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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七章 施壓

  第七四七章施壓


  最讓他惱怒的是,那個陳福生,口口聲聲是計生辦的人要他喝的,他不喝不行啊。


  黃中舉氣得不行,對著電話陰陰地道:“哼,無證駕駛、無證行駛,開個要報廢的車子幹工程,撞死人他還有理了?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給黃中舉打電話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一下就聽懂了他的意思,不要糾纏酒後駕駛的事情了,就從無駕駛證、無行駛證,以及車子的安全性能方麵做文章,把這個事情趕緊定性。


  ……


  陳家壩村還沒有完全修成的水渠旁,已經聚集了一百多人。


  現在的農村,各個家庭中,基本上隻有老人和孩子在家,青壯年大部分都跑到城裏甚至是外地去打工、做生意了,今又有許多人去了醫院,孩子有些還在學校讀書,現在能夠聚集起來這麽多人,也足以證明這個村子是個大村。


  鄭舉看著這個場麵,怕群眾情緒激動會做出什麽對張文定不利的事情。


  他知道張文定身手過人,可領導就是領導,總不能讓領導跟人動手吧?再了,如果群眾罵人呢?那可是沒什麽好辦法阻止的呀!


  所以,他對張文定道:“我先去看看,您就在車裏吧。”


  “您就在車裏,我下去看看。”黃中舉也附和了一句,不管他心裏想不想讓張文定親自過來,這時候都得先表示出這個意思才行。


  “一起去。”張文定淡淡地,自己動手開了車門,一抬腳就下了車。


  他從來就不懼這種場合,但鄭舉所表現出來的關心和忠心,他也很受用,所以在過幾次之後,他也懶得管這種細節了。


  張文定帶著司機和通訊員,黃中舉的司機也跟著,在現場正被群眾們圍著的鎮政府的幹部一見領導到來,頓時就迎了上來。圍觀的群眾也讓開了一條路,一陣陣痛哭聲衝破人們的討論和交談,在不遠處的石壁上形成回音,顯得分外悲傷。


  死者已經用一塊白布蓋上了。而在死者周圍,還跪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其實以一個穿著中學校服的姑娘哭得最傷心。


  “熊大婆、花,你們不要哭了,張市長和黃鎮長來看你們了。”一個村幹部對正在哭著的幾個人道。


  聽到這個話,正在哭著的幾個人都止住哭聲,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著張文定和黃中舉,其中一個年老的女人目光停在黃中舉的臉上,馬上又哭了起來:“張市長,你要替我們作主呀……”


  黃中舉尷尬不已,邊上已經有人話了:“熊大婆你搞錯了,這是黃鎮長,這才是張市長。”


  那個熊大婆馬上又轉向張文定,張文定自然不可能讓她跪著麵對自己,腳下稍一錯位讓開,嘴裏則:“老人家快起來,有什麽要求,起來慢慢。”


  他這一發話,鄭舉就已經走上前去,把熊大婆扶了起來。而周圍站著的人也紛紛出手,把另幾個人都扶了起來。

  扶起來之後,隻有熊大婆和那個女孩還在輕聲地哭,另外一男兩女則止住了哭聲,和張文定等人話。


  通過他們自己的和周圍人的補充,張文定弄明白了,熊大婆是死者的嬸嬸,女孩是死者的女兒,男人是死者的堂哥,兩個女的,一個是男人的老婆,一個是男人的弟媳。


  真正跟死者關係密切的,就隻有那個叫花的女孩。


  花名叫陳花,今年才讀初中二年級,模樣長得挺漂亮,胸前也已經略顯規模,這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是個美人胚子,就是皮膚比較黑,許多人隻看他一眼,就忽略了她五官生的美感。


  陳花的母親十六歲的時候就嫁給了他父親,十七歲生下她,十九歲就出去了,然後,在陳花六歲的時候回來過一次,據在外麵掙了許多錢,和陳花的父親離了婚,要帶陳花走,可陳花不肯隨母親走,再然後,沒了蹤影。


  死者的後事,一個正在中學讀書的女孩自然是操持不了的,還得由死者的堂哥等人張羅。而死者的堂哥等人則找到村幹部,這個後事要由村裏來辦,不僅僅如此,死者的賠償、陳花以後的學習、生活用度等等,都要村裏給個法——這個水渠,是給村裏修的哇!不找村裏找誰呢?

  至於找那個司機陳福生,那就太扯淡了,現在已經有傳言了,陳福生這次恐怕會坐牢,就算是不坐牢,以他那點家底也賠不出來。


  他們隻能找村裏,也隻會找村裏。


  大家都是給村裏幹活,雖然沒簽合同,但也是工傷……致死啊,而且那司機和車不合格,可都是村裏請的,村裏有不可推薦的責任。


  這些事情,張文定隻是聽著,偶爾會對黃中舉上兩句諸如鎮裏一定要督促村裏妥善解決問題,以及對陳花關心的話。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當場指示要附陽鎮如何如何做了,更不要指示一個行政村的村幹部怎麽具體做事了。


  這不合規矩!

  村裏的群眾對於市領導還是很有敬畏之心的,沒一個人敢反駁張文定的話,也沒一個人提出什麽異議。但在村幹部催著給死者辦後中的時候,死者的堂哥又不答應了,話題重又回到了賠償的問題上。


  雖然張文定沒有明確地指示附陽鎮和陳家壩村要怎麽做,可現在當著張文定的麵,如果死者遲遲不能入土為安,那黃中舉的責任就大了。


  所以,黃中舉當場就向村幹部施壓了,村幹部就承認這個事情村裏有責任,賠償肯定會賠償,陳花今後的生活,村裏也有考慮。


  雖現在這個社會,諾言是輕信不得的,村幹部開空頭支票是家常便飯,但今有鎮長在,還有張市長,死者的幾個親戚覺得,村幹部應該沒那麽大的膽子敢撒謊,最終同意了辦後事——不同意也不行,畢竟這時候,不可能讓村裏馬上拿出現金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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