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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娶得美女歸

  儲和宮離慶寧殿隻有幾步之遙,安無名又怕如雪飛了似的,像是急行軍,不到二分鍾就進了殿門了,花轎落下後,安無名又上前踢了轎門,將如雪扶了出來。


  夕陽下,一對紅衣新人,攜手走進了那道高高的門檻。幾位重臣已候在那裏,如雪始終燦燦的笑著,沉膩在安無名的柔情裏。這一刻,她不再顧慮任何人,她隻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糊裏糊塗的拜了堂,被送進了洞房。房裏擺滿了各式小件,皆是成雙成對。兩人被包圍在紅豔豔的世界裏,喝了交杯酒後,宮女們都退了出去。


  安無名抱著如雪坐在床沿上,輕柔地道:“讓大臣們吃去吧,咱們就不去了。”


  如雪懶懶地道:“隨你,我也累了,結個婚真累。還是別人幫著幹的呢?無名,你幫我脫鞋,幫我脫衣服。早知道這樣,直接坐房裏等你不就行了。自作自受啊!”


  安無名緊張的心口怦然直跳,如雪噗哧笑道:“你想什麽呢?臉漲得通紅?沒想入非非了,先歇息一下,我昨夜一夜沒睡好,現在好困啊!”


  如雪解去了外衣,將床上的小物件都捋到了一旁。掀起了被子,躺了進去。安無名撓了撓腦勺,想著陳達給的那些畫畫兒,心胸澎湃,心火上湧。


  快速的退去了衣服,追進了被裏。扳過了如雪,麵紅耳赤的趴在她的身上,輕吻著她,這一觸點燃了心裏那拔火苗,喘著粗氣。用力的吻著她。


  如雪被突如其來的熱浪給圈襲了,睜了睜眼睛,又迷茫的合了起來。


  巨浪過後,他趴在她的身上,汗水涔涔。這是他二十多年來,最新奇的一件事。他輕柔地道:“陽兒,謝謝你!”


  如雪嬌嗔地道:“你下去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不要,我……我還想!”安無名漲紅了臉,爬了上去,凝視著她緋紅如霞的臉,她兩汪清泉。


  如雪尷尬地閃開眼神道:“長路漫漫,你別這樣。有點兒痛!”


  安無名驚聲道:“痛嗎?我看看,傷哪裏了?”


  他猛得掀開了被子,紅光下,她露在他的麵前。他瞪大了眸子,貪心地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如雪翻了個身,撅嘴道:“你幹什麽呀?像個色狼一樣。”


  “血,流血了!”安無名驚喚出聲,緊張地心都提了上來。


  如雪吐著氣,吹著劉海,歎道:“笨蛋,連這個都不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會流血了。大傻瓜,幸虧你還有本能,不然我看你隻會躺在我身邊。我的衣服呢?”


  安無名掀過被子,將她摟在懷裏,嗔笑道:“笑我傻瓜,你不也是第一次嗎?一回生二回熟。陽兒,既然如此,我們再親一下……”


  “你幹嘛啊,你不會開了葷,天天琢磨這件事吧,還以為你老實,你這個男人也……”


  不等如雪說完,又一輪的攻占開始,紅羅帳內,陣陣漣漪。


  一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如雪挪了挪身子,腰酸無力。掀開了被子,穿上了內衣,才發現胸口陣陣於青,重重捶著滿麵春風的安無名,低怒道:“你這個死色鬼,我的脖子是不是都青了?你讓我怎麽見人?”


  安無名閃著無辜地藍眸,用被子蒙住了頭,急呼道:“我已經是你夫了,你不能一早就謀殺親夫。”


  “不理你了,過份!我的骨頭都散架了!”如雪倒在床上不想起來,有氣無力地道:“今兒,能不能不起來,反正不用敬茶!”


  安無名摟過了她,親吻著她的耳墜,如雪一臉警惕的躲到一旁。安無名噗哧笑出了聲,眨巴著眼瞼道:“你怕什麽?到後來,你不也瘋的很?原來男女之事這般美妙,原來還想著,隻要你在身邊,能看到你就夠了。現在除了看到你,我還要疼你。”


  如雪漲紅了臉,斜睨道:“你是疼我了,弄疼我了。你快起來,讓他們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澡。我餓了,準備點吃的先。”


  “遵旨,這就給你叫去。”安無名快速穿上了內衣,掀開簾子叫道:“來人,準備熱水,再端吃的進來!”


  如雪詫異地瞪大眼睛道:“你快起來了,就這樣兩人躺著,讓別人進房?神經啊你,也不怕別人笑話。起來……真是的!”


  安無名一腳被躥下了床,他坐在床沿,轉身無奈地搖了搖頭。陳達指揮著小太監,端來了洗漱水,隨即跪笑祝道:“祝皇上、娘娘,早得貴子,喜事連連!”


  安無名笑盈盈地道:“起來吧,每人賞銀十兩,回頭到陳公公那裏去領吧!退下去,昨日大臣們看玩歌舞後回的嗎?”


  “是,皇上!大臣們等了許久,皇上未到,也就回去了!”


  安無名尷尬地咳了聲,隨即道:“讓人準備沐浴水,其他的事,不用伺候,你也退下吧!”


  陳達淡笑著退出了門,安無名將懶洋洋的如雪拉了起來,輕捏著她的肩道:“你想吃什麽?有冰糖燕窩,有桂圓粥,還有喜餅,花生,紅棗,要什麽,我端給你!”


  好舒服啊,如雪軟倒在他的懷裏,淡笑道:“再給我捏兩下了,好酸。無名,你真好。你可不能好一天,你要天天對我好!”


  安無名笑睨著搖頭道:“那裏敢不對你好,天天對你好,你也天天對我好。好,起來了,先漱口,洗臉了。吃飽了再去沐浴!”


  “噢!”如雪扶著床立了起來,聽到水準備好了,快速的喝了粥,找好換洗衣物,推開了側門。房裏已經熱氣升騰,房裏由屏風隔著,如雪檢查了入口,褪去衣服,滑入了大木桶裏。皇帝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大圓桶升直了腿,還沒頂到邊緣。


  如雪手拉著桶壁,緊閉著雙眸,任由水將身體托起來。突然覺著不對勁,睜開了雙眸,一雙藍眸正貪婪地盯著她。


  如雪立刻浸沒在水中,揮手道:“你幹什麽呢?變態啊你!出去!”


