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性論!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滿桌的飯菜就被二人席卷一空。
望著滿桌的殘羹碎骨,鄧凡也不得不感慨,這修行之道,不算各類藥材,製符、煉僵所用,光是這尋常的一日三餐,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夠供應的。
光是這一點,恐怕就把這世間九成九的人,拒之大道門外。
吃飽喝足之後,鄧凡懶洋洋的躺在小院之中,沐浴這冬日的暖陽,隻感覺身心一片愜意。
從表麵上看,鄧凡的確是在曬太陽,其實他的心神,卻早就沉浸在了眉心的鬆果體之中。
這也是他最近發現的一種養神方式,自從上一次吳家一行,本源之眼強行複蘇,其神魂之傷就一直不得痊愈,雖然於日常生活無礙,但精神萎靡之症,卻總歸是有礙於修行。
一個月前,鄧凡用本源之眼推演五行樁之時,卻是意外發現,隻要心神沉浸在著鬆果體中,精神狀態就會變得波瀾不驚,心靈深處更是一念不生。
在這種狀態下,卻是有助於神魂純化。
鄧凡修行的乃是外道法門,再加上前些年常年吸食陰氣,神魂沒少受到異力侵蝕,長此以往,卻會淺默化影響修行之人的心智。
這一點不僅前世家族傳承中有過提及,鄧凡也是深有感觸,他雖然心性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性格淡漠,長年累月周身都籠罩著一股陰森氣質,就是由此而來。
若是長此以往,輕則心性大變,重則直接走火入魔,用前世的術語來說,既是神經病,精神變態。
這一個月以來,鄧凡每日都會抽上一段時間,靜心冥想鬆果體,不僅神魂之傷盡數痊愈,就連以前神魂沾染的異力,也被純化不少。
雖然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麽區別,但若長此以往,其神魂沾染的異力遲早會被消弭一空。
……
與此同時,黔北湘城鎮守府。
府邸內外,大批裝備著蠻夷火器的士卒正在沉默的等待著,一股風雨欲來的肅殺之氣,充斥著整個鎮守府。
“叔父,還請稍安勿躁!”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一身深灰色西裝的年輕人,微微皺起眉頭,望向長桌上首,坐在圈椅之中,一聲戎裝外置服,滿臉威嚴的中年人。
“稍安勿躁,旭兒,三分之一的份額,虧你開得了口!”
“哼~我倒要去見識見識,到底是何方高人,居然敢從我袁某人嘴中奪食……”
中年人此話一出,屋內幾個滿身血腥殺氣,麵色剛毅沉著的軍裝漢子,猛然抬頭望去。
所有人都麵含期待,似乎等待著一聲令下,立即行動。
“叔父如今最該警惕的,乃是交州譚方,而不是這黔南礦脈之事.……”
“若叔父執意發兵黔南,恐怕會失去這怒蛟縣的礦脈!”
“噢……那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難道這個悶虧,就這麽吃下了.……”
對於這個侄子的本事,袁馮初還是知道的,天生一副慧眼,倒不是看的有多遠,而是看人很準。
有時,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小小年紀,在很多事情上麵,都有著先見之明,多聽聽他的看法,肯定沒錯。
他袁馮初能夠走到今天,自然不是聽不進人言的主,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侄子。
他一生無子,就指著這侄兒接替自己的事業,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於自家侄兒各方麵,他還是挺滿意的。
“現如今天下禍患四起,不說那入侵的諸多蠻夷,北方太平道聲勢浩大,諸如那白蓮教之流,更是數不勝數,妖魔邪祟之患,也不在少數。”
“若想在這亂世之中謀得一番功業,不僅要有軍隊,更需要諸多能人異士襄助,如此,方能有一番作為,就連朝廷,也有觀星台、羈魔司…”
“你所說,也不無道理,我這些年,也正在向這方麵努力,可惜秦道長,這次卻折在了這小小的怒蛟縣中,真是可惜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拉攏,那也得分人,這區區一個小縣城的收屍人,就算有些許道行,如何值得這般拉攏。”
“而且聽你所言,他還不肯為我們所用.……”
說道這裏,袁馮初眼中立即殺氣四溢。
和袁旭不同,袁馮初出身並不算高,能有今日的功業,也是因為敢打敢拚的緣故,在他眼中,永遠隻有兩類人,可用,不可用。
很明顯,鄧凡在他眼中,就是那種不可用之人。
“原先侄兒也是這般想,但仔細接觸下來,卻發現此人有些看不透。”
“從表麵上看,此人極度貪財,而且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仔細想來,貪財隻是一種虛假的表麵。”
“其左道之術雖然厲害,但也並非不可製伏!”
“若隻是如此,其人自然不值的侄兒這般拉攏……”
說到這裏,袁旭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疑惑:“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那怒蛟縣,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而且他還是一介孤兒,為何會養成如此心性?不應該啊。”
“什麽心性?”
袁馮初聞言,心中也滿是疑惑,不知自家侄兒又在買什麽關子。
“我指的是,他心中全無敬畏,似乎帝王將相,達官貴人,在他眼中,並沒有什麽分別。”
“他雖然是修行之人,但隻要是人,生存在現今這個世道,就不應該如此才對?”
“而且他此種性情,似乎是天生所致,此種人,曆史上也並非沒有,不是聖人,就是……霍亂天下的邪魔!”
聽到這話,袁馮初眼中驟然精光乍現,反倒裂開嘴角,嗬嗬笑了起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來這大慶朝,還真是走到了盡頭,值此亂世,卻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
“和此類人相比,區區‘腦生反骨’的反賊,簡直就是純良的代表。”
“至少反賊在微末之時,還甘於受人驅策……”
“而這種人,卻是天生蔑視權威,挑戰權威的代表,如果再有本事,那樂子可就大了,這種人什麽都敢做,什麽都敢想。”
若真要比較,先秦之時的劉邦、項羽,就是此等人物,當初劉邦項羽遇到始皇之時,啥也不是,但在他們心中,卻能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這是何等的氣魄,生在這種時代,一般人想都不敢想一下,他們不僅敢說,並一直身體力行,這就有些恐怖了。
有的時候,越是身處於高位,就越是明白這種心性的可怕。
此時,袁馮初卻是明白了自家侄兒的想法,此類危險人物,能夠拉攏,就盡量拉攏,若是不能拉攏,那也盡量不要得罪。
若是得罪了,就要一擊致命,萬不可給他走脫的機會,否則,必將遺患無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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