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真的有想要嫁給我嗎

  淚雨滿麵，沈雲箬以手掩住唇，慌亂下樓，不讓嗚咽的哭泣聲從苦澀的咽喉中發出。 腳下踩空，她跌倒在樓梯上，狼狽爬起，坐在樓梯台階上，還是用雙手捂著嘴，用眼淚釋放痛和委屈。 黎億楓站在樓梯上層看著坐在台階上，苦苦壓抑，不敢痛哭出聲的女人， 他走下台階，在她身邊坐下，眉頭深蹙，低聲詢問，“你是被強迫？當時為什麽不向我解釋” 隻要她哭著說一聲是被逼的，可她卻是默認，默認她愛的是黎錦程。 被驚了一嚇，沈雲箬惶然抬頭，黎億楓就坐在自己身邊，這麽貼近的距離，她的狼狽盡收他的眼底。 她哽聲，咬唇，此刻抗拒見到任何人，身子往後瑟縮，手臂卻被他扯住，再次逼問。 “是他強迫你的嗎？”黎億楓的眸光變得陰鷙，讓人陌生。 沈雲箬搖頭，依然抗拒，幾個呼吸平複了慌亂，她低頭，將眼淚收住，“事情已經發生了，是不是被強迫的有什麽區別，沈家破產了，我爸爸生死未卜。” 她想甩開他的手，黎億楓強勢不讓，手指將纖細的手腕握得更緊。 那聲音好似從肺腑裏溢出，帶著怒意，“你還愛他，對不對？” 心窩子刺痛，她八年付出的愛最後被人當作妓女般羞辱。 雲箬紅著眼睛，瞪向苦苦相逼的男人，咆怒，“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愛他，你別再來找我了，不值得。” “雲箬，沈家的恩情你已經還夠了，拿著這些錢，去法國，選個你喜歡的學校，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狠鬆一口氣，黎億楓呼吸平穩，他鬆開她的手腕，將支票遞到沈雲箬眼前，聲音淡然。 一千萬，雲箬低頭盯著支票，眸色出奇的平靜。 二十萬對一千萬，一個是徹底的羞辱，一個留有餘情，卻讓她放棄人生的信仰和守護。 拋開沈家，離開這個流言蜚語漫天的傷心地，從此她的人生，將是全新的篇章。 支票被塞到手中，那麽沉甸甸。 她也可以不守信用，將這些錢先渡過難關。 沒有再猶豫，退回支票，沈雲箬抬眸，看著曾經暖心如今陌生的男人，“祖母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清，祖母讓我保住沈家，我一定要保住沈家，我不能讓沈家散了，你的好意，我心領。” 她是被領養的孤女，因為算命的說沈雲伊命中多災多難，需要找個命硬的人替她擋煞， 五歲那年，她就被沈老太太從孤兒院帶回沈家。 祖母對她視如己出，臨終唯一的遺托，讓她無論如何，保住沈家。 她答應了，絕不能讓祖母死不瞑目。 從冰冷的台階上起身，沈雲箬將所有的狼狽連同灰塵輕飄飄撣去，走得不回頭，也不後悔。 黎億楓坐在台階上，雙眼幽深晦暗地看著那抹離去的纖細背影，忍不住質問，“你真的有想要嫁給我嗎？哪怕是為了沈家。” 下樓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雲箬沒有回頭，仰頭將苦澀咽下。 她的腦海又翻覆著和黎錦程的纏綿，就算是被羞辱也沒有恨地徹底，。 這輩子，注定隻能辜負黎億楓。 腳步沒有停歇，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拚命逃離被羞辱的難堪和痛楚。 “雲箬.……”黎億楓惶然起身，追到一半，看著空空的樓梯，呼吸紊亂。 等了八年，她還是消失在他的身邊，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