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噓，你的床上有人【5】

  背後陰風陣陣。


  女子如影隨形。


  良有看著眼前一幀畫麵，意外覺得那女人有些乖巧。


  前麵的男人身穿著道士服裝，良有頭一次在自己的夢裏看不清別人的臉，似隱在模糊的霧裏。


  男人背對著他。


  “為什麽不讓我超度你？”


  “做鬼挺好的，來去自由。”


  “不被天道所容。”


  女人頭揚起，“會像他一樣不容我麽？”


  “魂飛魄散。”


  “就像你趕走的那個假法師一樣，會讓我魂飛魄散了是麽？”


  “是。”


  “小道士，為何你那麽執著要超度我？”


  “天下蒼生會怕妖魔，但好妖是可以輪回，投胎成人的。”


  她歪頭，鬼是邪氣的。“我是怨靈，咯咯咯。不是好妖。”


  她停頓了一下，輕笑，“而且，不願意做人了。”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目光依舊執著。


  “但小道士，你啊，真是個好人呢。”她舔唇，紅衣裳鮮豔地轉個圈，問他，“你說，我穿紅嫁衣好看麽？”


  他沒有回話，像個木頭。


  “你做我夫君吧，咯咯咯。”


  “我不是你夫君。”


  “肉體凡胎已經死了，還不允許我靈魂偏愛麽？”


  男人默默地又回了一句，“我不是你夫君。”


  “和我陰間成親嘛。”


  良有抬眸，心想，女鬼也會撒嬌的麽。


  她的微笑落下了，一身戾氣，白細的手遮住紅唇，“剛剛騙你的呢。”


  “我，還要帶他一起下地獄的呢。”


  她消失了。


  畫麵也消失了。


  耳邊傳來風聲，“和我成親嘛。”


  （10）


  吳浩托腮，左右歪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櫥窗。


  人偶又在晚上不見了。


  自他有次偶然的，夜裏進辦公室找落下的辦公文案，抬眼便看到櫥窗裏麵什麽也沒有。


  白熾燈的燈光使屋子冰亮亮的，感覺像是開了冷空調。


  他感覺到冷颼颼的。


  然後人就嚇暈了。


  在辦公室的水泥地上躺了一宿。


  做了黑暗又詭異的夢，誰在樂嗬地敲著鑼打著鼓，念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沒拜成。


  被電話鈴聲叫醒，感覺地裏的涼氣冷到骨子裏去了。


  他的客人打電話說，“有人在我床上。”


  “誰？”


  “沒人。”


  打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倒也理解病人奇怪的內心。


  被掛掉後，“糊裏糊塗的。”


  現在，他倒是平靜了。


  世界上總是會有些是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存在的。


  心理醫生麽。


  總是會聽見他的客人們講些奇奇怪怪的心裏想法。


  他需要幫他們疏通，讓他們相信科學。


  但同時，他也是心底深處，隱隱保留著且相信些科學相對的怪誕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