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要錢
“這個……是這樣。”陳從水迎著張文定的目光,一臉坦然地道,“其實……咱們的高速公路,也可以跟市裏……”
“這個言之過早。”張文定翻了個白眼,擺擺手道,“手頭的兩條路都還焦頭爛額呢,高速還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那就隻能再等等。
陳從水當然明白,高速公路的事兒,縣裏了不算,甚至市裏都不算,得省交通廳來定。不過呢,張文定在省交通廳有關係,所以陳從水就想試一試。
既然張文定不想談這個話題,那這個話了之後,陳從水也就不再多,將手上的一疊材料放到了張文定桌子上:“班長,這個就是具體的材料,我到市裏跑過,但是要不下來錢,這個還得你親自跑一趟,看看市裏能不能鬆口。”
隨手拿起材料翻了翻,張文定感覺希望不是很大,但也不甘心完全棄之不用。再了,陳從水找這些材料,也是花了心血的,不能太打擊他的工作積極性了。
“行吧,跑一趟就跑一趟。”張文定拍了拍材料,下了決定,並且給曹子華打了個電話,有工作要向市長匯報,約好了明匯報。
陳從水羨慕不已,這頭打電話預約,第二就能夠見麵匯報工作,看來班長在曹子華那兒,很受器重啊!
……
第二上午,張文定來到了市政府,麵見曹子華。
曹子華拿著張文定遞過來的材料翻了翻,然後目光定格在一份材料上,抬眼看向張文定,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1999年的?”
尼瑪,你張文定這是拿我消遣嗎?這十幾年前的款子,你現在拿著材料給我,是幾個意思?覺得我這個一市之長工作太閑,給我找點事兒做?
被曹子華用這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張文定也很無奈,縣裏但凡有點辦法,我也不至於把主意打到這些陳年舊賬的頭上啊!
“這個,九九年的,時間是舊了點,但它也是計劃內的。”張文定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硬著頭皮道,“縣裏現在沒辦法,隻能向市裏求援了……”
“先不算是計劃內還是計劃外的。”曹子華打斷了張文定的叫苦,道,“這麽長時間了,規劃也改了幾次,你這報告……不作數了!”
張文定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放棄,不甘心地再問道:“這個可以走特批的吧?”
“什麽特批也給你批不了一千萬!”曹子華沒好氣地道,“你們縣裏沒錢,市裏就有錢了?不能什麽都向上麵要吧?”
“特批肯定不能全部批了,我覺得……批個一半就差不多了。”張文定直接就忽略了曹子華後麵的話,隻對著特批下工夫,“目前縣裏最主要的工程,就是那兩條路,別的方麵的錢,先放著,這個道理資金市裏幫我們補一補,讓我們撐過一段時間,後續的資金再想辦法。總不能真的停工了吧?”
停工這個話,曹子華是不信的。
修路這種事兒,政府前期都隻投入一部分資金,剩下的都是企業墊付,驗收合格之後再結算。這種套路,曹子華太清楚了。
不過,燃翼縣既然把十幾年前的賬都翻出來了,也可以看出,燃翼現在麵臨的資金壓力有多大。
所以,曹子華也願意給燃翼撥一點錢——上次電力公司的事兒,市裏沒幫上燃翼什麽忙,這次還是給點錢吧。
“唔……工確實不能停,燃翼的發展,等不起。”曹子華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把秘書叫了進來,“你帶張縣長去一趟伍市長辦公室,看看這個錢能不能批。”
這話一完,曹子華就把手中的材料還給了張文定。
伍市長姓黃名月耀,是新任的望柏市政府常務副市長,到任還不到一個月。眼見曹子華的秘書領了個人進來,他就笑著點了點頭。
曹子華的秘書把人一介紹,就走了,他肯定不會,這是市長讓他來的,而且也不方便呆在這裏。
反正他人到了,就表示曹子華是支持張文定的,不過這個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伍市長你自己去琢磨。
等曹子華的秘書一離開,伍月耀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淡淡然道:“張縣長有什麽事?”
張文定兩步上前,把手裏的材料往伍月耀麵前一遞,笑著道:“這個,燃翼最近在修路,資金上有點困難,想市裏支持一下。”
伍月耀沒話,接過材料開始翻看,翻著翻著,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最終,他“啪”的一聲把材料拍在桌上,語氣絲毫不掩飾憤怒的情緒:“你這最早的都是前年的報告,最久的還有1999年的,你什麽意思,啊?”
張文定有點不爽,曹子華這個大市長都沒像你這麽發火呢,你一個常務副,裝什麽大尾巴狼?
不過,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張文定隻能解釋道:“我們這不是……”
“不是什麽?”伍月耀根本就不等張文定完,馬上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對著張文定指了指,然後斬釘截鐵地道,“這麽久遠的報告,你叫我怎麽給你批?啊?你自己也是幹政府工作的,你這符合規定嗎?下麵鄉鎮拿個幾年前十幾前的材料報告問你縣政府要錢,你給不給他批?”
這個話咄咄逼人,但確實到點子上。
如果下麵鄉鎮敢這麽幹,拿著幾年前甚至是十幾年前的報告跑到縣政府要錢,張文定立馬能夠把人訓個狗血淋頭。
當然了,現在張文定在燃翼威信相當高,下麵也沒哪個鄉鎮敢這麽幹。
隻不過,不允許下麵的人那麽幹,不代表張文定現在也不想那麽幹啊!
換位思考將心比心這種事,也是要分時候的。
現在這時候,張文定隻想從市裏搞些錢回去。最主要的是,曹子華都沒反對,你伍月耀在這兒反對,也太不給我張文定麵子了吧?我雖然隻是個縣長,但還主持縣委工作呢!就這麽被你灰溜溜地吼回去了,我以後還怎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