  安無名解下衣服,笑嘻嘻地道:“我身上也粘粘的,反正桶大,我們一起洗好了。我幫你捏捏肩,我怕你一舒服,睡過去了。”


  如雪暈菜,這家夥真是人前人後,婚前婚後兩個樣。話音剛落,人已跨了進來,抱著她,哈哈暢笑道:“原來你什麽都不穿?坦誠相待,我也脫了好了!”


  如雪快速地洗了澡,起身道:“你慢慢玩吧,我好了!”


  安無名將她的腰托起,讓她倚在桶壁上。而他則雙膝跪在桶底,欣賞著屬於他的珍寶。


  如雪的臉漲的通紅,扯著他的手道:“你幹什麽?”


  安無名抬起了頭,仰視著她的嬌豔的臉,頭枕著她的小腹,喃喃地道:“陽兒,你真美,我安無名也有今天,這是一年前,我連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你給了我一切……”


  他激動的聲音,有些哽咽。皇位算不得什麽?現在他覺得藍眸是上天給自己的恩澤,他擁有了她,他有了家,有了親人,有了愛自己的人。


  如雪扶起了他,緊緊地抱著他,頭枕在他的勁窩,輕柔地道:“無名,愛是相互的,你也給了我愛,我們是夫妻,不要用感恩的心對我。我也很幸福,我有了真正的家,屬於自己的家,有了你,如果我媽我爸知道了,也會高興的。可惜兩世相隔,他們看不到你。我們還會有孩子,不過,我不會生很多的,你別把我當成母豬。”


  “說著說著,怎麽就變味了?我不把你當母豬,母豬哪裏有你這樣的身材……”


  如雪皺了皺眉,一腳橫踢。安無名腳底一滑,驚呼出聲,如雪惱惱地道:“你玩著吧!”


  如雪躲到屏風後,穿好了衣服,雙手環抱,看著他怎麽辦。安無名從水裏浮了上來,捋了捋臉上的水,被水嗆得鼻子發酸,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林陽,你太過份了,你想淹死我!”安無名趴在了桶沿,幸虧水淺。


  如雪無辜地道:“有沒有搞錯啊,在沐浴桶裏淹死,你會成為第一位皇帝的,被後世當做笑柄。你還不起來嗎?水要涼了,別好了眼睛,又得了風寒。”


  如雪出了房們,全身舒暢,穿好了衣服,銅鏡反襯著脖子上的印痕。剪了快綢布,在火上燒了邊,係在脖子上,打個花結,轉身出房。


  “皇後娘娘吉祥!娘娘怎麽也不叫奴婢一聲,脖子上打的花結好漂亮噢!”


  如雪一臉訕笑,提步出門,立在階前,扭了扭腰,活活動筋骨。難怪有人說最喜歡的運動是作愛,雖是惡心了點,還真是累,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天的關係,哪兒都酸。


  安無名也自己穿好了衣服,轉身出房。太監宮女們跪地不敢出聲,皇上也自己穿衣,皇後也自己動手,那以後她們該幹什麽呀?


  安無名牽起如雪的手,淡笑道:“走,去看看禦花園。春光瀲灩啊,你就像這個太陽!”


  “貧嘴!一年之際在於春,一日之際在於晨。馬上要農耕了,應該派人去調查一下,水稻稻種的情況。今年設一個水稻稻種比賽如何?獎金一百兩銀子,提高農民的極積性,用心將水稻的產值提上去。”


  安無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讚道:“要不,將刑部分給你管?許你每月出宮,審個一天案子,也免得你在宮裏呆著無趣!”


  如雪眼眸一亮,欣喜地道:“對啊,我可以在京城設一個皇後信箱,誰有事,都可以往裏麵投信,我呢再一一處理。你坐你的朝堂,我坐我的草堂,這樣總沒人說不是了吧?”


  “隻怕是,以後這百官都要歇著,而你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兩人任由後麵的人跟著,手牽著手,迎著春風,邁步園中。坐在荷池中央的小亭中,愜意地望著湖景。


  如雪又探問道:“那個科舉的事,怎麽樣了?你是皇上,該抓的還是要抓緊。”


  安無名苦笑道:“新婚之時,能不能不談國事?”


  如雪起身道:“行啊,新婚之時,應該去新婚蜜月,我們出宮去吧!微服出巡,去看看林昕,也聽聽百姓是怎麽議論的?有錯改之,無錯加勉!”


  安無名有些為難地道:“我的眼睛,不是別人一見就露餡了嗎?”


  如雪恍然道:“對啊,沒關係,我有辦法,我們今天當俠客。快走啊!”


  一回到慶寧殿,如雪立刻囑咐道:“陳公公,快去找兩頂鬥笠來。”


  “鬥笠?娘娘這是去鉤魚嗎?這個宮裏怕是沒有。得到宮外,百姓人家裏去找!”


  如雪遲疑了一下,堅決地道:“那就立刻派人去找,越快越好,快去吧!”


  “好,老奴立刻派人去找!”陳達也不知皇後唱的是哪出,說要立刻要,不容置疑。


  半個時辰後,皇宮的北門,走出六個人。前麵兩人頭上戴著鬥笠,鬥笠上罩著一層紫色的細紗,遮住了兩人的臉。如雪穿著白袍外罩紫色的長褂,安無名則是一身白色繡花的長袍,兩人手裏都捏著一把劍,風姿颯爽。


  一行人出了宮,一身便服的侍衛牽來了馬,六人瀟瀟灑灑地離開了皇宮。侍衛們跟在後麵,也是威風凜凜,跟著皇上與皇後去闖蕩江湖能有幾個?

  京城鬧街,人頭攢動,雜耍小吃,樣樣俱全。兩人的感慨今日不同往日,那日進城,被人指指點點,惡語相加,而今日,這是他們的國家,他們成了至高無尚的皇上與皇後。


  “無名,你看,那個刻章的還在!”


  安無名拉住興奮像飛出鳥籠的如雪道:“回頭派人來取,那日他也看到我們不是?”


  如雪點點頭,沒走多遠,聽得身後一陣求饒聲:“林大公子,我孩子病了,錢都看玩了,這例俸能不能緩緩?”


  “我呸,死老頭,快給,不給就給我混蛋。你以為我們公子,天天來收租稅,風吹雨打的容易嗎?一天就五文錢,你連這個都交不出?還敢來擺攤?死老頭,還敢騙人,給不就行了嗎?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下一家……”


  “收錢了,每天五文,你是新來的,還愣著幹什麽?快給錢?”


