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神經病院長【19】
(十九)
李章看著溫久死了也被君紫死死抱在一塊,像是堅硬的磐石,分不開。
他還在恍惚,明明該死的人,應該是他啊。
小的時候,滿眼看見是溫久的血。
現在長大了,看見的是他的死亡。
“不,不要!”李章爬著爬著停下了,崩潰地吼道。
他要爬到那裏,拿起那把刀,解決了自己,生的時候,被君紫霸占著,死的時候,也被君紫霸占著。
等等他,他一會就追上來。
沈諾言著急地聽著裏麵的話,和其他的警察用身體撞門,門被死死地栓著,破舊的吱呀吱呀響,凹陷了進去。
“快點!繼續撞!”沈諾言等人像是發瘋的蠻牛,用一身蠻力,生生要去撞開這阻擋的障礙物。
“彭!”
門開了,看到人死的死了,活的瘋了,四四方方的小房子裏,空氣滿是濃鬱的血腥味,黑色的地板黑乎乎粘稠的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汙跡。
兩個警察上前來,將匍匐的喪家之犬拖起,兩腿無力的拖遝在地上,一攤一攤的血順著線路,紅了一大片。
李章雙手使勁揮舞著,想要擺脫掉二人的禁錮,“放開我!放開我!快!給我一槍!我要去找他!”
“快給我一槍啊!來不及了!”李章雙眼凸起,紅紅的眼眶看著甚是滲人。
他被帶走的時候,垂下頭,喘著粗氣,嗬嗬嗬的詭異笑聲逸出,“追不上他了……追不上他了……”
沈諾言對禁錮他的警察說,“你們看牢他,先送他去醫院,叫軍醫包紮下他的腿,給他保住命。”
周圍警察戴著手套采樣的采樣,拍照片的拍照片。
沈諾言看著死去的二人,眉眼間閃過一絲沉痛的難過。
他是警察,可是他連無辜的人質都救不出來。
這個男人的肩膀仿佛一下子被大山壓得塌了下去,灰敗地不成樣子。
陳傑昆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他,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沈諾言拂開他的手,快步向外麵走去,離得聞不到這層味道了才顫抖著手拿出煙和打火機,手抖的怎麽都點不了。
陳傑昆跟在他身後,站到他麵前,搶過他的打火機,點燃他嘴裏含著的煙。
沈諾言吸了一口,吞掉口裏的煙氣,仿佛吞掉要上湧的愧疚。
陳傑昆怒著說,“沈諾言,你振作一點!別頹廢的隻剩下愧疚。現在你隻能快點找出這後麵的凶手來。”
“隱藏在院裏的凶手我們還沒有找到,李章他身後的黑衣人,綁架團夥都還沒有找到!”
“溫久和君紫都死了,李章現在又流血過多,神誌不清送去醫院,你還想愧疚地自我墮落下去嗎?!”
沈諾言抿著唇,聲音嘶啞地說,“我知道了。之後不會了。”
陳傑昆還想說什麽,見此,也就作罷,輕歎一聲,聲音輕輕地問,“溫久和君紫他們……怎麽辦?”
沈諾言想起詢問君紫的第一天,她說,火化是最方便的,301還算是幸運的,還有墓地棺材可以睡,投個好胎。
煙頭的火光還在燃,嗆鼻的煙草環繞在鼻翼,吸進肺裏,排走空氣裏吸進的血腥味。
沈諾言掐掉煙,垂下眼,動了動唇,“送棺材給墓地,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