我送回了我的宿舍,他聲稱與莫妮卡有事要商量,讓我早點休息。
其實這幾天,我每晚都在自己的宿舍睡,至於原因嘛,我難以啟齒……
躺在床上,我剛有了睡意,來電鈴聲響起,是白翩煙。
我本能地不想理睬她,翻轉靜音,不一會兒,她又打過來了,我隻好接通,嗯了一聲。
“姐,我陪寒總在陌夜喝酒呢,他發話了,隻要你肯過來陪他喝一瓶,他就給我一百萬,你快點過來,我拿到錢後,分給你一萬小費。”
即使是明天沒有任何安排,我也不想過去陪寒陌遲那個惡劣男,因此我說得簡單明白。
“白翩煙,上次在鄭家老宅,你的眼裏就沒有我這個姐姐,我喜歡自食其力,你想賣肉隨意,別扯上我!”
白翩煙嗓音嬌滴滴的,“姐,你等等……寒總有話說!”
那道熟悉到刻入我骨髓深處的聲線依舊慵懶好聽,染了一點沙啞和酒醉後的醇厚,“小如……”
我指尖顫著,秒掛,設置了定時鬧鍾後,關機。
有什麽好說的?
我恨死寒牲口的無情了……三天了,我天天用生理鹽水清洗那兒,可是那兒依舊腫著,痛著,我每次解決內急時都痛得掉眼淚,煎熬得想死!
翌日,莫妮卡主刀,我做她的助手,為那個女孩做了器官再造術,用了兩個小時左右。
術後,我開車載著莫妮卡折返回研究所,路上,我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小幽怨,“安姐,你太不相信我的能力了,這種手術,我完全可以主刀,一周前,我就做過一例,你還誇我手法嫻熟呢!”
莫妮卡笑得風華絕代,“小如,主要是這個病人年齡偏大了一點,而且是千帆交代過的,我不想讓你承擔手術風險,下一個患者一定讓你主刀。”
我心裏一暖,莫妮卡對我夠好,她與慕千帆一樣,對我而言可謂是亦師亦友,與他們倆相處,我可以輕易地感受到世間人情暖好。
不過那個女孩挺奇怪的……
她的個人資料上,姓名那一欄填寫的是“芬芬”,顯然是乳名,或者就是一個化名。
而且,她接受手術時,戴了一塊KITY貓麵具,將一張臉完全遮住了,手術過程中也不吭一聲。
或許是由於難言的疾病折磨,時間久了,就導致她的性格內向而靦腆,我沒有多想。
接下來的近一個月內,我與寒陌遲沒有什麽交集,偶爾聽慕千帆提起他,大意就是他幾乎天天在萱苑過夜。
我心如死水,沒有絲毫波動,這一個月以來,我最欣慰的就是發表了兩篇SCI論文,一篇九分,一篇五分。
當然,我是個正常人,這一個月裏也有頹廢的一麵。
有好幾次,我和蘇茜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裏唱歌,喝酒,恣意搖擺著跳舞。
每一次的結果都差不多,雲若軒過來,不鹹不淡地看著我們瘋夠了,然後帶走了蘇茜,而慕千帆皺著眉頭,將我帶回了研究所。
有一次,我撞見了醫學院的一個小學妹,她看見我在一個角落座位裏吞雲吐霧,難以置信,“林學姐,真的是你?”
我笑得風情萬千,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卻沒臉承認自己的身份,“妹子,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林,也沒讀過書。”
這話剛落,慕千帆就從我身後冒出來,奪下我指間的香煙,丟掉,抬腳踩滅,抓住我的手就走,“林朵如,你也知道這模樣的你很丟人,不來這兒,能死了?”
我笑得風塵滄桑,“死了就痛快了,再也不會難受了,生不如死的難受滋味,你懂麽?”
慕千帆捏捏眉心,“如果兩個人愛得夠深,沒有什麽可以拆開他們,你這是不自信,還是不信寒陌遲?”
我的世界寂然了,在愛情和婚姻裏,我就是一個失敗的可憐蟲,自信何來?
我信寒陌遲不愛我,他隻是一個在我這兒恣意發泄的牲口。
有句話不知是誰說的,愛上一個人太容易了,而想忘記這個人太難了。
月末這天,慕千帆準我休息一天,我想讓他陪我去探視小南和小北,他說很忙。
見我苦大仇深地盯著他不放,慕千帆解釋說慕妤萱今天要去醫院做體檢,他想看看診斷結果。
我酸溜溜的,自歎不如慕妤萱命好,頹然離開。
於是,我就給莫妮卡打電話,想讓她陪著我去遲苑,主要是我擔心寒陌遲會突然冒出來……他那種獸行,我忌憚甚深。
然而莫妮卡說她很忙,那個芬芬與她丈夫今天要接受輔助生殖技術,培養出幾枚受精卵,冷凍備用。
就這樣,我隻好一個人去了遲苑。
小南和小北走路穩多了,不再是搖搖晃晃的模樣,但是……
小北小朋友走路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她一旦邁開了小短腿,就停不下來了,最後十之八九是遇見了牆,才能急刹車,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與兩個孩子在一起,我的沉沉心事一掃而空,整個人仿佛也年輕了好幾歲。
午飯後,看著張姐哄睡了兩個孩子,我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蛋兒,守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
離開遲苑,我看看時間還早呢,就去了如苑一趟,給我養父和養母上了一炷香,跪在那兒叨叨了一番我的近況。
大意就是報喜不報憂,我各種各種好,一切都好,他們就放心吧!