  如雪幕然回頭,目光微斂,露著細紗,冷冷地看著這夥人。別說她現在是皇後,就是普通百姓,她不能讓這群流氓在她的眼前放肆。


  “為什麽要交錢啊?這大街是大家的,皇上又沒說要交錢,我敢……”


  還沒等賣柴火的把話說完,那惡仆狠狠地扇了他一嘴巴子,呶了呶嘴道:“賤民,連我們林公子都不認識。”


  被柴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虎頭虎腦的,捂著嘴,質問道:“你怎麽打人啊?難道他還是國舅嗎?”


  “你小子還挺開竅,這是國姓你懂嗎?當京的皇後也姓林,想明白了,就快給錢!”


  安無名憤憤地握緊了手中的劍,如雪已一個健步上前,將剛伸出手的惡奴的手往後一攥,一個橫掃,惡奴冷不丁受人襲擊,跪在地上,喲喲直叫。


  “你活膩了,居然在京城裏橫行霸道,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來人,把這群人都給我捉起來,帶到衙門裏去!”


  如雪一氣嗬成,看得侍衛一臉驚詫。邊誇邊拔劍,堵住其他幾個的去路。安無名則護在如雪的身邊,警惕著左右的人。


  “混蛋,你們是哪夥的?敢來京城跟爺搶地盤,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那個姓林的少爺,穿著粉紅的繡花綢袍,頭戴著書生帽,一臉傲慢地怒喝。


  百姓們竅竅私語道:“這幾個一定是外鄉人,他可是刑部侍郎的兒子。抓了有什麽用?”


  如雪朝被柴火地道:“小夥子,將你的草繩借我一下。”


  賣柴火的將扁擔上的繩子解了下來,如雪接紮了個嚴實,掃了一腳道:“給我老實點,蹲好了。我閑得慌,想不到你們幾個送上門來了!”


  姓林的被侍衛用劍抵著胸,也不敢動彈,依然怒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群匪類,想幹什麽?”


  如雪怒喝道:“將兩隻手往後,靠在一起,敬酒不吃吃罰酒。刑部侍郎的兒子,知法犯法,教子不嚴,這種人還想當刑部侍郎?”


  “你……你是誰啊?你別後悔……來人,還不去報官,京城裏匪類做亂了!”


  “你還敢報官?”安無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聲音冷的讓人打顫。他以為天下太平了,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百姓過著如此水深火熱的日子。


  如雪豎起了拇指道:“打的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衙役們耀武場威地嚷嚷著:“讓開,讓開,誰這麽大膽,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為非作歹。喂,你們是誰啊?隨便抓人,幹什麽的啊?”


  侍衛怒喝道:“放肆,一旁呆著去!”


  “吳大哥,快救我……”林大公子覺著情況不妙,驚慌地嚷嚷著。


  如雪不等衙役開口,怒喝道:“去,將他的爹林侍郎叫來。把這幾個地痞,帶到刑部大堂去!各位父老鄉親,還請到刑部做個見證,皇後姓林,跟這個地痞毫無關係。”


  “啊,不是吧,我聽說皇後是林家的小姐啊!快去看看……”


  安無名環顧著四周,做起了如雪的保鏢。他最擔心莫過如此,人員複雜,萬一有個歹人,如何是好?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變了,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一群人湧到了刑部,這幾個地痞一見到了刑部,又活靈活現起來。冷哼著立在一旁,如雪一個扯了過來,踢向他們的膝蓋,怒喝道:“不知好歹,全都給我跪著。”


  衙役們被如雪與侍衛們的氣勢所喝,也不敢輕舉妄動。林正海急衝衝地進門,清了清嗓子,目光凜冽,淡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爹,這幾個匪類,光天化日之下,無緣無故的將兒子拳打腳踢,綁到這裏!”林大少惡人先告狀,也見機立了起來。


  林正海也沒有說什麽,徑直坐到位上,拍了下驚堂木道:“見本官為何不跪?”


  如雪作了個揖,淡淡地道:“隻問林大人一聲,冒充皇親,強取豪奪,這樣的惡人,大人作為刑部侍郎,就一無所知嗎?”


  “大膽,你敢以下犯上,本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林正海慍怒。


  如雪冷哼道:“子不教父之過,身為刑部官員,必當嚴於律己,賞罰分明,才能讓人心服口服。而你任惡子為非作歹,欺壓百姓,以何服人?百姓誰還敢來申冤?以下犯上,你太抬舉自己了!”


  安無名拉過如雪,在她耳際輕聲道:“今兒就由你斷案,我就不出麵了。”


  如雪點點頭,掀開了帽子道:“林正海,今兒本宮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稟公處理!”


  林正海愣了愣,侍衛們怒喝道:“皇後娘娘在此,還不見駕,還當自己是國丈不成?”


  林正海的臉立刻灰白,急忙下來,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臣林正海見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百姓們急忙跪地請安,安無名淡笑著,微微搖頭。他的皇後要是無事可做,如何過的去日子。這會兒精神百倍,跟早上那個叫累的人判若兩人,明明是吃的一樣的東西,難不成到了她肚裏,就成了神藥了。


  隻要她高興就好,總比沒精打采的好。再說了他現身,不如她現身,他還可在一旁護著她。


  如雪重重地拍了下驚堂木,林大少嚇得直抖,皇後會出宮,還是這樣的狠角色,要是知道,打死他都不要冒充什麽國舅。


  “林大少爺,你是自己交代呢?還是讓本宮調查清楚了,再來跟你算帳。不過本宮的時間可寶貴的很,如果你浪費我時間,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林正海懊悔莫及,怒聲道:“逆子,你做什麽醜事了,還不老實教待?”


  “娘……娘恕罪,小的是初犯,才收了幾十文錢,我這就派人送回去。”


  如雪淡問道:“噢,是嗎?那本宮就暫且相信你,來人帶著主簿上街,傳本宮的命令,但凡被收過錢的,隻要登記清楚,林侍郎會一一奉還。”


  “是,娘娘!”侍衛領命出門。


  林正海額頭滲著汗,林大少嚇得直打顫,他們家還不陪個傾家蕩產。老百姓趁機混水摸魚怎麽辦?像烏龜一樣趴著,伸長脖子道:“娘娘,請你高抬貴手,這事跟我爹無關!”


  如雪冷笑著斜睨了一眼道:“有沒有關係,本宮清楚的很。你該慶幸你不是國舅,你要是國舅,本宮會加重處置。皇上常說,不能律己,如何律人?為官者,高居百姓之上,拿著朝廷的俸銀,名利雙收。瞧瞧天下百姓,風裏來雨裏去的不過有個溫飽。就是商戶也是攪盡腦汁,維持經營。懼怕官員幾分,民不與官鬥。如此,你們以為官就可以勢壓人嗎?若是激起民變,別說皇上江山不保,皮將不存,毛將焉附?林正海,你聽明白本宮的話嗎?”


