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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男人心海底針

  寒陌遲沉著眸,眼底綴滿憐惜,嗯著,“那兩人,我記得。”


  慕千帆輕聲笑著,話裏帶了毫不掩飾的鋒銳,“這就是所謂的婦唱夫隨?”


  我陡然止了淚水,“慕千帆,你就不知道你那個妹妹有多作,如果我指使兩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揍昏了她,你作何感想?”


  慕千帆臉色一僵,“林朵如,你空口無憑就是蓄意誣陷,如果我說你雇傭了那兩個男人,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苦肉計,故意栽贓小萱,你作何感想?”


  我不想與慕千帆這樣啄來啄去,“陌遲,我失去意識前,注意到了幾個監控攝像頭,你現在就查看一點多以後,醫院後門那裏的實時監控,如果慕千帆不同意的話,馬上報警,我要讓這對一丘之貉的兄妹身敗名裂!”


  慕千帆俊臉白了又白,“林朵如,早知道你是一個心機深沉的毒女人,我就不該做人工呼吸,不該抱回來你!”


  寒陌遲一張俊顏頓時黑沉下來,我捕捉到慕千帆眸底閃過的狡黠,冷笑。


  “慕千帆,我真是懷疑你這個海歸博士的智商,到底是誰更毒,一想便知,我自導自演苦肉計,會蠢得不顧及隻有一條的小命?”


  被我懟得無話可說的慕千帆淡淡地看了寒陌遲一眼,眼底再次滑過狡黠,他很快調出了那個時間段的實時監控,看得真切……


  慕千帆不以為然,“林醫生,這能說明你不是自導自演的?”


  我冷靜得出奇,“麻煩再調取一下你那個好妹妹的病房實時監控,從她住院那天起。”


  慕千帆按我說的調出來,監控顯示,也就是昨天中午,那兩個跑車男一前一後進了慕妤萱的病房,三人熟絡地聊天,時不時爆笑。


  甚至,其中一個跑車男還色迷迷地望著慕妤萱,問她是否需要他三個八的特殊服務。


  由此看出,這兩人根本就不是慕妤萱的普通粉絲,而是鴨店的。


  寒陌遲俊顏青白不堪,慕千帆臉色更是晦暗不明,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跑進來說慕妤萱又鬧脾氣了,還打了那個幫她量體溫的護士。


  慕千帆麵無表情,“你告訴她,就是我的意思,再鬧騰,我就給她辦出院手續!”


  護士答應著跑走後,慕千帆沉思了一會兒,抬頭望著我,“林朵如,你給我個麵子,別報警了,慕家丟不起人,再說了,就算是陌遲肯指證那兩個人,畢竟他是小萱的前夫,這件事也會對帝遲集團造成惡劣的影響,一旦帝遲的股市下滑,相關股票就會暴跌,每天的損失就是以億計算。”


  我覺得慕千帆想庇護慕妤萱而危言聳聽,因此,我探詢地望著寒陌遲,他點點頭,“差不多!”


  慕千帆語氣意味深長,“陌遲,多謝你顧念夫妻舊情,林醫生,多謝你善解人意,即刻起,你帶薪休假一個月,一會我就吩咐財務給你轉一萬營養費!”


  寒陌遲脫下西裝上衣,小心翼翼地幫我穿上,期間,他還是碰到了我身上的淤青,我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打轉。


  冷哼了一聲,寒陌遲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我,掃了一眼慕千帆,丟下一句後走向室門。

  “一萬?站在上風頭很拽?再有一次,老子不介意讓慕氏的多隻股票暴跌,麻煩你管好你那個不懂廉恥的妹妹,別再作死了!”


  身後傳來慕千帆無奈的歎氣聲,“陌遲,我很抱歉,小萱嘛,你就將她當做一個無藥可救的病人吧!”


  踏入電梯後,我鬱悶地發牢騷,“陌遲,你應該帶我去當麵訓斥慕妤萱幾句……顧念夫妻舊情?慕千帆說出了你的心聲!”


  寒陌遲薄唇動了動,最終一言不發,我更憋屈了,探手按了下一層的數字鍵,“不用你管我,放我下來!”


  “小如,別鬧,養好傷後別在這兒上班了!”


