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留下痕跡
唐耀傑沉吟了一會,“你現在可以帶我們去看看那具屍體嗎?”
詩菡看著他的動作,“你放心,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她的,”就算向黔晉不說,她也會照顧婧琪。
“謝謝!”
郊外。
向黔晉瞧著滿地的鮮血,“真是奇怪,我們明明在這裏發現那具屍體了,怎麽會不見了。”
“應該是被那些人暗中移走了”
向黔晉心煩,無奈道:“如此,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未必,”唐耀傑沉吟一會:“真相有時候比現實更殘忍。”
向黔晉擔憂不已:“可明日我們就要同單於回話,如果無法查清大王子的死因,恐怕會引發大梁和匈奴…”
“這的確很棘手。”略遲一會,唐耀傑轉頭看著他:“最近你們也受了不少罪,好好回去休息。”
“可是?”
“你雖身為男子,但失血過多,也會傷及根骨”唐耀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了你所在乎之人,好好照顧自己。”
向黔晉一聽,點頭。
“你讓人把這具屍體搬運回去,然後通知詩菡驗屍”唐耀傑瞧著四周的環境:“我在四周到處看看,或許有其他發現也說不定。”
“屬下領命。”
唐耀傑瞧著黑色的血跡:“場麵如此狠毒,是仇家尋仇,還是為了掩飾什麽。”
大帳。
詩菡看著麵前的屍體,心中不悅,帶怒道:“你們在哪裏發現的。”
“郊外樹林。”
詩菡斜著兩眼說:“這麽慘不忍睹,大哥為何要我查。”
“沒辦法,隻能麻煩你了。”
詩菡邊驗屍,邊看著向黔晉,心中不悅,“雖然我不知你和婧琪發生何事,但婧琪不似胡攪蠻纏的人。”
向黔晉立在一側,沒有打斷她的話,詩菡還會繼續說下去。
“向黔晉,你到底是什麽人”詩菡停下驗屍的動作,冷漠的看著他。
向黔晉靜靜的站在一側,安靜的聽著她的話。
“你的武功高出婧琪,腳步輕盈,應該是個高手”詩菡對他的態度十分的冷淡:“論心計、智謀,你並非尋常之人,你辦事雖說吊兒郎當,但卻一擊要害,甚至比我們更能察覺到細節…”
向黔晉心中多了一絲了然:“所以呢!你想說什麽。”
“既然來曆不凡,為何要留在順天府,留在我大哥身邊”詩菡直視著他,神情異常冷酷:“你在圖謀什麽,或者需要我們什麽。”
向黔晉淡然道:“我隻是欽佩大人,所以才會留在他身邊。”
“隻是欽佩”詩菡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身懷絕技,卻甘心當一名師爺,僅僅是欽佩。”
“那詩菡姑娘你呢!”向黔晉認真看向她,反問:“三番四次利用三小姐引起皇上的在意,故意讓皇上愛上三小姐,仍到底在計劃什麽。”
詩菡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向黔晉說得八九不離十。
“既然如此心疼三小姐,卻寧肯她失去自由成為籠中鳥,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向黔晉嘴角揚起一個冷漠的弧度:“還是說你們有不得已留在宮裏的理由。”
詩菡表情微變,發現此人還不是一般的聰明。
“如今皇上可以為了三小姐和匈奴鬧僵”向黔晉冷漠地看著她,細細分析目前的局勢:“以萬歲爺對三小姐的心思,不管要查什麽,他都會恩準,可…”
詩菡的額上沁出細汗,居然被他說中了。
“讓三小姐進宮成為你的擋箭牌”向黔晉淡淡一笑,但笑容中隱藏一抹冷漠:“所以所查之事,與你有關。”
詩菡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誰知道呢!”
向黔晉微微一怔,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所以你們一直在暗中調查什麽。”
詩菡唇角一揚,反懟:“而你也應該是有事所求才會一直跟在大哥身邊,甘心當個師爺。”
“詩菡姑娘睿智。”
“向師爺也是個明白人。”
兩人互打啞謎,實則已經猜到對方的意圖。
向黔晉瞧著那具屍體,轉移話題:“驗屍結果怎麽樣!”
詩菡點頭,方才冷漠的麵容露出一絲微笑:“說出來你們都不信,這具屍體藏著一個秘密…”
向黔晉朝她點頭,即忙帶笑,打了一躬,“那我去通知大人。”
“嗯!”詩菡點頭,不管向黔晉所求何事,至少他對婧琪是真心的,不然的話,也不會為了婧琪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清晨。
眾人齊聚大帳,駱斌瞧著單於祿容哲和祿昱軒的神色,若唐耀傑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會引起兩國兵戰。
慕容澤瞧著滿臉怒氣的祿容哲,再看看祿昱皓和祿昱燕的神色,似乎都有些緊張。
唐耀傑和詩菡剛走進來,就瞧著滿帳的人,“微臣見過萬歲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
慕容澈擺擺手:“好了,唐耀傑,你也別整這些虛禮,單於給你三天時間之內查清祿昱炎的死因,你都查清了嗎?”
