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林太妃本來就被她們說得窩火,結果一張牌丟了出去竟然還點了炮,氣得一推眼前的馬吊咬牙道:
“什麽爛牌!臭死了!”
想起什麽似的轉了臉,一邊搓著馬吊一邊沒好氣地問著陸滿金:
“你來什麽事!”
“兒臣是來給母妃請安的。”
陸滿金知道林太妃氣不順,所以乖乖回答。
太妃鼻子嗯了一聲,也沒細問,就又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了馬吊的戰場上去。
可是奈何林太妃在馬吊方麵實在是七竅通了六竅,隻有一竅不通了。
上家那個瘦臉的是撫遠將軍她娘,見林太妃輸得太多,有幾分不忍,為了討她歡心,故意給她放牌,可人家硬是沒看出來,把上聽的牌直接扔了出去。
這可把在一邊觀戰的陸滿金給急壞了,抱著景王喵在一旁抓心撓肝,實在忍不住了對林太妃哄著:
“母妃,我幫您吧!我在家的時候也玩這個的!”
林太妃斜著眼睛,十分懷疑的瞄了一眼陸滿金:
“你還玩這個?”
陸滿金賊兮兮貼過去,小聲貼在林太妃耳邊道:
“我娘特意找了人教的。”
幾圈馬吊下來,幾個貴太太也真是不願意和林太妃玩。
這牌技實在太垃圾了,喂牌都不知道吃,想要她贏都贏不了,輸得太多,臉上還掛不住,既勞心還受累,和她打馬吊真是太沒意思了。
可又礙於身份不能不帶她玩,正好陸滿金說要幫忙,就趕忙幫腔說道:
“你們一副架,不然王妃幹坐著也沒意思不是。”
“就是就是,王妃有心,太妃可是有福啊。”
林太妃心裏嘀咕一下,看幾位夫人都這麽說,也不好在拒絕。往外讓了讓,打算叫陸滿金試試。
王嬤嬤叫小丫鬟搬來了張凳子,挨著林太妃放下,陸滿金抱著喵一屁股坐了上去後,新的一輪開始了。
一圈馬吊下來,林太妃的眼睛越打越亮,瞧著陸滿金也順眼了幾分。
還別說,這陸滿金還真有點本事,支得牌可圈可點,不點炮了不說,牌運也越來越好。
在陸滿金的點撥下,林太妃真是每局都贏,這可把林太妃樂壞了。
和鳳輝九分相似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心中暗自評價道:
看樣這個陸滿金還是有點優點。
有了陸滿金這個強力對手,大家的性質也提了起來。雖然輸點銀子吧,可不見得有剛才那麽心累,畢竟來這裏是衝著林太妃這個土皇帝娘的麵子,誰也沒指望贏天贏地。
大家一邊打一邊嘮起了家常。
對家年輕一點的,是王太史的娘子說道:
“王妃好牌技哈!和誰學的?”
陸滿金一雙眼都盯在牌桌上,還是景王喵撓了她一爪子,這才反應過來:
“是個牛鼻子老道,我爹不知道哪裏找來的。”
說到這裏,陸滿金的眼睛在屋子裏四處尋覓了一番,然後對著林太妃討好道:
“母妃既然這麽喜歡打馬吊,正好我那有把翡翠玉茶壺,不如給母妃拿來供在這裏吧!”
林太妃一愣,轉了頭看著她,沒明白啥意思。坐在林太妃下家的節度使夫人,也沒明白,就快言快語的問了出來:
“王妃這還有什麽由頭不成?”
陸滿金打發了三元回去拿壺,一邊順著景王喵的毛,一邊故作正經的給在座眾人解釋起來:
“打馬吊嘛,求得不過是個胡,而我那把翡翠玉茶壺就是把難得好壺,供起來,自然是把把好胡啦!”
對麵坐著的太史娘子,突然一愣,有些不肯相信:
“王妃說得可是真的?”
“這可是教我打馬吊那個道長說的,自然是靈驗的。”
太史娘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可是個馬吊鬼,一日不打手就癢,時不時總要約上幾位來切磋一下。
可是打馬吊這個東西,輸多贏少,眼看著拿點私房就要見了底。如今聽陸滿金說了這個邪方,就往心裏去了,神色認真地問了起來:
“這裏可有什麽要注意的?”
陸滿金點了點頭,認真給她科普起來:
“關鍵壺要好,壺越值錢,胡得就越大,別管多絕的張,都能摸得著,什麽海底撈月,門清大滿貫,都能胡得到!”
正說著,三元捧了一方錦繡盒子回來,陸滿金把景王喵給了四喜,趕緊接過來。
打開了蓋子,奉到林太妃眼前:
“母妃,你過過目。”
林太妃起先沒太在意,回手拿了茶杯飲了一口洇洇嗓子後,才探頭往盒子裏一看。
這一看,林太妃當時就震驚了。
這把壺通體翠碧,油脂生輝,水亮喜人。
一看就是老坑的水種。
饒是她這個從宮中出來的,也難得見到如此好料的翡翠。
她以為開始不過就是邊角料啥拚湊的,結果陸滿金把壺從盒子裏捧出來,交給她細看,這才發現。這把壺竟然是一整塊翡翠雕琢而成。
想來真如陸滿金所說,是把好胡。
“母妃你看,這壺可好?您還滿意不?”
林太妃手裏捧著,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放眼中州,能有幾個兒媳婦給老婆婆送這麽貴重的禮,還不過就是為了要婆婆能贏個馬吊錢。
真,真是太有麵兒了!
此壺一出,也是震了馬吊桌上的幾位。
輪流捧著這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當時就把陸滿金好頓誇,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哎呀哎呀!要不就說太妃眼光好!這中州,哪有幾個這麽孝順的兒媳婦,竟然叫太妃給挑上了。”
撫遠將軍他娘,一雙眼緊緊盯著翡翠壺,拔都拔不下來。心道回去定然也要鬧一鬧,要幾個媳婦給自己也弄這麽一把。
這擺出來,誰來打馬吊看不見?
多有份呀!
“可不是嘛!就衝這把壺,這孝心,一般人可比不了。”
同樣一雙眼拔不出來的,還有太史的小娘子。
隻是她在嘀咕著,這麽大一塊翡翠料,得做多少頭釵手鐲子啊!
太浪費了。
陸滿金被人捧地,也是輕飄飄的,找不到了北:
“哎呀,小小心意,不過就是討母妃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