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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此這般

  白薇兒回到家中,魏悠已經準備好了東西。兩人一同前往白心的墓地。

  白心的墓地不在女巫族的寂眠園,因為當年的事,族內很多人都反對她葬進去,所以最後把她葬在了寂眠園後面的一處空地。

  兩人站在墳前,魏悠拿出準備好的小鋤頭為白心除草,白薇兒則拿了一塊乾淨的布擦拭墓碑。

  「母親,薇兒要走了,這次離開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風吹拂了一下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我出去,怕我會像你一樣。但是薇兒大了,薇兒的未來要自己決定,不論將來會怎樣,薇兒都不會後悔的。」

  白薇兒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拿出備好的桂花釀給她倒上。

  「我給你買了桂花釀,是你最喜歡的。我走以後可能不會再有人來看你了,你一個人可以安安靜靜的不用被打擾。只是你會不會想我呢?」

  「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會照顧好她。」

  魏悠準備好了白紙錢與白薇兒一起化了,然後磕了三個頭才離開。

  第二日,長老會招白薇兒跟林思雲等人開了一個小會:

  此次出行,由六長老梓妍帶隊,派暗巫衛五人秦蒼、林子新、梓豪、白浩、木業跟隨。兩位聖女候選各選兩人,梓豪肯定是跟著六長老梓妍的,所以白薇兒選了白浩跟木業。

  結親的具體事宜等域國選完再做安排。六長老梓妍還不忘叮囑兩位:不論誰被選,留在域國的那位都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與背後靠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話做事都要為族內考慮,有需要傳達的消息交給暗巫衛就好。

  最後在女巫天神的石像前,受聖水洗禮,磕頭跪拜,誓言永生保衛女巫族…

  在聖水彈上白薇兒額頭的一瞬間,白薇兒就清楚感知到體內有異樣,一隻沉睡的蠱蟲正在慢慢蘇醒,白薇兒仔細感知發現是地圖蠱。地圖蠱剛剛蘇醒,在冰魄毒蟾蠱的氣息威壓下害怕的瑟瑟發抖,她立馬壓下冰魄毒蟾蠱的暴怒,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臉上不動聲色。

  她終於知道為何每個叛逃女巫族的人,最終都會被追到抓回。因為地圖蠱一般都是公母一對,彼此互相吸引。不論母蠱在哪裡,公蠱都能感應並找到母蠱。除非母蠱死亡,公蠱也會隨之死亡。被種入母蠱的人,往往不自知。如果不是白薇兒體內有霸王蠱的存在,她也不會發現自己被種了地圖蠱。難怪自己的母親當初會被抓住。白薇兒眼眶忍不住有些紅了。

  授聖水的長老還以為她是太過感動,見怪不怪。女巫族人從小就接受族內的教育,以成為聖女為目標,以守護女巫族為己任,所以大祭司下發的指令沒人會質疑與反抗,只要聽命行事就可以了。在女巫天神前,受聖水洗禮,是無上榮耀,林思雲臉上一片虔誠。

  白薇兒神情漠漠地跟著宣讀了誓詞,到最後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明亮。

  她直視著女巫天神的石像,心中默念:偉大而又神秘的女巫天神啊,請原諒白薇兒剛剛的誓詞並非發自真心,每一個女巫族人都應該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白薇兒希望尊崇自己的選擇,但也請您放心,白薇兒絕對不會傷害族人,我向您保證。她又真誠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身離開。

  入夜,屋外十分寂靜,屋內白薇兒與魏悠正端坐在書桌前商討離開計劃。白薇兒把白天的事告訴了魏悠,魏悠又是生氣又是感覺后怕。更加堅定了她們離開女巫族的計劃。白薇兒稱這個計劃為:逃脫大作戰一號。

  「地圖蠱不是問題,有霸王蠱在隨時都可以清除地圖蠱,這次離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怎麼脫離結親的隊伍。悠姨,你說…」

  魏悠點頭道:「嗯~」突然她耳朵一動:「噓,外面有人!」

  「誰?」白薇兒一臉疑惑。

  「我出去看看!」魏悠出去看看,白薇兒則把紙筆都收拾起來。

  沒一會,魏悠就把二長老帶了進來。

  「二長老?」白薇兒馬上請她坐下,魏悠也去給她泡茶。

  「不用麻煩了。明日一早你們就要走了,這次去了說不準以後就見不到了。」二長老說道。

  二長老對白薇兒一向維護,白薇兒心中也很感念她的好。但是這次不論選不選,她都會離開,再見面可能就是被追捕了。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二長老,只能嘟了嘟小嘴。

