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害羞了。”陸滿金放下景王。景王用鏈子拴住了,根本掙脫不了,隻能趴在原地。
陸滿金抱著鳳輝,怎麽愛都愛不夠。
興奮得一會張羅著給景王喂水,一會兒又要廚房做了魚生魚片送來,一邊喂還一邊和景王自言自語道:
“哎喲哎喲,這個小可憐,瘦成這樣,可是在外麵過的苦?還是有別的貓欺負?”
景王在外磋磨這麽多天,看見了大肥魚也是兩眼冒光,對於身邊念經的女和尚選擇性地無視掉,一門心思把頭埋在食碗裏。
反正摸也摸了,剪了也剪了,撓不花你的臉,還不行吃窮你嘛?
破罐子破摔的景王殿下,非常不要臉麵的大吃二喝起來。
“多吃點,多吃點,到了我這,肯定養肥你。”
一邊說一邊順著景王喵禿了吧唧的毛,陸滿金一手托腮,不住碎碎念著:
“等我出去了,就找師傅給你十個八個個金項圈,各色寶石來一套。肯定能羨慕死貓。”
說完回頭對著四喜叫道:
“在來一盤小銀魚,這小可憐肯定喜歡這個。”
還別說,鳳輝嚐了嚐小銀魚,發現陸滿金小廚房的夥食真是不錯,一點都不比王府正經大廚差。
這哪是在關禁閉,分明就是變相宅在家裏養膘嘛。
看來這段時間躲在陸滿金房裏也是不錯的選擇,起碼不用挨餓不說,還沒什麽人來往,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也許是白天裏鬧騰得有些過,所以陸滿金早早就乏困起來。
天色不過才剛黑,就讓四喜伺候著更衣,上床睡覺了。
四喜給她打了一會扇子,見她睡得香,悄悄退了出去,到旁邊的隔間小歇。
清風幽夢,竹枝掩窗欞,幾許月光忽明忽暗,撒落進來照在床邊,鳳輝立在陸滿金床前。
看著入睡香甜的陸滿金,再看看床腳下嶄新貓窩裏的貓身。
白天所有的怨恨一起湧了上來。
陸滿金!
“我所受到的羞辱,現在要好好和你算一算!”。”
脫去貓身變為人形的鳳輝,立在床前對著陸滿金惡狠狠地說。
床上的陸滿金即便還在睡夢中,卻也敏感地感覺周圍一陣陰風四起,渾身涼颼颼的,不由縮了縮脖子。
恍惚中,有什麽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好像還在低聲沉吟著什麽,不是很清晰。
陸滿金猛然一驚,頓時從睡夢裏清醒過來,那陰沉沉的感覺,要她有點害怕,想睜眼去看,結果怎麽張都張不開眼睛。
是誰?
緊閉著的眼皮下,眼珠亂轉,腦子裏炸開了鍋。
是四喜?
不,應該不是四喜,這不是四喜的聲音。
到底哪是誰?
耳邊的聲音低沉綿長,聽來是個男音,好似有那麽一點熟悉。
卻怎麽都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忽然心頭一顫,想到以前看到的話本中,寫過那些個冤死或溺死的男鬼找替身的故事,陸滿金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輕輕掀了掀眼簾,如今是可以睜開雙眼,反倒是不敢睜了。
她能清楚感覺到,那人就立在自己床前。
陸滿金緊緊閉住雙眼,連大氣都不敢喘。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果真是個男鬼。
就是不知道是找替身還是來采陰氣的。
南無阿彌陀佛菩薩。
這可完了,才剛當上王妃,還等自己作威作福呢,眼前就撞了鬼。
大慈大悲我佛慈悲。
無月公子的新話本還沒出完,據說就剩一話就能完本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還有好多東西沒吃過呢!我要是被鬼抓了,我的爹娘怎麽辦,還有弟姐妹,還有四喜三元,還有我的貓怎麽辦。
真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害怕,陸滿金此時身上下的褥子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想開口求饒,但是發現自己害怕的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陸滿金躲在被窩裏,嚇得冷汗漣漣,鳳輝想要在近一步動作也不是不能。
本來鳳輝是要在嚇她一嚇,怎麽也要白天的賬清算回來。
可是鳳輝才伸手要去勾陸滿金,就見陸滿金身上看不見的氣牆反彈回來。
怎麽試都不行,差點沒把景王殿下的鼻子氣歪了。
信了你的邪!
飛身吊在陸滿金床上,碰不到還不能嚇嘛!
鳳輝如此這般就掛在陸滿金床梁之下,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他的臉,就算長得在如何麵如冠玉,看著也是嚇人非常。
他掛著,陸滿金又叫不出聲來,更是打死也不敢睜眼看一下。
倆人就這樣展開了拉鋸戰,一直僵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屋外一聲清脆的雞啼,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再不回貓身裏就會被太陽曬到,鳳輝隻好憤恨地一癟嘴巴,重重摔了一下袖子,無奈地鑽回貓身去了。
景王走後,陸滿金是不知道的,還在床上緊緊地抱著被子,保持著一個動作不敢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聽見屋外有了人來回走動的聲音,周圍好像不再有冷颼颼的感覺了,
不由嘀咕起來,這個鬼怎麽還沒動靜,不是天亮所以走了吧!
於是小心把眼睛掀出一條縫來,大膽的偷看起來。
結果發現人影沒有一個,頓時膽子大了起來,一個翻身坐起了來,光著腳想下地去找人。
但是她緊張了一夜,動都沒動過一下,下肢早都已經麻得沒知覺。
這麽一腳踩下去,就好像踩在了無數針尖上,一陣蟻行感襲來,當時就要她重重摔倒在地:
“哎呀!”
正在隔間小聲說話的四喜和三元,聞聲趕來,見陸滿金趴在地上嚇得聲都變了:
“小姐!”
三元起得早就等陸滿金起來好伺候她梳洗,所以最奔了進來。
“小姐,你怎麽了!?”
三元伸手要扶陸滿金,結果才一碰她,陸滿金就哎喲哎喲叫了起來,嚇得三元慌了神,不敢在動她。
四喜昨夜值夜,睡得晚還未正式起身,隻是聽得小姐一聲疾呼,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抓了件衣服連鞋子都沒穿,晚了半步,跟著到了床邊看著地上的小姐,發現小姐的臉色慘白的,連點血色都沒有了,身上還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