  “是,是……小臣明白……小臣有負皇恩……”


  正說著,從外麵匆匆進來一人,身著藍色官袍,上前跪請道:“刑部尚書李慎,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如雪淡淡地道:“平身,李大人來的正好。皇上有旨,刑部乃是百姓申冤之所在,以後刑部官員,按時上班。每日日起上班,日落下班,每五天輪休兩天。衙役們分區管理,兩人一組,誰的責任區出了事,誰有連帶之責。現如今先衙役們每月幾兩銀子?”


  “那繁華地段的,豈不是倒黴?這活還怎麽幹啊?”衙役們開始騷動!

  李慎回稟道:“回娘娘,每人每月五兩銀子!”


  如雪點頭道:“那以後若是誰的管轄內無案件發生,每月每人再獎十兩銀子。這是獎,如果出現今日的事,有人報案,超過後獎銀每起案子減半,直至減完。根據地段不同,允許發生案件由一起到五起。當然越是繁華地段,出事的概率越高,所以每月還有破案獎,每破一起案子賞銀五兩。我想各位既然已吃上這碗飯,幹上這件事,何不幹好?為國為家做個好捕快?若是做的好,皇上會給予官職,增加俸銀,各位有沒有這個信心?”


  衙役們興致勃勃,謝恩大聲道:“皇上英明,娘娘英明!爾等自當盡心盡力。”


  別說李慎與林正海幾個覺得新奇,邊上的安無名也是佩服的很。如此一來,人人有了積極性,京城的治理定是好多了。


  如雪淡笑道:“都起來吧!本宮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區區五兩銀子俸銀,要養家糊口,想必各位平日裏占點小便宜還是有的。過往的事,不再追究,但是從今日起,誰要是從中做手腳,虛報實情。別說皇上不饒,本宮也不答應。有人會想,皇上在宮裏,皇後娘娘就是出宮也是難得。這件事,皇上已想好了辦法,將在京城禦街,設一個鐵箱,名為為民信箱,但凡是百姓有冤,有事都可能往裏麵投信,皇上與本宮會及時處理的。”


  “好,皇上英明,皇後娘娘英明,老百姓有地伸冤了……”門外的百姓歡聲雀起。


  如雪說得舌幹,添了添唇道:“好了,今日之事就給李大人處置了。該罰的罰,該打的打,決不可循私枉法,本宮會派人看著的。還有將百姓的錢,如數發還。記得將安排上湊皇上。至於林侍郎之事,皇上自會處理。”


  “是,娘娘,恭送皇後娘娘!”李慎長籲了口氣,皇上不是等閑之輩,皇後娘娘更不是等閑之輩。難怪皇上隻娶一人,可見娘娘之厲害,久聞不如一見啊!


  百姓們跪了一地,如雪走至門口。外麵依然被圍得水泄不通,百姓們高呼千歲。誰也沒想到剛剛完婚的皇後娘娘,會出現京城大街上。


  安無名緊貼著如雪,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附在如雪耳際輕聲道:“皇後,回宮吧!”


  如雪卻是興頭正起,在宮裏都悶壞了。大聲道:“各位父老平身,本宮希望安泰國的京城,他日可以戶不閉門,繁榮昌盛。皇上不會讓百姓們受苦,受屈的。”


  “皇上萬歲,娘娘千千歲……”


  安無名幾乎是趁人未見,將他的皇後挾製回宮的。他後悔莫名,這要經常出宮,他的心髒非出毛病不可。不行,得想到辦法,讓她安定下來。


  如雪攥著他的手臂,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歎道:“累死了,走不動了。”


  安無名挑了挑眉,戲謔道:“剛不是威風凜凜,興致十足,這麽快就累了?”


  身後的侍衛輕笑出聲,皇後還真是怪。如雪回頭笑斜了一眼道:“你們不用跟著了,到慶寧殿等著吧!”


  侍衛們麵麵相覷,安無名揮了揮手道:“去吧,朕跟皇後走走!”


  “是,皇上!”侍衛們一轉身,如雪仰著臉,懇切地道:“無名,我真的走不動了。渾身發酸,我剛才是為你撐門麵,你背我回慶寧殿吧!”


  安無名訕然,探看了四周,搖頭道:“不行,你是皇後,朕是皇上,這要是讓人見了,還不笑死。以後如何服眾啊?”


  “以德服眾啊!男人寵女人,有什麽不對嗎?你背不背啊?”如雪雙手叉腰,下最後通諜。安無名堅決地道:“不背,從前可以背你,現在不行。皇後,你說林正海該如何處罰?”


  如雪思忖道:“看情況而定,如果林正海能平民怨,將錢如數都歸還了,將兒子管教好了,咱們還是要給機會的。若是再犯,秋後一起算帳。也免得百官人心慌慌,百姓要安撫,百官也要安撫,更何況我們還要靠官來管理朝廷!”


  安無名的目裏閃過一絲猾黠的笑意,隨後又道:“朕覺著你賞罰分明極有道理,所以朕也想以此類推,各級官員也來個賞罰分明,以堵貪汙受賄之風。你看如何?”


  如雪嘻笑著讚賞道:“聰明的皇上,當然好啊!幾後官員實行三年製怎麽樣?皇上考評加同僚考評,再加民意。如果好的,升,不好的,降。每年政績突出的,賞銀至少一萬兩,高不封頂。官員要是做好了事,百姓有好日過了,稅收肯定提高,國家就有錢,小河滿了大河也滿。”


  安無名清了清嗓子,指著慶寧殿道:“你瞧,這不,慶寧殿到了,你還是挺有力氣的嘛!”


  如雪這才發覺上當了,伸手向安無名撲去。安無名閃躲一旁,跨進了院,爽朗的笑聲在院中回蕩。


  太監跟宮女一臉莫名地傻樂,等兩人進門後,竊笑道:“皇上跟皇後真恩愛,皇上開心的像個小孩子。”


  “皇後娘娘,好幸福喲,再有個小皇子,那就更好了!”


  “是啊,是啊,皇上跟皇後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皇後跟皇上了,我們真是好運氣!”


  房裏傳來了嘻鬧聲,宮女跟太監都好奇地往房門口擠。陳達拉長了臉道:“都想幹什麽?皇上跟皇後對你們好,不要當成理所當然,明白嗎?”