  二長老看了看白薇兒的表情,氣笑了:「你看看還像個孩子一樣呢,怎麼派去結親!」

  白薇兒也被逗笑了。魏悠端來了茶水,站在一旁。

  二長老抿了一口茶,說道:「域國不比族內,那裡的人際關係遠比我們這裡複雜,薇兒你若真留在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般王城內都禁用巫術,這是我多餘的蠱蟲你帶著磅磅身吧!假如有人要欺負你,你也不用害怕。」

  二長老拿出了一個盒子,裡面有三個暗格,放著三隻蠱蟲。看著盒子里的蠱蟲,白薇兒感動的眼睛都紅了,抱著二長老的手臂正要說些膩人的話:「二長老…」

  「好了!」二長老打斷她的撒嬌,「我一把年紀了,禁不起你折騰,其他也沒什麼要說的了,明早還要早起,快休息吧!」

  二長老起身走出去,白薇兒一直送了她走了好遠才回來。

  白薇兒捧著那個盒子寶貝的抱了抱,才放好。兩人繼續商討逃脫大作戰一號。

  「此行除了你我二人,還有其餘八人,在女巫族地界範圍內脫離還是太過冒險,等到了域國后則方便我們行事,到時我們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第二日一早,十人結親隊就在正山門集合,準備坐馬車離開。白薇兒沒人來送行,早早的坐在馬車裡掀開帘子欣賞了一幕林思雲與家人上演的「生離死別」「捨生取義」「好好保重」「一路順風」。

  她放下帘子,坐在車內嘆了一口氣。「哎~」

  「怎麼?捨不得了?」魏悠問道。

  「這是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就要離開還是有點感慨。」

  魏悠正不知該如何安慰白薇兒,白薇兒慢慢摟住她的胳膊,把腦袋靠在她肩上說道:「還好有悠姨在,去哪都不怕了。」

  兩人都笑了笑,拋開了離開的傷感。

  「候選大人坐好了,我們要出發了。」白浩朝馬車裡說了一聲。

  「駕!」

  白浩駕著馬車跟上了前面六長老梓妍的馬車。後面跟著的是林思雲的馬車。

  三輛馬車的離開也算「浩浩蕩蕩」,引的周邊好多族人觀望議論。在人群後面還遠遠站著一個穿著白色斗篷的女巫。

  …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呼吸著外面的空氣,白薇兒感覺自己從沒這麼自在,時常掀開帘子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魏悠也會看看外面的風景,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結親的馬車上都帶有女巫族的星月標誌,再加上女巫族特有的穿著打扮,尋常人看到都避讓不及。所以一路很順利的就進入了域國的地界。

  本以為剛經歷過戰爭的域國會處境困難,民不聊生。哪曾想一路過來百姓都安居樂業,城裡更是熱鬧非凡,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白薇兒掀開帘子驚喜的看著外面,她從沒見過這麼多人,這麼熱鬧的街道,看的她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也就這麼隨意看著,不知怎麼,一雙深藍色的眼眸就突然出現在了白薇兒的視線內,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似曾相識,那雙眼眸的主人長的是那麼的好看:高挺的鼻樑、淡粉的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包括他修長的脖頸,跟性感的喉結…等等…他的深藍色眼眸!那是?

  白薇兒一下瞪大了眼睛,模糊的記憶一下直擊她的腦海,「啊」一聲,她忍不住叫出了口,放下帘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藍眼睛的主人似有察覺,待他朝那馬車看去時,只看到了放下的帘子。

  「怎麼了,主上?」龍青問道。

  江落寒眼神還看著那離去的馬車說道:「那是女巫族的馬車!」

  龍青也看過去,「是啊,算算日子應該是派來結親的吧!也不知道送來了哪位姑娘,她的眼睛到底有沒有核桃那麼大…」

  江落寒給了他一個冷眼,龍青趕忙捂住嘴巴,打住。

  「人都來了,估計明日就會進王城。走,我們也回去!」江落寒說道。

  「啊?現在就回去啊?不是說好視察完,去看看選美大賽前十強的嗎?」龍青抱怨道。

  今日鐵城這麼熱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舉行選美大賽。三國合一后,這可是難得的盛事。龍青本想趁此機會前去一飽眼福,沒想到這麼快就泡湯了,心有不甘啊。

  「要去你自己去!」江落寒大步流星的往王城裡走。龍青只好拍拍屁股連忙跟上。

  剛剛白薇兒的舉動把魏悠嚇了一跳,魏悠問她怎麼了,她卻只是搖搖頭。

  白薇兒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她想起了一段極度可怕、極度羞恥、讓她極度崩潰的回憶。模糊的幻象居然是真時發生的事,那個男人也是真時存在的人。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難以接受。

  更更更可怕的是,她打死都不想承認這事是她先主動的…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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