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什麽世道啊
如雪若無其事地快速進門,笑容滿麵地嚷道:“對不住,讓兩位久等了。下官見過相爺,不知相爺跟公子到來,真是失禮了。”
“顧大人不必多禮,倒是老夫冒昧前來,失禮了。昕兒,還不見過顧大人。”
裴堅起身笑了笑,而這笑,在如雪看來,意味深長。而且如雪腦部分析出的結論是,裴堅絕對不是來找茬的,而且極有可能還是有求而來的,因為他的目光冷但還算客氣。
“裴昕見過顧大人!”邊上的裴昕像是老鼠被貓攥著,一臉緊張的神色,畢恭畢敬地施禮。又像個小孩子,父親帶著竄門似的。
如雪搖手笑道:“哎,裴兄不用這樣吧!咱們又不是不認識,坐,話兒,添水!不知相爺到訪,可有吩咐,若是有事,派個人傳一聲就是了,顧瀾去見相爺才是。”
裴堅立刻接話道:“顧大人客氣,既然顧大人跟昕兒相識,老夫就直說。今日老夫登門,有一事相求。顧大人年青有為,才學橫溢,已是有目共睹,當日隻怪老夫不識英才啊!老夫想讓昕兒跟著顧大人,學得顧大人十分之一的本領老夫就心滿意足了。”
如雪有些無耐,這府裏是百裏衡的耳目,想不到裴堅這麽快就給他送來了監工。不知道緊接著還有誰的耳目會像幽靈似的,在她身邊遊走。在心裏冷哼了聲,管他去,反正不做虧心事,派誰也耐何不了。
如雪佯裝有些為難地道:“相爺,這怎麽使得?顧瀾不過是一刑部小官,管的又是一些案件,而裴兄要學的可是管理大事的!”
裴昕急忙道:“顧兄,你就讓我跟你學學,就如你所說,年青青怎可虛度光陰,如今裴昕真的想以顧兄為榜樣,請顧兄勿必提點一二。”
“顧大人,就看在老夫的麵上,不要推辭了。顧大人破了東方大人這的案子,滿朝文武讚譽有佳。連貴妃娘娘都稱讚有佳呢?這是我東朔國之福,政治清明,方能國家太平。”
裴昕說的好聽,目光卻冷了幾分,又恢複了權臣之本色。顯然今日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人家可是連貴妃娘娘都搬出來。
如雪裝傻道:“嗬嗬,相爺謬讚了。既然如此,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如雪思忖著,多一個裴昕也好,老是跟百裏衡獨處,心裏總有些怪。反正就是送十個裴昕來,也無所謂。
裴堅似乎挺滿意,又問了些事,推說有事先走了。如雪送走了他,打了個哈欠,不想裴昕長籲了口氣道:“總算走了,顧兄,今兒要幹些什麽呢?”
如雪拍了拍額頭,似要暈倒的表情。頓下了腳步,打量著裴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裴昕一臉緊張,又是拉衣,又是摸臉的。
如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雖說按他的年紀,實在算不得一個男人,在現代還在初中部混著。但在古代,又一副成人的舉止,實在是太可樂了。
“顧兄,怎麽了?嗬嗬……”裴昕也傻傻地隨著她笑,如雪笑的一下不可收拾,直捂著肚子。
許久才抬頭,笑得臉兒像哭似的,還漲得通紅,結巴地道:“對……對不起,這樣,我們都是朋友,以後也別什麽兄啊弟的,叫名字吧!名字取的就是用來叫的。今天你就回去吧,明天你到刑部找我,暫時委屈你做個師爺怎麽樣?”
裴昕笑道:“極好,謹遵顧兄安排。你收下我,我已是感激不盡了,不然我爹他,非要罰我閉門讀書。嗬,你也知道,我怕我爹……”
裴昕尷尬地笑了笑,一臉羞澀。如雪想著,這人也算是一表人材,怎麽這麽沒出息。好吧,趕明辦個猛男培訓班,將東朔國這群小白臉,全都改改性。
“不用客氣,裴昕你先回去吧,我剛喝了點酒,還有點困,先去睡覺了。對了,達王娶得是哪家的?我得備份禮去!”
“我表妹如雲,那我就先回了,明日見吧!”裴昕興衝衝地出門。
如雪搖了搖頭,回到內室,剛沾到床,又聽得汪洋叫喚道:“大人,成王爺派人送禮來了,大人是收還是不收?”
百裏辛?送禮?如雪驚坐了起來,摁著腦袋,翻著眼白,一臉泄氣。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下誰都惦記上了,還是十有八九不安好心的。
“什麽禮啊?”如雪有些煩躁地道。
“是十匹上好的雲錦,成王爺說,顧大人已是朝廷重臣,需多添些衣服才是!”
暈,他成王爺是老爸還是老媽啊?拿人家的手短,不拿的鞏怕他要來剁這雙手,怎麽辦呢?如雪越想越鬱悶,擺手道:“留下一匹,其餘都退回去。讓送禮的帶個話去,就說這麽貴重,做衣服一匹足夠了。王爺好意心領了,改日定登門謝過!”
“是,大人!”汪洋腳步遠去,如雪趴在床上長歎道:“天啊,這什麽世道啊?煩不煩啊!可千萬別送老婆來,呸,烏鴉嘴!”
“大人……”
如雪剛有點睡意,汪洋大呼小叫地敲門。如雪真想破口大罵,怒聲道:“又怎麽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汪洋急聲道:“大人,快起來了,是聖旨,聖旨到!”