  宮女們吐了吐舌頭,輕聲道:“是,公公……”


  門外靜了下來,房內正鬧得歡,兩人你躲我抓,圍著桌子打轉。如雪嗔怒道:“你站住,我累死了,你真想累死我啊?”


  安無名閃了閃藍眸,雙手環抱,戲笑道:“你哪裏有累?你吃了神仙妙藥,鐵娘子一個!”


  如雪趴在桌上,搖手道:“我真的不行了,我體虛。好心沒好報,以後不管你的爛事了!”


  安無名戲笑著,退至床上,直直躺了下去,感慨地道:“想不到我也有今日,有這樣愜意的日子。可以這樣暢懷大笑,可以有嬌妻!”


  如雪撲上前,趴在他的身上,撅嘴道:“怎麽又是這些話,你不煩啊!這些話要留到七老八十,想當年才是。我真的累了,快吃點飯,午休!上膳了!”


  安無名抱著她,一起起來,藍色的眸子熠熠生輝。他的心醉了,他的皇後不僅聰明,也有幾分小女人的矯情。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廚房,剛柔並濟,隻要是她的性情,他都喜歡。


  如雪被安無名柔得似水的目光,溺的心也化了。他的柔情讓她漸漸迷失,都說男人會在溫鄉裏迷失方向,今日她在男人的柔情裏越陷越深。更何況她是女人,最要強的女人,也是水做的,隻是時而結成了冰而已,冰融化後,依然是水。


  如雪的臉緋紅如天邊紅霞,依在他的懷裏,屬於他的味道,讓她更加的心醉,幸福溢出了心房。


  門吱吖了開了,陳達的聲音讓兩人如夢初醒。安無名扶正了她,淺笑著,牽著她的手,到了餐房。


  “皇上、娘娘,今兒在菜,都是補身的,皇上與娘娘多吃點!”


  陳達的話,讓安無名跟如雪都有些訕然,心裏有鬼,聽出的話別有一番深意。反正吃自己的,如雪也不客氣,隻管自己吃個盡興。安無名也是混過江湖的,夫妻同心。


  吃飽飯後,如雪回房歇休,安無名攤開了湊章,認真的回複。安泰國一定會成為最強盛的國家,夫妻同心,何愁不成?突然放下了筆,如雪成了他的心病,既使不讓她出宮,她依然會想辦出去的。再說又命令不得,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一同出去,倒也罷了,就怕像個俠女,三天兩頭往外溜,萬一百裏衡不死心,將她捋去?萬一西倉國為了火藥將她綁走了?萬一有歹人,將她捉去呢?想到此,他的臉不由地冷了下來,心弦緊繃。


  突然眼眸一亮,放下了筆,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關緊後。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掀開了簾子,紅羅帳映得她臉更加紅潤,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紅唇緊閉,神情舒爽。


  安無名側臥在她的身側,人真是奇怪,未同房時,那情再濃也似霧裏看花,對她除了愛還有一絲敬畏,而現在才真正跟她融為一體,身心合一,別有一番滋味。


  安無名輕輕地褪去衣衫,一動不動地睡在一旁。她的確是累了,那就等她休息好了,再實行他的計劃。


  闔上了眼睛,心裏的那股欲火卻蠢蠢欲動,不由地側過了頭,有些自責。從前看著她,不也好好的,這會兒怎麽總靜不下心來?


  安無名的手不由自主的摸索了過去,輕解衣衫,吻著她的唇,柔之又柔,不再像前二次的生硬。他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像是捕獲了獵物。


  如雪睡得正香,突然一陣怪異的感覺襲來,半夢半醒之間,覺著有人正在亂她的心智。她出聲:“唔……無名……”


  一番風雨過後,如雪氣惱地推開了他,擰著他的身臂,掐得安無名驚叫出聲。


  “混蛋……你這個色鬼,我掐死你,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疼……活,當然要活……疼死了,別生氣嘛!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就可憐我一下!”安無名摟過了她,可憐兮兮地,像是被趕出房門的丈夫。


  如雪扯著他胸口的毛發,拍著他的胸膛。安無名疼的仰起脖子,壓著嗓子道:“皇後,饒命,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這家夥真是沒救了,還敢裝可憐。男人真是一個都信不得,全是色字當頭!”如雪掀過被子,重重地歎息。


  安無名無奈地貼了過去,輕柔地道:“真生氣了?你不喜歡?還是不高興?陽兒……”


  如雪汗顏,她的心是不想這樣,可是她的身體總出賣了她。她還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轉過了身,埋在他的懷裏,輕聲道:“我困死了,你別吵我。”


  安無名一臉釋然,一點小懲罰算得了什麽?大計要緊,等到計劃成功,才有借口製止她。雖然有些卑鄙,但是這事的確需上日程。


  安無名小睡了片刻,神情氣爽地起床,幫她軋好被角,笑睨了片刻。轉身出房,可愛的丫頭,就是辣了點。


  陳達上前稟道:“皇上,丞相求見!”


  “傳!”安無名換上了淡淡的麵容。他的笑容是她給的,也隻有她讓他會心的笑,忘記了一切。


  房牧提步進門,笑賀道:“臣房牧恭喜皇上,按說臣今日不該來打擾皇上。但臣聽說皇後娘娘出宮辦了件大事,京城人百姓歡呼傳頌。臣猜想,想必皇上也出宮去了。”


  安無名坐在禦案前,挑了挑濃眉,淡淡一笑道:“丞相不愧是丞相!”


  房牧見安無名並無不悅,加之他是個不喜多語的皇上。隻有他接著絮叨:“皇上,有臣不知這話該不該說,皇後娘娘聰慧過人,但畢竟是女流之輩……”


  安無名的臉冷了一分,這話若讓如雪聽見,那還得了。急令道:“房相,朕知道你要說什麽了?皇後雖是女流,但她是朕的結發之妻,家國天下事,同是一理。國如同家,若是家中出事,難道房夫人不可出麵嗎?皇後的謀略,別說是你,就是朕也無法比擬。隻要為國好,為家好,朕允許皇後做她想做的事。”


  房牧退而求其次道:“皇上,臣隻是擔心,這什麽信箱一設,百姓們都直接找皇上跟皇後辦事?那百官們豈不是閑置?那微臣們有何麵目拿朝廷俸祿?”