  寒陌遲這樣說,我不隻是憋屈,更多了悶氣,掙紮著,掙脫了他的懷抱,正好電梯門打開,我甩掉了他的上衣,踏出,腳步踉蹌,跑進了洗手間。


  在洗手池那兒,我用手掬了涼水拍臉,照著鏡子,心裏念叨,林朵如,你再落淚就是最醜的小狗。


  剛才我聽見寒陌遲緊緊地跟在我後麵,他曖昧不明的態度,我不滿意,不想跟他回家,想一個人去蘇茜那兒,或者去租房子。


  總之,我使勁兒磨蹭,想著寒陌遲沒耐性等我,就會走人。


  正這樣想著呢,寒陌遲的電話來了,我無情地秒掛。


  一連秒掛了六個,我安靜下來,這才看到寒陌遲在中午十二點給我發的那條短信,大意就是他很忙,讓我自己叫外賣。


  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我還是覺得好委屈。


  被兩個男人當做了人肉沙包,自己的丈夫卻縮起了脖子,有意無意地庇護著前妻,這不是肉疼這麽簡單了,沒有這種遭遇的人體會不到我有多憋氣。


  這時,秦綰走進來,一臉愁色,“小如,給姐個麵子,如果你較真的話,慕少說了,他會將我踢出去。”


  慕千帆居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失望透頂,“姐,慕千帆與慕妤萱果然是一家人啊,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就是一個長得人模人樣的偽君子,我咒他這輩子討不到老婆,孤獨終老!”


  秦綰低著頭,揉眼睛,沒頭沒腦來了一句,“妹控型的男人!”


  和秦綰走出洗手間,我一眼看見寒陌遲在不遠處吸煙,煙霧繚繞中,整個人清華冷肅。


  他轉頭看見了我,唇角綻開燦然的笑弧,在垃圾桶上摁滅了半截香煙,丟進去。


  筆直長腿起落間就到了我麵前,將搭在臂彎處的上衣披在我身上,“小如,你進去這麽久,是不是你身子哪兒難受得厲害?”


  有秦綰在旁邊呢,我不想耍脾氣,提步就走,“渾身都難受,不過,命苦如我還沒有受夠活罪,很難死!”


  秦綰捂著嘴笑,將我的手包勾掛到我腕上,“小如,好好說話,姐去忙了!”


  幾分鍾後,我們到了地下停車場,我要自己開車,寒陌遲不容許,打電話讓保鏢過來開他的車子。


  路上,我一直扭頭望著車外,沒有一句話,寒陌遲在十字路口等待綠燈時,溫柔地喚了我幾次,我也不理睬。


  回到如苑,寒陌遲削好了幾個雪梨,切成小塊,碼到盤子裏,將叉子遞給我,哄著,“小如,你吃梨,我幫你塗抹紅花油。”

  我有點難為情,也是餓了,搖搖頭,“不用那麽麻煩,休息幾天淤青就散了,這盤水果,我吃不飽,叫個外賣吧,大份的麻辣燙,再加一籠肉餡水晶蒸餃。”


  寒陌遲開始剝我的衣服,“矯情什麽?你的身子,我哪裏沒看過?最少塗抹一周!”


  我拽開了他的手,“寒陌遲,你真逗,拜托,我是醫生,紅花油是在兩天後才適宜塗抹,現在最多是冷敷一下而已!”


  寒陌遲怔楞了一下,繼續剝我的衣服,並且告訴我在路上他聽見我肚子咕嚕嚕響時,就點外賣了,如果我不聽話,外賣送來了也不給我吃。


  沒辦法,我隻好任他恣意而為。


  沒有多久,張青送過來外賣,一碗蛋花湯,一份木耳西芹,三個菜包子,我統統消滅掉,填飽了肚子。


  吃飽了試得好困,我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了,那個日子快來了。


  我抱著寒陌遲的手臂,撒嬌,“陌遲,我睡到自然醒,醒來後吃現成飯,行麽?”


  寒陌遲嗯了一聲,拿了一件他的睡袍,給我穿上。


  眼皮子合上時,我心裏多了一念,寒陌遲臉好黑,挺不高興的樣子……


  半夢半醒間,我聽到了低沉的歎氣聲,淡淡的煙草味兒,唇麵被什麽摩挲得很不舒服。


  我睡醒時,已經天黑了,上了一趟浴室,我費力地走進餐廳時,看見寒陌遲正在削雪梨,唇角叼著半截香煙,神色頹廢。


  “陌遲,又削梨,太麻煩了,就不能是剝皮即食的香蕉嗎?”


  寒陌遲捏下香煙,手探向精致的煙灰缸,優雅地彈彈煙灰,繼續削好了那隻梨兒,我毫無預兆地伸手奪過來,啃起來。


  男人猛吸了一口香煙,在煙灰缸中摁滅,起身走進廚房,打開了抽油煙機後才緩緩地吐出一團煙霧。


  “陌遲,你到底怎麽啦?我是病號喂,你給我點好臉色,行麽?”


