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變臉
張文定聽到這個話,心裏在的疑惑又出來了。
貌似,還跟工程有關?
在工程上,張文定自問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但問題是,縣裏其他人,在工程中真的完全清白嗎?
這一點,張文定真的不敢保證。
甚至,當初在搞工程的時候,他自己內心的期望值,也隻是工程上不偷工減料,不馬虎,這個就算是很不錯了。至於相關人員全部清廉無比,他自問還沒那個能力,能夠辦成這種大事。
想當初,朱元璋那麽猛,也沒讓明朝的官員個個都清廉啊!
“你們覺得工程有問題,你們就查工程,現在這麽對我,又是什麽意思?”張文定臉色不變,很淡然地說道,“你們覺得我在工程招標中拿了回扣嗎?好好了解一下我家的經濟情況再來行不行?別說工程回扣了,就算是縣裏幾個財政投入的工程總額,也打動不了我!”
張文定話裏的這個經濟情況,當然不是讓人知道他師父給他留下了不低於三億美金的錢和海外不少的不動產,而是指他老婆武玲的錢很多,他對錢沒感覺。
金定河顯然也是知道武玲的情況的,他看著張文定,道:“你個人在工程中沒收回扣,不代表你們工程沒問題。”
“工程有相關的負責同誌分管,有具體的招標小組,有監督人員。”張文定毫不示弱地看著他,道,“我對具體的工程並不清楚,你們把我個人限製在這裏,是什麽道理?”
金定河一時語塞。
那個女人卻說話了:“工程上的問題,不僅僅隻是收回扣的問題。除了收回扣,還有利益輸送呢?你們從交通廳拿項目下來,就沒有問題?”
張文定心裏瞬間就拉緊了弦。
握草!
這特麽,是奔著交通廳去的……不對,是奔著趙世豪去的?
趙世豪現在是高管局的副局長,以前是省公路局的副局長,一直都在交通係統做,而且位置也都是實權位置。
這種手握實權的正處,在省交通廳裏麵,誰知道有沒有什麽違規的操作呢?而且看趙世豪行事的作風,一向都是很豪放的,有時候,說不定違規都違得很豪放呢?
最重要的是,現在看這樣的架式,估計目標並不僅僅隻是針對趙世豪。說到底,雖然趙世豪權力很大,但畢竟隻是個正處,犯不著前來把張文定這個更有實權的正處給先規起來查。看來,應該是石盤省交通係統要出大事了啊!
仔細回想了一下,張文定覺得,自己問交通廳要下來的項目,在程序上都是正規的,完全沒問題。趙世豪在這中間了了力,但張文定卻沒給趙世豪一分錢,至於說趙世豪介紹的路橋公司承接了縣裏的工程,這也沒問題啊!
畢竟她介紹的公司,無論是資質還是實力,都很強,人家能夠中標,那是實力的表現。
在這個方麵,張文定個人也沒有收取那家公司的任何好處。
至於說趙世豪跟那家公司之間有什麽關係,這個,張文定完全不用擔心,他隻是燃翼縣的一把手,又不是省紀檢的人,怎麽可能知道趙世豪和那家公司有什麽關係呢?而且,他相信,從法律文件層麵上,趙世豪跟那家公司肯定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一瞬間,張文定就想通了這些情況。
想通這些問題之後,張文定心裏就定了。
他看著那個女人,淡淡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對黨和人民是忠誠的,我對我的工作是問心無愧的。要上手段你們就上手段,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但我相信組織上會證明我是清白的。”
說完這個話,張文定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金定河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那女人對他使了個眼色。
二人看了張文定幾秒鍾,最終也沒對他采取什麽措施上什麽手段,就這麽走出了房間,然後到了另一個房間,小聲交談。
“那個女……姓陳的,怎麽樣了?”女人問道。
“陳娟,她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金定河搖搖頭,道,“開始的時候她有點慌,但堅決不承認和張文定有什麽私密的關係,也不承認向張文定送禮。”
“張文定收禮的可能性確實不大。”女人搖了搖頭,道,“他錢多得花不完,不可能在這個方麵犯錯誤。至於生活作風問題……沒證據的事情,就算陳娟說點什麽出來,紅口白牙也咬不著他……你們這些這事兒,辦得有點魯莽了。”
金定河聽到這個話,心裏一驚,這次……怕是要涼!
他有心說這不是自己自作主張,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那麽說,可心裏又不甘心,咬了咬牙,還是問了一句:“這……不是上會了的嗎?”
“上會那也是因為有人實名舉報。”女人搖搖頭,語重心長道,“實名舉報了,查還是要查的。但這個查,是為了對自己的同誌負責,真金不怕火煉嘛。隻是一個組織上的調查嘛,啊,並沒有要求你們在會場上把人帶走,也沒有要求你們把人異地規起來嘛……”
金定河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三個小時候後,女人和金定河一起,又和張文定見了麵。
這一次,張文定眼睛都沒睜開,不論對方說什麽,他都一個字不說。
見到這一幕,女人的眼神堅定了,金定河雙目無神,神色黯淡。
……
又是一夜過去,張文定感覺自己可能會被控製幾天,卻不料,那個女人又來了。
這一次,女人滿麵春風,主動對張文定伸出了手:“張書記,你可真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呀。通過這兩天的了解,同誌們對你都是特別佩服。啊,你不僅僅幹工作很有能力,還能夠特別堅持原則,絲毫不受物質影響,一心撲在工作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領導對你讚許有加呀。”
張文定看著她,沒有說話,更沒有伸手去和她握手。
他看到她這個表現,就明白自己過關了,沒事了。
但是,自己莫名其妙被弄過來這麽長時間,縣裏的工作受到了多大的影響?這麽幾句漂亮話,就能夠抵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