  安無名抬眸打量了房牧一眼,官者無非是為權,為名,為利。這個房牧怕是為權為名之人,點頭道:“房相說的也有理,但是朕剛登基。對官員不甚熟悉,良莠不齊。所以朕決定精簡官員,提高官員的年俸,所謂多勞多得。這個朕也是從後宮,皇後處理宮人的法子上學得。房相以為如何?”


  房牧雖對女人有偏見,同時又不得不佩服皇後,點頭道:“皇上英明,先帝朝官員盤根錯節,加之楊家以勢賣官,下麵的官員參差不齊,臣以為此法尚好。”


  安無名淡笑道:“要想馬兒跑得快,當然也要多給好的草料。所以朕決定,每年設廉政獎。獎勵那些清官,怎麽可以讓清官兩袖清風?嚴懲貪官,房相既然來了,就跟朕一起起草官員之操守及獎懲製度吧!”


  房牧訕笑道:“皇上,今日臣看就免了。三日後,臣再進宮來吧!”


  如雪緩步出房,笑探道:“房相是怕本宮不快嗎?國家大事要緊,相爺留下吃晚飯吧!陳公公,讓禦膳房多上幾道菜。”


  房牧急忙請安道:“房牧見過皇後娘娘!”


  “房相免禮,他日有空,本宮還想找夫人嘮嘮家長。本宮獨自一人,悶得發慌,皇上又是個悶葫蘆不善言詞,不知何時夫人有空?”如雪笑探著。


  房牧的話,如雪聽一清二楚。看來安泰國也是一樣的,女人決不能冒尖,為了不讓安無名為難。她決定轉為地下,同時從他們的後院點燃革命之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就不信了,這個相爺不聽枕邊風。


  安無名被按上了悶葫蘆的綽號,著實有些詫異,難不成別人都是嘮嘮不休的?他已經努力不能再努力了,將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再說下去,他都嫌自己嘮叨了。


  皇後如此和善,房牧到是不曾想到。還以為皇後必是恃嬌而寵,才要獨霸後宮。連忙作揖道:“娘娘哪裏的話,賤內能做有什麽大事?無非是跟家一群人閑聊罷了。娘娘大駕光臨那是臣全家的榮耀,娘娘若是要來,臣的賤內一定會恭候大駕的!”


  如雪佯裝不解地道:“恕本宮愚鈍,為何女子未嫁時稱為千金,一嫁人就成了賤內了?不是說妻以夫榮的嗎?”


  安無名翻著湊章,眼睛卻瞄著房牧,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房牧一時語塞,皇後這是拐彎抹角的罵男人也賤,但是他卻說不出來,吞吞吐吐地道:“這個……這兩句話放在一起,臣到是真的不知如何答了?”


  如雪嗬嗬笑道:“房相答不上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大事。國事要緊,本宮就不打撓相爺與皇上了。你們聊吧!”


  如雪淡笑著進了隔壁的書房,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她可不是吃飽了撐的,她也是為國家好,等到國家安定,百姓安居,那她跟無名豈不是快樂似神仙。


  房牧坐到了太監搬過的桌前,探問道:“皇上,想如何精簡官員呢?”


  安無名淡淡地道:“自然以人口而定,連年戰爭,安泰國的人口已減至五十三萬,其中京城人口就達十六萬,加之流動的,企碼有二十萬人口,所以周邊十幾個州府,分開去,不過二三萬人口,所以州府到縣設官員三名,衙役十名,三年一換,輪流調換。年俸嘛,按官級增,一品官增至五千銀,二品三千,三品二千,四品一千五百兩,五品一千,六品八百,七品五百,八品四百,九品三百,各地府的衙役每月五兩,獎勵減半!”


  房牧驚聲道:“皇上,這俸銀可是增了幾十倍啊,人隻可朝三暮四,他日若是朝四暮三了,恐怕人心不古啊!再說朝中一品三人,二品六人,三品九人,加之後麵的,是筆不小開支!”


  安無名思忖了片刻點頭道:“房相說的有理,那就以一品五百往下減,政績好的,國家收入多的,朕給重賞。若是有貪汙受賄之人,革除永不續用。你再訂些細則,再讓朕看看!”


  “是,皇上,臣這就寫!”房牧端坐桌前,提筆急書。


  如雪暗忖著,這個房牧古板是古板點。倒是個正人君子,對皇帝也是絕對忠心。大起大落後,依然保持這個心境,此人真是經得起考驗。


  慶寧殿建在高台上,夕陽晚照時,房裏倒亮堂幾分。如雪翻著書,卻是字不入眼,而是想著如何讓房牧也心甘情願地聽她的,或者讓他開竅,丞相是百官之首,他的認同很重要!

  美色自然是不行的,這樣的古板男,說不定還去皇帝麵前告狀呢?再說安無名這個醋壇子,非將她綁在房裏不可。


  “皇上,晚膳備好了,不知皇上何時開餐?”陳達的聲音響起。


  如雪提步出門,笑盈盈地道:“皇上,那就歇了吧!相爺請吧!”


  房牧受驚若寵地道:“娘娘客氣!”


  “走吧!”安無名淡淡一笑,走至如雪身側,伸出手來,如雪一旁躲過,斜倪了他一眼。


  安無名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的出門。房牧尷尬地不知所已,皇上對皇後的寵愛是不避人前,還是做給他看的?

  令房牧吃驚的,廚房的晚膳,隻有八菜一湯,且量不多,這等水準,他房家也超過。


  如雪一臉探究地道:“相爺坐,相爺不會以為皇上小氣吧?今日可是多加了二道菜了!”


  “怎麽?皇上跟娘娘隻有六菜一湯嗎?對不起,臣無禮了?”


  房牧有些想不通,先皇可是一餐上百道的菜,居說費銀上百兩。


  陳達淡笑道:“容老奴說句話,相爺有所不知。皇後娘娘原本隻是要四菜一湯,皇上加了二道才改成六菜一湯。今兒相爺在,又多加了二道!”


  如雪訕笑道:“別說了,說得我們好像裝窮似的。相爺請見諒,到不是我們慢待相爺,隻是本宮以為。三人吃這點菜,也足夠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費了太可惜了!”


  “娘娘如此厚待臣,臣真是受寵若驚,娘娘真是世上第一賢婦,臣欽佩莫名!”


  如雪嗬嗬笑道:“第一賢婦啊,皇上你聽見了嗎?房相說本宮是第一賢婦,你得給本宮做個金鎖,本宮好掛在脖子上。讓誰見了,都知道,本宮是天下第一賢婦!”


  安無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房相坐吧,皇後說笑呢!”