返回研究所的途中,我遇見了道路施工,隻好改道,這條路有一段比較僻靜,中午時分更是人跡稀少。
當車子行駛到這一段時,我剛想加速,就看見我小姨莫柔橫衝過來,我趕緊刹車,而她卻倒下去了。
我心裏一驚,還以為是車子蹭到了她,趕緊下車。
可是,當我走到車頭前麵時,莫柔已經爬起來了,“野丫頭,你撞了我,這車子歸煙兒了。”
見過碰瓷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碰瓷的,我懶得爭辯,轉身就要折返回車子。
遲了!
從路邊的一輛車子裏冒出來三個人,為首的是白翩煙,後麵跟著兩個赤膊男人,他們的手臂上紋著青色龍虎,一看就是小混混。
這兩個男人上來就扭住了我的胳膊,我大聲呼救,沒有招來好心的過路人,卻被扇了兩耳光。
口腔裏彌漫著血息,我眼冒金星,耳朵裏嗡嗡直響。
我被這兩個男人推搡進了後車座,被用尼龍繩綁了手腳,還被勒住了嘴。
莫柔鑽進了路邊的車子,而白翩煙笑得得意洋洋,坐上了駕駛座椅,啟動了我的車子。
一拳難敵四手,這個理兒,我懂,這種情形下,我隻能養精蓄銳,見招拆招。
走了約莫有幾分鍾後,一陣來電鈴聲從我的手包裏傳出來,我心裏苦笑,猜測是慕千帆打來的,然而沒有什麽用。
白翩煙減了車速,打開我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的手包,拿出手機朝我晃了晃,一點也不內疚,“林朵如,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掛了!”
她不止是掛了,還關機了,還順手拿走了我手包裏的幾張紅版。
那個手機號我記得太清楚了,是個靚號,主人是寒陌遲。
然而,這又有什麽用?
最後,車子在城郊一幢二層土樓那兒停下了,我被塞進一個土黃色的尼龍袋裏,被一個男人扛進去。
這個男人七轉八拐後,進了一個房間,放下了我,扯掉尼龍袋。
我置身在布藝沙發的躺床上,不遠處的沙發正中位置坐著一個禿了頂的矮胖男人。
他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穿著鉛色的家居服,手裏捏著半截香煙,指上戴著一枚金燦燦的戒指,正眼神陰鷙地盯著我。
他最顯眼的特征就是臉上那幾道縱橫分布的刀疤。
“疤哥,這就是我那個外甥女,她父母欠了我家三萬塊,她以身償還天經地義,疤哥,就按你說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小姨莫柔半眼也不看我,睜眼說瞎話,就這樣將我當牲口賣了!
這一瞬間,親情再也沒有了,我恨透了這個財迷心竅的女人,如果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送她坐牢。
疤哥起身走近,在我身上捏了幾把,猥瑣地笑起來,點點頭,轉身拉開木茶幾的小櫃,拿出一遝子紅版,放到茶幾上,看著莫柔。
“老妹兒,到我手裏的人向來都是好進難出,這是我的規矩。”
莫柔一疊聲地說知道這規矩,喜滋滋地數著紅版,數完了,聲稱一張不少。
莫柔離開後,疤哥揮手讓那兩個男人出去了。
他湊過來,扶起我靠坐著,驀然撲通一聲跪下了,獰笑,氣息濁臭不堪,“小姑奶奶,你是我的財神爺,我給你跪著是應該的。”
雖然我很清楚這個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來逃脫的辦法……我救治的病人怎麽說也有幾大千了,可是善待我的人卻少之又少,我就這麽不受待見?
疤哥伸過來煙頭,戳在我的衛衣上,烙出了一個個破洞,焦灼味熏得我眼睛酸澀不堪,我的身子瑟瑟發抖。
香煙燃盡了,疤哥摁滅了煙蒂,拿出來一把剪刀,鋒芒炫目,“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嗎?我是發女人財的,你的眼角膜,還有心肝肺腎都可以賣錢,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發泄夠了!”
我的衛衣被剪成了一塊塊碎片,我的牛仔褲也被剪成了一塊塊碎片……絕望和無助死死地攫住了我的神經,心裏隻有無盡的恐懼充斥著,我的大腦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
我的身上除了尼龍繩外,隻剩下了貼身小衣物,疤哥眼裏的猥瑣更濃,拿出相機拍了幾張。
然後,他從茶幾小櫃裏取出了一個模擬器具,放在一旁,猥瑣笑著,一隻肥豬手摸過來,目標就是阿左……
我猛然向右側倒下去,掙紮著,滾落下了沙發,腦袋重重地磕碰在茶幾的棱角上。
我跪趴著,腦袋杵在地毯上,蒙蒙的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