唐耀傑仔細回答:“嗯,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們離真相也不遠了。”
祿昱軒聽到這裏,就直接開口:“什麽叫離真相不遠了,你們到底查清沒有!”
“我們隻是查案”唐耀傑實話實話。
“既然如此,就說說你們的發現”慕容澈瞧著他,唐耀傑查案總是沒個分寸,辦事也稀裏糊塗的。
唐耀傑有些為難,直接道:“此事我們想單獨和單於細說。”
祿昱燕不服:“這是為何,難道我們就不能知道事情始末麽!”
祿容哲詫異,“隻能和本汗說。”祿昱炎的死因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
“這個?朕沒異議,單於,你呢”慕容澈隻擔心實情是否會影響兩國邦交。
祿容哲思考著是否該答應。
“不行,我們也要在場”祿昱軒瞧著他們的神色,擔心唐耀傑在背後使絆子。
詩菡終於開口了:“此事…本宮覺得還是盡量避免外傳,不然傳出去影響的隻會是匈奴的顏麵。”
“你”祿昱軒想動手,卻被人擋住。
祿昱皓瞧著雙方互不退讓:“二哥,我們還是聽詩菡姑娘的,何況我們就在外麵守著,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隻要父汗大呼,我們就可以進來。”
“不行”祿昱軒不肯退讓。
“就照阿皓所說,你們先出去”祿容哲左思右想,若此事和匈奴有關,他必須維護匈奴的顏麵。
“那我們就先出去了”祿昱燕瞧著他們,唐耀傑到底會和父汗說什麽。
“走吧!”慕容澈下令大家都出去。
“是!”
帳外。
祿昱燕到處亂轉:“詩菡姑娘和唐大人到底要說什麽!”
向黔晉也不知他們到底查到什麽,“應該是向單於解釋祿昱炎的事。”
祿昱燕更奇怪了:“既然如此,為何不能讓我們在場。”
“有些事不好當著我們的麵說。”
“啊?那是什麽事”祿昱燕不解的看著祿昱皓。
向黔晉沒有解釋,眾人很疑惑,唐耀傑和詩菡到底查到怎樣的事實。
帳內。
祿容哲瞧著兩人:“唐大人,本汗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屏退所有人,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詩菡看著唐耀傑,如實回答:“我們一共發現兩具屍體,一具是在祿昱炎的大帳,另一具是在郊外,兩具屍體的相似之處都是被人毀掉容貌,讓人無法分辨其身份。”
“所以呢”祿容哲好奇他們到底要說什麽。
“帳內的屍體,雙手布滿老繭,不像匈奴的體格,相反在郊外的屍體,體格像習武之人。”
祿容哲大概猜到她想說的話:“你們懷疑那郊外的屍體是祿昱炎。”
“因為屍體被人毀掉容貌,我們無法辨別其身份”詩菡漠然一笑:“因此我們想向單於尋求幫忙。”
“我?”
“我們懷疑大王子的死因和二王子有關,甚至是二王子殺了大王子…”
祿容哲聽到這裏,震怒不已:“胡說八道,阿軒怎麽會做這些事,肯定是你們想推脫責任。”
唐耀傑看著他,插話:“祿昱炎的事關係兩國的邦交,我們查起來畏手畏腳。”
詩菡輕輕一歎:“為了早日讓真相大白,我們也隻能向你求助。”
“此外,我們在那具屍體上發現這個痕跡”唐耀傑給詩菡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拿出一個臨摹的圖案。
“這是”祿容哲看那個圖案,麵色大變。
“單於知道意思嗎?”
祿容哲一聽,沉吟良久:“阿炎小的時候,我曾帶他出去狩獵,期間被一隻狼崽所傷,從而在身上留下這個咬痕。”
“如此,那具屍體很有可能是…”
微微停頓,唐耀傑給詩菡使了一個眼神,“單於想知道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祿昱炎,不如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
“沒錯”詩菡繼續道:“這是驗證那具屍體最好的辦法。”
祿容哲聲音一揚:“本汗為何要相信你!”
詩菡身子一顫,忙顫聲應道:“大梁和匈奴的友好來之不易,我想單於也不希望兩國再次麵對兵戎相見的場麵。”
祿容哲思前想後,他也想弄清事情緣由:“就照你說的做吧!”
唐耀傑看著詩菡,後者拿出在屍體上取出的血,祿容哲看了看,割破手腕,在兩個杯子裏滴入血。
“這?”祿容哲看著不同的結果,整個人已經麵色大變:“難道那具屍體才是阿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也是這件案子的蹊蹺之處”唐耀傑如實回答:“大王子明明在自己的大帳遇害,為何屍體在郊外發現,是何人交換他們的身份,為何要故意讓人以為大王子是在自己大帳中遇害。”
“我檢查過大王子的屍體,發現他是在一招之內被人殺死”詩菡接過話,細細分析:“大王子身懷武功,為何會被人在一招之內殺死又毫無掙紮的痕跡。”
“這就表明凶手和阿炎是認識的”祿容哲畢竟是大單於,很多事細想就明白了。
詩菡點點頭,繼續道:“不僅認識,關係匪淺,不然以大王子的個性,不可能對凶手沒有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