  房牧也跟著笑逐顏開,感慨良多。皇後端莊又不失風趣,才思敏捷,真是天下第一奇女子。房牧舉杯道:“臣恭祝皇上與娘娘早添子嗣,國泰民安。”


  如雪梨花淺笑,抿了一口道:“房相請,君臣之間,也如親戚。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皇上跟房相可是誌同道合的近鄰,皇上英明,相爺正直,何愁安泰不強?請……”


  “謝娘娘誇獎!”


  安無名有些吃味地看了如雪一眼,挾了筷小菜到如雪的碗中道:“皇後,你愛吃的素菜!”


  如雪點了點頭,她的眼中隻有那盤魚圓炒青菜,還有那尾紅燒魚兒。因為房牧在,如雪吃的極斯文,細咀慢咽。


  房牧卻如坐針氈,皇上不愛開口,不冷不淡。他隻有埋頭吃著,早知道回家吃去了。


  如雪見氣氛靜地過份,極自然地邊吃邊探問道:“不知房相孩子多大了?改日去,也好備些合適的見麵禮!”


  房牧又一次受寵若驚,急忙咽下飯菜道:“回娘娘,大郎十八,二郎十六,三郎十五,還有五個小女。”


  這回換如雪急了咽了飯菜,驚聲道:“八……八個?房大人娶了幾房夫人啊?”


  房牧被如雪這一驚詫,不好意思地道:“臣有一妻二妾!”


  “噢,難怪,八個孩子,房相的負擔也不輕啊!養兒容易,育兒難!”如雪好似生過多少孩子,養過多少孩的老夫人似的。


  安無名噗哧一笑道:“皇後,頗有心得似的,那朕就不擔心了。”


  如雪斜睨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道:“切,誰說沒生過孩子就沒有育兒心得,誰不是從小長大的。孩子並不在多,而是優生優育,優育明白嗎?”


  房牧一時鬆馳一下,探問道:“敢問其詳?”


  如雪盛了碗湯,喝了口,淡笑道:“孩子聰明與否,有二大因素,一是遺傳,二是後天的培養,後天的培養又比前者重要。我二歲半開始認字,七歲開始正式上學,一直到……現在還在讀書識字。哎,不要以為女人無才便是德。你想孩子是從母親的肚子來的,母父聰明孩子相對而言也聰明不是。再說了,孩子小時,大半分是跟著母親的,如果母親有學問,先啟蒙著,以身傳教,潛移默化,不是更好嗎?”


  房牧驚奇地道:“娘娘二歲半就開始認字嗎?女子還上了學了?”


  如雪訕訕一笑,話說多了。二歲半上的幼兒園,七歲上的小學,說了他怕也聽不懂。急忙改口道:“是這樣的,二歲半是由我娘教我,七歲呢開始有規劃的學習。學曆史啊,數學啊,寫作啊,樂曲,繪畫等!樂曲跟繪畫隻是為了陶冶情操,一個人要有學問,但決不可是書呆子,房相你說呢?”


  房牧欣喜地道:“謝謝娘娘,臣明白娘娘的意思。”


  如雪訕然地道:“明白什麽意思了?聊聊天也要有意思嗎?我不懂?”


  房牧起身作揖道:“娘娘一番話,讓臣懂得如何辦學,謝謝娘娘指點。”


  “啊?房相也太抬舉本宮了,本宮隻是隨口一說,能做國事參考嗎?不行,不行……”


  安無名放下了筷道:“皇後雖是無意之言,的確有理。不過朕以為,還需培養一批武將,所以應該增加騎射,領兵之術。明年就舉行科舉,分文科,與武科,但凡有能力的學子,都可加入,武科也是,取消舉薦之法,這樣也促進民間習文之風氣。”


  “是,皇上。臣定當盡力去辦,不過這幾年,想必也隻是官宦之弟。”


  安無名思忖道:“不急,凡事要有個過程。每年一次鄉試,每二年一次會試,每三年一次殿試,這樣也給百姓一個希望,也給朝中大臣一種壓力!”


  如雪凝視著安無名,一臉讚賞地笑著,她必須學會角色的改變。她現在是皇後,在房裏怎麽樣不給麵子,那是房裏。但在朝臣麵前,她必須給足皇上麵子,讓自己像一個小女人一樣,以夫為天。


  如雪斟滿了酒,遞給了安無名也遞給了房牧一杯道:“皇上、房相,君臣對飲一杯吧!皇上跟房相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個在船頭掌舵,一個在船尾撐杆,隻要同心協力,一定會讓安泰更上層樓的!”


  “借皇後吉言,房相請!”如雪祟拜的目光,讓安無名心情激蕩,鬥誌昂揚。


  房牧羨慕地打量著君後,想不到皇家也可以有這種鰹蝶情深。夫妻之間,若是如此心意相通,相互敬重,夫複何求?三妻四妾又如何?

  房牧作揖道:“謝皇上與娘娘的款待,天色已晚,臣告退了。”


  安無名微微含首道:“那就不留相爺了,來人,送相爺!”


  房牧退出了房,安無名一把摟住了如雪,輕啄她的唇瓣,戲謔道:“好一個皇後,三言兩語將古板的房牧也降服了。說,是不是?”


  如雪撅嘴道:“胡說,我有這麽大魅力?是你厲害,你是皇上,借你威風了。放開了,讓人看著,你也好意思!”


  安無名放下了她,牽著她的手,寵溺地道:“陽兒,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無論你是巾幗不讓須眉,還是小鳥依人,我都喜歡,隻要你高興就好。”


  這個死男人,怎麽這麽會說話了。感動心口怦怦跳。本來像掃他一腿的,現在隻想依在他的懷裏,嬌嗔道:“是你自己肉麻,不過呢,我決定,在外人麵前,決不強出頭。不是我無能,而是迂回救國,不想東朔國曆史重演。再則嘛,你是我丈夫,我當然要給足你麵子,這年頭的思想,不是我一個人能憾動的,所以我另有打算。”


  安無名緊隨著她到了院前,追問道:“什麽打算?你不會想把大臣都叫來吃飯?朕不許,這等美人計,決不允。”


  “美人計?你以為我在使美人計?你也太欺侮我的才華了,不跟你說了,沒勁!”如雪氣啾啾地回房。


  安無名無奈地歎了口氣,憋了憋嘴,暗歎隻有慢慢來,想改變她也是任重而道遠啊!


  安無名批好了湊章,拿著本書進房,見如雪端坐一忙,瞪在床房頂發呆。上前摟過她,探問道:“想什麽呢?要不這皇座讓給你如何?”