  寒陌遲依舊默然,將飯菜端上來,一盤盤葷素搭配,重點是有麻辣燙和水晶蒸餃。


  啃得隻剩下梨核時,我夾了一個蒸餃,咬了一口,是雞蛋菠菜牛肉餡,香死個人了,“陌遲,你太懂我了,真是親老公哦!”


  寒陌遲遞過來俊顏,睨了我一眼,終於吭聲了,“林醫生,說到就要做到,親!”


  我不知羞地狠狠親了一下,然後麵不改色地埋頭開吃。


  寒陌遲托著下巴,欣賞了我的吃相一會兒,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麻辣燙濃湯裏的杏鮑菇,在我的蘸料碗裏浸了一下,優雅吃掉,“小如,我按照菜譜上做的,味重了,容易上火,你少吃一點,解饞就好。”


  我嘴上嗯著,手上一點也沒少吃,最後還想喝幾口濃湯,寒陌遲終於忍不住了,奪走,用塑料袋裝了濃湯,挽緊,丟到垃圾桶。


  我絲毫不惱,繼續吃,偶爾給寒陌遲夾一筷子,就這樣,他皺著眉頭,也沒少吃。


  飯後,寒陌遲不讓我洗刷碗筷,我就拎把椅子,坐廚房裏欣賞他冷峻如鑄的背影。

  想象著他為我做那些飯菜的情景,我的心一寸寸軟化,看著他脫了塑膠手套,洗好了手,我適時地撒嬌,“陌遲,我腿上沒勁,抱我!”


  男人轉過身來,筆直長腿起落間,就到了我麵前,我卻探手抱住他的腰,“陌遲,俊美無儔如你,每天做晚飯給我吃,多久會厭煩?”


  “幼稚!”


  他菲薄好看的唇吐出這兩個字,我直接當他誇我了,腦袋在他的懷裏不安分地蹭啊蹭。


  許久,男人修長的手指執起了我的下巴,深邃的眸光流蕩著銳痛,語氣酸不拉幾的。


  “林醫生,被你暗戀的學長做人工呼吸,是什麽感覺?”


  怪不得一張臉那麽黑,重點在這裏!


  什麽感覺?

  我怎麽知道?


  我睜開眼時,也沒有看見慕千帆給我做人工呼吸!

  沉下去的憋屈之氣竄起,我扯扯唇,“這很重要?你的意思是我被你前妻雇傭的那兩個男人揍昏了,嗝屁了最好?”


  寒陌遲俊顏清寒,手上加力,“你那時不在宿舍裏午休,出去溜達什麽?哪裏危險去哪裏,你是傻子?”


  我下巴處的淤青悶疼更甚,一把拽開了他的手,“我沒看見你發的那條短信,死心眼地等到了一點多才想起來出去買飯,你好忙,忙得給你老婆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我就這麽不重要?如果我被那兩個男人揍死了,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全力推開了他,我踉踉蹌蹌地跑向臥室,沒跑幾步,由於腿上乏力,猛然與地麵親密接觸,摔趴了。


  寒陌遲大步趕上來,大手撈起了我的腰,我似隻炸毛的刺蝟,嘶吼,“我被慕千帆碰了,髒了,你別碰我了,明天離婚,如果我皺皺眉頭,就不姓林!”


  男人僵了僵,撤回了手,我咬緊牙關,逼回去酸澀的淚意,爬起來,一步,一步,很有覺悟地走進了客臥。


  我在床邊坐了片刻,寒陌遲就緩步走進來,坐在我旁邊,捉住了我的手,我力氣有限,抽不出來,隻能任由他握在掌心。


  男人歎口氣,一如我在睡夢中聽到的一樣愁悶,“小如……”


  我真服了這個潔癖狂,實話實說,“有個男的與小三在車裏嘿咻,被他老婆逮了個正著,她氣怒之下,就剪了那男的禍根,剪後才怕了,送到醫院還算及時,我在副主任醫師的督導下,成功地完成了續接手術,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兒,所以,我的手也髒了。”


  寒陌遲馬上鬆開了我的手,額頭青筋凸出,“馬上去洗爪子,洗一個小時!”


  我坐著不動,寒陌遲按按眉心,略略退讓,“去洗半個小時!”


  我倔強起來,“半分鍾也不洗!”


  沉默地僵持了幾分鍾,寒陌遲出去了,折返回來後,端了半盆水,擰了熱毛巾,一遍遍地擦我的手,擦了一刻鍾還繼續擦著。


  “寒陌遲,你是不是有病?我戴了手術手套,這點醫學常識,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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