如雪一驚,聖旨?不會是要招為駙馬吧?如雪提著心,從床上跳了起來。雖然大不了跑路,但是做逃犯,雖然是被迫的逃犯,一定不好過。再說了,她一警察,雖然已是前世了,成了逃犯,不是太戲劇了。
如雪邊提著靴,邊開門,驚聲道:“知道是下什麽旨?”
汪洋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好事,公公說是恭喜,笑著進門的。”
如雪端了端官帽,急奔到前廳,心想無論是什麽,接了再說。笑進門道:“讓公公久等了!”
太監笑了笑,舉起聖旨,一本正經地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瀾破案有功,年青有為,才學出眾,實是眾人之楷模。今提拔為內閣大臣,行走南禦房,兼刑部尚書,欽此!”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如雪接過聖旨,急忙從袖子裏掏出一百兩銀票,塞給了太監。這些銀票還是當初催欣和給的呢!
太監見銀眼開,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諂媚地道:“恭喜顧大人,皇上誇顧大人,是百年難求的良臣,還說要讓顧大人做個樣,激勵其他人呢!顧大人年紀青青,飛黃騰達,真是可喜可賀啊!”
如雪嗬嗬傻樂著,連連道謝,太監一走,她就愁眉苦臉。難怪這些人又是送兒子,又是送禮的,估計送女兒的也會立刻到了。什麽南禦房行走?內閣大臣?伴君如伴虎,有什麽可高興的。
“大人,怎麽不高興啊?這是喜事啊!”話兒等人輪流恭喜,見如雪苦笑著,忍不住問出口。
如雪淡然一笑,拍了拍膝蓋道:“說的也是,今晚多做些好菜,關門慶祝。”
隻是這門是關了,飯前又開了。百裏溪跟百裏衡結伴而來,如雪笑迎道:“兩位王爺怎麽碰到一起了?”
百裏衡淡笑著,目光柔和如三月和煦的春風,如雪訕然一笑,探向百裏溪。心想還是小孩子比較好相處,不想百裏溪直截了當地道:“聽說顧大人府上,今日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啊!”
如雪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王爺不會在院外布眼線了吧?還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
如雪說著將目光移向了百裏衡,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百裏衡一臉與己無關,全然不查的神色。百裏溪重重地拍著如雪的肩,笑嚷道:“有,又怎麽樣?”
如雪無耐地輕笑道:“我能怎麽樣?兩位吃了嗎?沒有吃,就在寒舍吃頓便飯,請吧!”
百裏溪擺手道:“不了,聽說你升官了,路過就進來瞧瞧,我先走了,明日宮裏見吧!”
如雪送百裏溪出門,百裏溪至門,吞吞吐吐地輕聲道:“你要提防著點裴堅,東方向宇的事,他已惱羞成怒,今後你若再與他為敵,怕是……”
如雪有些錯愕,裴堅不是百裏溪的擁護者嗎?為什麽百裏溪卻拆他的台?拆他的台不就等於拆自己的台?難道說僅僅因為裴堅經常在貴妃麵前進言,使得貴妃處處挾製百裏溪,兩人之間因此貌和神離,百裏溪對他恨之入骨?
“謝王爺關心,宰相肚裏能撐船,再說下官也是秉公辦事,相爺他不會為難下官的。這不,還讓裴昕跟著下官呢!”如雪似有些洋洋得意地道。
百裏溪一臉黯然,五冠揪急,凝重卻又無法暢談的神色,有些急躁地道:“算了,看你也是聰明人,自己看著辦吧,本王走了!”
如雪望著遠去的車影,久久沒有回神,直覺告訴她,百裏溪話裏有話,而且還有他難以輕易出口,或者是不能說出口的事。而這事就跟裴堅有關,難道裴堅想穩住自己,然後除之後快?
“怎麽了?這麽舍不得?”百裏衡醋意難忍,衝口而出。
如雪卻沒有在意,搖頭道:“沒什麽,王爺也要走嗎?”
百裏衡的臉又黯了幾分,刻意地冷哼了聲。如雪抬眸,百裏衡憤憤地又怪異的目光直射而來。如雪一臉莫明其妙,這是怎麽了?她一直以為百裏衡是好好王爺,總是溫溫而雅,笑容可掬的,雖然有時目光邪性的很,豈碼主基調是好的。這人怎麽說變臉就變臉,鬱悶。
“怎麽了?王爺為何這樣看著我?”如雪低下了目光,三百六十度的轉著圈,有些氣惱地道。心裏憤憤地想著:“都這樣奉承拍馬了,還翻臉,想怎麽樣,當菩薩供起來啊!虎落平陽,被犬欺,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姑奶奶我還是家裏的公主呢?活得夠窩囊了,今兒受夠了,還就不奉承了。”
如雪越想越來氣,抬步自管自往裏走。百裏衡傻了眼,沒想到她會大膽的,將他摞在原地,杵在這裏走不是,進不是的。麵子,王爺的麵子,尊卑的規矩在一瞬間被她給摧毀了。百裏衡光火地上前,攥住她的手,將莫明其妙地如雪拖到了後院,直至進了她的房,又順手關上了門。
如雪叫嚷著,卻沒有人來解圍,這才想到這府裏全是他的人。不由地舉拳,紮步,鬥前備戰,一臉戒備地低喝,但是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道:“你想幹什麽?”
“你說我想幹什麽呢?”百裏衡扣住如雪的胳膊,慢慢的湊近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