  如雪笑睨道:“說的輕巧,我有這個命坐嗎?不過你倒是挺有現代意識的嘛,該心做婦男,要是我們有孩子,你帶啊!”安無名笑逐顏開地道:“行啊,朕等著!”


  一過半月,如雪帶著幾名侍衛,僑裝去找裴昕。然她撲了個空,裴昕搬走了。走的悄無聲息,誰也不知他的去向。


  如雪很自責,將他帶回安泰國,沒有關心過他。落漠的他不知去何處安家了,難道去做和尚了?如雪想到了賈寶玉,嗟歎不已。或許人世就是這樣一場場的戲,太多的無可耐何,太多的雷同。


  如雪無精打采地回宮,宮裏已亂成一團。安無名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又是擔憂,又是氣惱,一月才上一次早朝,皇後就不見了,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皇上,娘娘回宮了!”


  安無名猛然回頭,欣喜地奔下台階。見如雪悶悶不樂,急切地道:“怎麽了?誰欺侮你了?”


  如雪眉頭虯結,抬頭凝視著安無名道:“裴昕不見了,你說他會去哪兒呢?回東朔?不可能啊!”


  安無名長籲了口氣,摟著她道:“別擔心了,他經曆了這麽多,怕是想靜靜心,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就像當年的我一樣,將自己藏起來,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想受傷害!”


  如雪長歎一聲道:“也隻能如何了?來人,給本宮換衣服,本宮要去相爺府,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剛回宮又要出去,我說皇後,你能不能歇歇?要不,讓她們進宮陪你如何?”


  安無名真想用根繩子將她係在腰上,這半月陪她出去兩趟了,還見機就溜。現在光明正大以皇後身份出宮,她這個皇帝給她當保鏢都來不及。侍衛們陪同,他還不放心。


  如雪堅決地道:“不行,你以為本宮是吃飽了撐的啊?我是替你去的。我們是一紅一白,這樣大臣才會敬畏你,又受寵若驚,感恩戴德了!”


  安無名狐疑地閃了閃藍眸道:“那朕可太謝皇後了,隻怕皇後罪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要這麽說,那我就不去了。我回房了,累了!”


  如雪立刻似打蔫了一樣,耷拉著腦袋。她的確有點累,頭也暈暈的,打了個哈欠,進了房。


  安無名無語問蒼天,他的皇後何時才能靜下心來。國家安定,就是朝事也不多,何來那麽事給她做?難不成還要假意弄個殺人案給她審審?


  “陽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太醫看看啊?”


  如雪堅決地道:“不用,沒什麽大事,看什麽太醫啊?皇上的湊折批好了?”


  安無名斜躺在她的身側,抬起她的玉手,歎息道:“你是不是閑得發慌?但是如今的確天下太平的很,不用打仗了,軍隊在邊關墾荒、屯田。朝中官員也精減了,衙役天天上街巡邏,你誰還會生事?”


  如雪輕歎道:“小國家就是好治理,我真的好累,我睡會兒。宮裏真的太悶了,所有人都當我是皇後,不敢跟我說心裏話。人都閉目塞聽了,所以我想出宮去房家,也算是散散心。”


  安無名疼惜地道:“委屈你了,沒有婆婆陪你,也沒有姐妹,哎,你想去就去吧!”


  如雪轉身,摟著他的腰道:“別為我擔心,我也有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再說有侍衛陪著不會有事的。我先歇會兒!”


  安無名靜靜地退出了房,他是否太自私了,他不願跟人多相處,隻想跟她在一起。而她卻是一隻脫兔,又如何忍受得了這份寂靜?


  一覺醒來,已是正午,秋菊扶起了懶洋洋的她,閃亮著晶亮的眼睛,輕聲道:“娘娘,這幾日你總是懶洋洋的,會不會有了?要不讓太醫瞧瞧!”


  如雪一本正經地道:“不許胡說,有了也沒這麽快,再說了說錯了,後果你知道嗎?”


  秋菊知錯地低頭道:“是,是奴婢多嘴了。”


  如雪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好像那老朋友也該來了。怎麽還不來,該死的男人,要是真的懷上了,那不成母豬了,從十七歲開始生。不行,有了也不生,找個方法墮了他。


  如雪舒展了筋骨,提起精神氣兒,洗了臉,轉身出房。陽光刺目,有些目眩,極忙用手擋了擋,囑咐道:“給本宮端吃的,餓死了。”


  安無名放下了筆,笑探道:“起來了,這都過了正午了,等你等得肚子都餓了幾回了!”


  如雪抱歉地道:“對不住,你可以先吃嘛。你是皇上,雖說不能浪費,但是多吃幾餐還是可以的嘛。靈活應用,有時還要適當的奢侈一下,不然咱們的生活也太沒有品味了!”


  安無名搖頭道:“說東是你,說西也是你,反正對錯都是你。”


  如雪呶了呶嘴道:“你是說我蠻不講理?我可從沒說,我說的都是對的,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特殊情況,現如今百姓長期思想受緊錮的,就是給他們權力,他們也怕是不敢吧?我不想管什麽朝事,我隻要有個小案件讓我破破,別把我的所長忘了,就行了?”


  安無名輕笑道:“皇後,夢裏見誰去了?怎麽一覺醒來,變了個人似的?”


  如雪倚在他的懷裏,懶懶地道:“就是覺得累,什麽也不想管。吃好飯,我出宮去散散心,一定是閑得發慌,精神委靡!”


  安無名扶著她,進了餐房,如雪快速地吃好飯,起身道:“我好了,我要出宮去了,皇上你慢用吧!來人,將禮品帶上,春蘭、夏荷、秋菊、冬梅都跟上,李、蘭、張、趙四大侍衛也跟上,再隨便找些兵丁,去房府!”


  安無名放下碗,哪有精神委靡,簡直是神采奕奕。安無名再三囑咐,目送著她的遠去。


  如雪由春蘭幾個扶上了鳳輦,寬大的馬車,足可以坐上六七個人。裏邊還有黃色的坐椅,兩邊黃色的小木窗,像是一個小房間,外麵現是黃綢蓋頂,足顯皇家的貴氣。


  禦林軍前後護衛,四大侍衛,左右保護。若不是武功了得,怕是很難下手。鳳車所到處,百姓圍觀擁擠,跪地請安。


  “娘娘在百姓們的心目中,就像菩薩一樣了。”夏荷拍起馬屁。


  “好多人喲!”秋菊也忍不住出口。


  如雪淡笑道:“所以說嘛,微服私訪比較好,這樣多擾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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