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神經病院長【13】
(十三)
溫久自他進來,安靜坐在對麵不發一言一語,僅僅隻是睜著一雙純澈的藍眸,平靜地對上二人的視線。
不管陳傑昆說什麽,皆一概不理。
像是頑固不靈的臭石頭。
陳傑昆有些無奈地歎氣,“溫大爺,溫祖宗,您倒是開開金口,說一兩句啊。”
沈諾言一直盯著他看,眼裏閃過什麽,想起剛剛君紫說的幹淨,輕輕勾唇笑了,終於找到了,那些不同尋常的氣息是什麽。
溫久的身上也有。
那是執念,刻骨銘心的執念,引發的一連串心情波動,甚至可以不擇手段都要得到。
他也不是那麽的幹淨。
溫久看著他們,卻是開口了,伸出左手,“給我銬上吧。”
什麽都不解釋也不反抗,自首的幹脆利落。
陳傑昆怒了,“你這是在質疑我們辦案的能力嗎?!我們是那種不清不白就抓人的警察嗎?”
溫久輕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
接著又道,“我坦白告訴你們好了,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抓我進去吧。我已經等很久了。”
沈諾言心裏默念,等了很久了?
溫久微微笑起來,眸子裏的藍色如幹淨的天空顏色,窗外的陽光零零碎碎進了他的眼,耀眼的閃動琉璃光澤。
“雖然我是自首了,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一點證據的。你們隻能自己慢慢找,然後光明正大的將我抓進去。”
溫久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笑著說,“現在,你們可以把我當做嫌疑犯的身份抓我進去調查。”
伸手遞了過去,低聲地說,“所以,銬上我吧。”
沈諾言阻止蠢蠢欲動要發飆的陳傑昆,問道,“你這麽想去警局做什麽?”
溫久歪頭,有些好笑地反問,“你想要知道?”
沈諾言點頭,“嗯。”
溫久得意地笑著說,“帶我進去不就能知道了嗎?”
沈諾言一愣,伸手拿出手銬,一頭銬上溫久的獨手,另一頭自己拿著,“行。”
陳傑昆抿唇,懷疑地看著溫久,他到底想做什麽?
自首後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去警局?
按理說,凶手已經自首了,心裏也算是踏實了,隻需要找證據就行了,可是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溫久他,會不會在替誰掩藏?
替誰呢?
陳傑昆腦裏閃過一絲念頭,是替君紫嗎?
還是其他人?
陳傑昆垂眸看了看溫久,他正饒有興趣的盯著手銬,問道,“溫久,君紫喜不喜歡吃豬肉?”
溫久回,“她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對社長說,她喜歡吃新鮮小豬的肉?”
“因為我喜歡啊。”溫久笑著回答,“她說豬肉的血很髒,說可以讓店主幫忙殺了帶回來,不允許我帶進屋裏屠殺。”
“而我喜歡自己動手。”溫久笑眯眯地回答。
陳傑昆想了想,有些頭疼,這理由他給滿分,沒毛病,殺頭豬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轉變成了殺個人而已?
無奈隻能看著溫久笑眯眯的臉,心裏這般想,也找不到足夠的證據。
沈諾言起身,垂眸看向溫久,“好了,出去了。嫌疑人。”
溫久笑著點頭,站起來,被沈諾言牽著走。
眸裏閃過一絲仿佛要完成任務後的愉悅,心裏暗暗道一聲,君紫……我快要完成你給的任務了,是你最愛的人了吧?
他舔了舔唇瓣,興奮地咬破自己的內唇肉,感受血的金屬味道,有些瘋狂的眼裏藍波洶湧。
……
君紫見到溫久被銬著出來,眼裏閃過什麽,忙上前去問沈諾言,“不是說好了,他還不足以帶去警局觀察的嗎?”
沈諾言沒有解釋溫久在屋裏自首,隻是說了一句,“仔細想了想,還是將他帶走調查一番,方便協助我們破案。”
君紫抿唇,看了看溫久,上前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溫久,過不久,就會回來了。”
溫久笑著點頭,“好。”
君紫放開後,蒼白著臉,對沈諾言,陳傑昆說道,“我就當他是去你們那做客了。”
眸裏閃過狠意,絲毫不掩飾的袒露在二人眼裏,“沒有證據,你們還不能對他用刑。”
“希望等我去接他的時候,他還是幹幹淨淨的,沒人碰他。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麽來。”
她表情頓了頓,對上二人震驚的眼,勉強一笑,“請原諒我作為親屬的害怕。”
陳傑昆忙笑道,“哈,放心好了。我們還不會用刑逼供他。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得講證據不是。”
君紫看了看二人,點頭,“那我便放心了。”
李章坐在凳子上等候,倒是沒有站起身來,看到四人自顧自的談話沒有注意到他,眼睛直直地看著溫久。
眼裏閃過愛戀,不舍,難過。
見到溫久皺眉,斜著眼看他,隻是餘光撇過他,厭惡的神情令他有些恍惚。
李章低頭,抿唇,他這不能見光的感情隻能自己埋在心裏。
指甲磕著手心,目光再看去,瞳孔一陣收縮,看到溫久柔和愛意的目光看著君紫,唇畔的那抹笑容更是刺激到他。
心裏閃閃現現的念頭噴灑在幹涸的心田,天人交戰般惹得他身心疲憊,最後閃過最後的念頭,帶著執著的瘋狂。
他的病態感情埋不掉,已經病入膏肓了。
溫久他要進局子了,進去三天,這就意味著他見不到溫久三天,如果真是溫久做的,溫久得待在在牢裏一輩子,他就一輩子都見不到溫久了。
低頭,握著的拳頭收了又緊,緊了又收,反反複複。
不行。他要救溫久的。
想到君紫,恨意在心裏環繞。
心裏閃過什麽,愣了一秒,漸漸平靜,勾唇笑了起來。
……
君紫目視著四人都離開了,站在窗前,目光一直盯著溫久。
輕聲呢喃,自言自語般,“叔叔。我帶他來見你了。你可要好好地替我把關啊。”
溫久他,之後都不會回來了啊。
眸裏閃過的肆虐毫不掩飾,手指微微動起來,控製住自己愉悅的心思,想到溫久這自願的人真的離開了,竟然又有些小小的煩躁。
畢竟所有人都不是他,自願的,感受不到痛的,她的,愛人。
最後聲落,輕聲的像是流淌在這四四方方寂靜的屋裏,無風,話盡,意道不盡。
她輕笑一聲,忽略掉心裏的在意,關上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