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九章 直接
第六七九章直接
木槿花並未表示直接上路,張文定就知道自己停車的決定做對了。
車停下之後,木槿花話就多了起來,語速緩慢地和張文定聊一些生活方麵的事情,聊了十多分鍾,她:“等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民政廳那邊,多跑跑,這幾個月是考驗,也是機遇。財政廳那邊,你要過去一下,婁廳既然答應了,多少總能要到點錢的。這個事情要抓緊,哪裏都在等米下鍋呢,過時不候啊。”
張文定聽懂了這個話的意思,這幾個月大家都忙著換屆的事情呢。
雖然省裏的換屆要到年底之前了,但是各廳局的領導們可能想到市裏去當一當地方官,需要跑關係啊。
倒不是跑了關係就沒時間搞他張文定這個事情了,而是他這個事情比較另類,雖然有很強的實用性,但是風險比較大,在這種時候,誰又願意冒這個風險呢?
萬一因此被領導盯上了,或者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出來做文章,那就相當被動了。
當然了,如果這個事情搞好了,得到領導認可了,那也是一項政績。要不然,木老板怎麽會既是考驗也是機遇呢?
其實這一點,張文定剛才在路上已經想到了。先前吳東紅這幾個月各方麵工作都很忙的時候,他沒反應過來,可畢竟不笨,總是能夠想通的。
重點是木槿花提到的財政廳,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有好處等在那兒呢。
張文定雖然不清楚婁玉青心裏具體的想法,可也想象得出來,婁玉青今對自己那特別的態度,應該跟武家脫不了關係。那婁玉青能夠跟武雲一塊兒出現,那他堂堂財政廳的領導,要打聽一下自己這個副處的底細,也沒什麽難度。
若不是有武家那層關係在,他婁玉青會正眼瞧自己這個縣政府副職麽?
不過既然他婁玉青明白了這層關係,在酒桌上又認可了一杯酒一百萬的話,恐怕輕易不會反悔,也不會否認。自己上門去找他,不多的,五百萬應該要得下來吧?
現在財政這一塊,省財政是直接和縣財政對接的,少了市財政局那一道克扣,自己回到縣裏,也夠幹點事情的了。
心裏想到這些,張文定剛準備答應下來,猛然又清醒了,很認真地:“老板,謝謝您對我工作的關心和支持。我還是跟您一起回去吧,如果沒什麽事情,我明或者後再來白漳,婁廳是個豪爽的人,區區幾百萬,他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就是在表忠心了,我的事情可以遲一些,一切以老板的事情為重!
這個話裏,還透出一個意思,那就是他跟著木槿花一起回去,如果木槿花有什麽用得上的地方,就盡管吩咐,他張文定為她去衝鋒陷陣!
木槿花心裏相當舒坦,點點頭道:“那也行,反正隨江離白漳近,跑一趟快得很。”
回到隨江,木槿花直接去了市委,張文定則到隨江大酒店開了房間住下。
住在市裏,如果木書記有什麽事情的話,他能夠保證很快趕到,如果住在紫霞會所的話,那就遠很多了,不太方便。
市委常委樓燈火通明,市委一號陳繼恩拔了針頭從醫院病房裏趕回來緊急召開了常委會,除了宣傳部長和軍分區政委人不在省內,無法及時趕回來,別的市委常委都到了。
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孫坤列席——這麽多常委都需要等著孫坤匯報相關情況呢。
這時候距離事發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時,到這時候才開會,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陳繼恩在醫院裏打針;二來,有好幾個常委要麽在鄉下,要麽在省城,趕回來需要時間;第三嘛,出了這個事情,主要領導需要先單獨聽取一下公安局的匯報,或許還要打幾個電話什麽的,等心中有個定數之後,這個會開起來也才有意義。
陳繼恩今很不舒服,在會議室坐下還不到兩分鍾,也沒有開口話,就咳嗽了三聲。
他倒是沒什麽大病,隻是腎結石發作,外加發高燒,到醫院裏吊水止了痛,燒都還沒全退,就要來主持這個會議,要能舒服就怪了。
陳繼恩很不喜歡去醫院,但如果需要治病的話他都會去醫院,而不是把醫護人員叫到家裏來。
他認為病這個東西到醫院裏治才是正經,如果把醫護人員叫到家裏來了,不僅僅自己的病會繼續留在家裏,還會把別的病都帶到家裏來;如果在醫院治病治到一半就不得不出來,他也認為這是相當不好的兆頭,至少表明他的病沒有留在醫院,而是繼續留在身體裏的。
當然了,這個認識有點唯心。官方的法是,陳書記有病親自上醫院,堅決不搞特殊化。
其實醫生曾建議陳繼恩做個激光碎石,可陳繼恩覺得激光穿過身體很恐怖,又覺得結石這玩意兒不是什麽要命的大病,吃了些藥沒起效果,也就不想折騰了,大不了疼的時候到醫院裏止一下痛就行了。
昨晚上陳繼恩睡得很晚,然後早上起來覺得有點感冒,也沒當回事。
可到下午的時候,頭就很暈了,還發高燒,他吃了幾顆感冒藥,以頑強的意誌堅持到下班,原本想著如果晚上再不好的話,就去醫院,可沒料到吃晚飯的時候,腎結石突然發作,隻能往醫院跑了。
實話,陳繼恩對高洪很惱火,看著高洪那張木訥的臉,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列席會議的孫坤臉上,緩慢開口道:“都來了,那就開會。”
這句話之後,他停頓了一秒鍾,似乎身體相當難受的樣子,然後直奔主題道:“請孫坤同誌講一講……什麽情況。”
眾人臉上的神情就都有了些許的變化,看來陳老板很惱火啊!開會居然沒有一句客套話!
市長高洪那木訥的臉上,隱隱可見肌肉跳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