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神經病院長【7】
(七)
警察局裏。
陳傑昆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記錄,哪怕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看不出所以然。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安靜喝茶的沈諾言,“你說這怎麽回事?”
他平靜地搖頭,平淡的眼裏卻閃著精光,“反正肯定有人在搞鬼。”
陳傑昆嗤笑一聲,“這不是廢話嘛!”當警察那麽多年,會不知道這些事人為做的?
沈諾言放下茶杯,走過去,坐到他對麵,淡淡地說,“那個新聞社社長也有問題。他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現在就去調查!”陳傑昆立即站起來要行動。
“不急。”沈諾言皺眉看他。
“……好。”陳傑昆抽了抽嘴角,他這火急火燎的性子怎麽都改不了。
“還有最近那個頻繁去醫院的小記者叫李章,也要問問清楚。”
沈諾言冷靜的說道。
“他?他有什麽好問的。”陳傑昆覺得那記者很正常,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就是采訪而已。
沈諾言神色莫名地回了他一句,“有時候太正常也不是正常。”
“???”
見陳傑昆疑惑,他擺了擺手,“沒事。”
沈諾言指了指那個記錄本,“還有這個,半真半假自己看著辦吧。”
“沈諾言,你確定我們是在同一個地球上講同一種母語嗎?”陳傑昆嘟囔著。
為什麽他更糊塗了?
“在講話期間,我暗暗觀察過她的辦公室。她把書都整整齊齊的放在左邊,正常人看書都是放右邊。然後第一反應拿餐巾紙時看見她左手去拿時頓了一下,又看到我們沒在意自然地說下去。”
“誰都能想到是個左撇子,可是她遮掩什麽?這種天生的左撇子的話按理說是習慣了用左手的。可是她在掩飾。這很奇怪。”
陳傑昆反駁一下,“也許人家小姑娘不想讓我們看出她的不同。再說她的行為習慣不都是按正常人來的……”嗎字未吐出口,他眼睛轉了一圈。
陳傑昆使勁皺著眉頭,否定剛剛的話,“不不不,她肯定在掩藏著什麽。正常人怎麽可能來這病院就職呢。雖說是同情使然。可是……”
“可是,說不通啊!?她是一年前來的這,不可能知道以後發生的事。又不是未卜先知。”
沈諾言見他似乎進死胡同,歎氣,“還是去問問新聞社社長吧。”
陳傑昆頓了頓,抬頭看他,“……沈諾言。你也很奇怪。”
“哪裏奇怪?”
“你怎麽會覺得那小記者有問題?”
“哈,你覺得一個采訪會需要花那麽長時間嗎?”
沈諾言反問道。
陳傑昆這才想起,三人並行時,他隨意問了李章是做什麽的。
他回答是記者到這來采訪,都來四天了。
陳傑昆皺眉,卻沒有回答,“行。先去新聞社。”
……
社長見到兩警察,請他們坐下後,有些激動地說,“警察同誌,怎麽樣?那醫院是不是每天死一個人?”
陳傑昆直直地盯著他,“社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社長眼神有些飄忽,“我是親眼看到的。”
“什麽時候?你又是為什麽去那裏?”陳傑昆心想,他沒病去那裏做什麽?
社長也知道,不說是不罷休了,才麵露尷尬地說,“我是去看我幹兒子的。”
“你幹兒子在那?”陳傑昆皺著眉問道。
“嗯。”社長見他們疑惑,給他們拿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這是我幹兒子。”
照片上的斷右臂的男人,姿態優雅氣質卓然,身著黑襯衫,白皙的鎖骨在陽光下閃爍細膩光滑的色澤,稀碎如墨的發,一雙藍色剔透的眸子微微眯起,左手纖長手指張開,擋住耀眼的陽光,臉色很蒼白,漂亮的精致。
陳傑昆心裏暗歎,看向那張笑眯眯的臉,目光對上得意的社長,幸好不是親生的。
沈諾言開口,“他叫什麽?為什麽在那病院?”
社長喜意的眉下斂,眉宇有些黯淡下來,“他叫溫久。是個厲害的人物。本是天之驕子,可是……”
他頓了頓,麵露難過地說,“他有自虐症。他父母雙亡,我是他幹爹,看著他長大,也算半個爹吧。我好說歹說送他去那醫院,好好治療。”
沈諾言問他,“溫久是做什麽的?”
“他啊,是個厲害的醫生。”社長自豪的說,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這個孩子令我自豪。”
他語氣低沉地說,“在一次手術後,被人發現他拿手術刀劃自己,表情冷靜的看著血一滴滴流下。經檢查,發現他有自虐症。那麽久了,我才發現他有這病。”
“很可笑是不是。自己是醫生,救了那麽多條命,卻救不了自己。”
陳傑昆和沈諾言對視一眼,看著被深深的自責籠罩著的社長,沈諾言打斷他,“後來呢?”
社長抿唇,有些惱怒被打斷,卻也沒發作,繼續說下去,“我一個月前送他去那裏的,見到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是院長。好奇地問她是什麽時候來這醫院的,她說沒多久。”
“然後隔幾天我去看他,有一次出差久了,再去偷偷看他,準備給他個驚喜,後來就看見他拖著一大黑包,扔在垃圾桶裏,然後我看到地上有一路滴下的血,有些濃稠的紅黑。”
“我看到這些,嚇怕了。腦子裏就滿是是殺人電影裏的情節。就糾結要不要走上去,他轉身看到我了,坦然地看著我,我就問這怎麽了,他說君紫喜歡吃新鮮剛殺的豬肉,就買了隻小豬殺了來做肉給她吃。他是下來扔不要的肉的。然後他就走了。”
“哦,是麽?”陳傑昆見他麵如菜色,繼續問道,“那你沒打算等他離開後去看看?”
“當然去了。”社長叫起來,“還差點把我嚇死。”
“發現什麽了?”
“發現一豬頭,血淋淋的。”社長心裏嘟囔著。差點被嚇尿了。
“所以就是沒什麽事?”沈諾言皺眉問。
“嗯。大白天的,回來的路上還感覺涼颼颼的。那院的走廊可長了,還聽到那些病人說又死了一個。我就去問什麽又死了一個,那人說,人啊,又死了一個。”
“我感覺腿是軟著回來的。想想那裏肯定有什麽重大新聞可以報道,就問誰要去。”
“李章自動說他想去。”社長看了看日曆,“按理說,他的采訪也快結束了。”
陳傑昆問,“他這采訪至少幾天結束?”
“哦,本來我是讓他一天就結束的。他說可不可以三天。不然沒辦法詳細寫稿子,要知道他還是個實習記者。”
社長低頭看了看手表,“嗯,我去打電話給他。警察同誌,你們要等他來嗎?”
沈諾言搖搖頭,“不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去調查。謝謝您的配合。”
……
出了這報社,沈諾言朝陳傑昆看去,“事情似乎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陳傑昆麵露難色地說,“我知道。接下來去哪?”
“去那醫院。”
“還要去?”
“嗯。”沈諾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