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往事
京都。
平安小巷。
這是一處充滿了曆史厚重感的四合院。
張凡坐在桂花樹下，與一位老者飲茶，老者皓首白須，已至古稀之年，精神依舊飽滿。
“小凡，你可好久沒陪我著老頭子吃酒了，胡同院裏的老大爺現在熱愛廣場舞，可沒有老大爺陪我下象棋了。”老者笑了笑，再擺棋盤。
“趙老，你也知道，我不會下象棋，我倒是可以陪你自己下。”張凡笑著說道。
“哈哈……這麽久了，你還是不會下象棋，說出去我都為你這北境燕王的頭銜感到丟人呀。”趙老大笑不止。
張凡淺笑。
“棋類，我都不喜歡，你是知道的。”張凡說道。
“是啊，看來當年的事情，你還掛懷在心。”趙老感歎一聲。
“趙老，我如何能不掛懷呐？！”想起當年那一樁事情，他的臉色變得嚴肅幾分，又繼續說道，“差一點燕雲騎就散了，天武邊境失守，你說，我能不掛懷嗎？！”
哎.……
趙老又歎息一聲。
張凡回想起了往事。
上一代燕雲騎領導人為了奪回蠻族及西方所占領的失地，征戰四方，將燕雲騎都幾乎打沒了。
將級以上的人物全部戰死，而統領級的人物隻剩下他張凡，餘下介是校尉，甚至更低一級的軍官，此外燕雲騎僅剩下不足兩千的精銳。
當時，燕雲騎最高領導人連發十七道急令，讓時任兵部尚書韓天寒發兵兩萬馳援西北邊陲，但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急令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的消息。
最後，派遣僅剩的統領張凡前往京州請求兵部尚書發兵。
他深深地記住，那天是陰雨天氣，天空淅瀝瀝下著雨，張凡在兵部尚書府門的跪了整整一夜，並未被接見，冒著被殺頭的危險闖入尚書府中。
重甲士兵環環的將他包圍住，冰冷的兵戈抵在他的脖子上，比雨水還要寒冷刺骨，他高聲呐喊，“請求兵部尚書馳援邊陲兩萬兵卒守衛邊疆。”
一直呐喊到了門外，最後被接見了，重甲士兵引他入閣，卻見兵部尚書韓天寒在與戶部尚書下象棋，對之不屑一顧，更不在乎邊陲之地的百姓與征戰燕雲騎的死活。
這一幕讓張凡憤怒不已，卻聽見韓天寒不屑的聲音在和張凡交談，心不在焉，心思全在棋盤之上。
“你說燕雲騎需要馳援幾萬兵卒？！”
“兩萬！”為了燕雲騎，為了邊陲的百姓，張凡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沉聲回應道。
“你那什麽交換？”
“大人需要什麽？”張凡問道，依舊那一股武人的氣息，根本不知道官場這些門道。
嗯.……韓天寒沉悶的聲音，借著扭頭目光冰冷的看著他，“三十萬兩。”
“隻要燕雲騎手下邊陲，我一定將三十萬兩如數奉上。”張凡應聲，三十萬兩在邊陲數十萬百姓的生死存亡麵前，不值一提，眼下唯有趕緊出兵，馳援邊陲。
“我隻給三千兵卒，半個月後，我要看到三十萬兩黃金。”韓天寒冷漠的說道。
張凡咬牙，眼眶布滿血絲，應了下來，心中攢滿了無盡的憤怒。
而，當他馳援抵達邊陲之地的時候，燕雲騎最高領導人已經奄奄一息，臨終前將邊鎮數十萬百姓以及僅有千餘燕雲騎托付給他。
他含淚，滿腔的怒火，不知道何處宣泄，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率領數十萬百姓鎮守邊陲，擊退蠻夷和西方的聯袂出手。
此時，京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先帝駕崩，皇甫宇登上寶座，重視邊陲之地。
張凡成為燕雲騎最高領導人，而後連戰連捷，尚未封王之前，已經是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重臣。
那一日，
皇甫宇召他入朝上殿，殿前細數兵部尚書韓天寒的十七大罪狀，當場劍殺韓天寒，震驚朝野。
而後，
張凡更是封王，與皇主皇甫宇同榻而飲。
當時的兵部尚書韓天寒正是現在禦史大夫韓萬樺的父親。
韓萬樺對於張凡可謂是恨之入骨，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尋找機會彈劾北境燕王！！
“又想起了往事？”趙老問道，將象棋收了起來，不讓張凡看到，以免勾起回憶。
“趙老，不需要這樣子。”張凡點頭，攔下趙老，又說道，“你是當年的幸存的燕雲騎老人之一，你我不需要顧忌這些。”
“韓天寒該死，即使我重頭再來，我依然會在殿前殺他，八萬燕雲騎戰死，近二十餘萬百姓被蠻夷、西方精銳殺害，我不殺他，如何對得起這些人？我不殺他，我心不忍，不敢麵對這些死去的手足以及天武的百姓。”
張凡沉聲的說道，即便過去了數年，勾起這段黑暗的日子，依舊對韓天寒殺氣不減。
“老將軍臨死前，依舊心懷祖國，死不瞑目，而我逾越一天，韓天寒八百裏加急催我如數奉上三十萬兩黃金，如此這般作態，讓人心寒，怕是這老天爺都寒了心。”
“位列六部高職，不為百姓，隻會結黨營私，這便是該死！”張凡冷然道。
“這一次進京怕是凶多吉少，你想好怎麽做了嗎？我聽說，這些年韓萬樺四處收尋你的罪證，準備想廢除你王位，隻怕來勢洶洶。”趙老擔憂的說道。
“當年韓天寒尚且不能奈何我這小小的統領，而今韓萬樺又算得了什麽？我絲毫不介意在上演一出殿前殺禦史大夫。”
張凡絲毫不畏懼，平靜的說道，
“這些事情公與過，自當留給後人評說，隻要不觸及全天下百姓的深切利益，站在百姓的對立麵，任他波濤洶湧，我一人麵對，但是……觸了逆鱗，我的劍，將會落下。”
趙老深吸一口氣。
小凡一如既往，嫉惡如仇，當初確實沒選錯了，燕雲騎有此領導人，天武有此將星，何愁不興？
“既然已經有了準備，我這老頭子也不賣這張老臉四處走動了。”趙老鬆了一口氣，說道。
“趙老，讓你憂慮了。”張凡為他揉揉肩頭活血，還指了下步棋該怎麽走。
“你小子，棋藝不賴。”趙老哈哈一笑。
這時候，
門外傳來了聲音，張凡前去開門。
“傳聖上口諭，北境燕王明日入朝議事。”
“臣接旨。”
張凡微微低頭，目送傳旨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