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水落石出
“沒錯,她開誠布公地告訴常文衝,若常文衝不娶她,便讓天煙生不如死。”
常文衝聽到這些,愣住了,他知道輔國公的本事,也知道新月的手段,若真的違背新月,那自己便變得一無所有,所以,他猶豫了,然而想到還在鄉下翹首以盼期待同自己白頭偕老的新月,他幾乎痛不欲生…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唉,說到這裏我有些同情他們了”向黔晉感慨道。
唐耀傑無動於衷,示意他繼續說:“見常文衝已經動搖,新月格格索性再加上一把火,她私下調查過常文衝,知道天煙是他的軟肋,便許諾給常文衝,若常文衝和她成親,待過些時日就幫常文衝向輔國公和太後娘娘求情,將天煙接到府中為妾,願意與她姐妹相稱,共侍一夫。”
“話已至此,在那樣的情況下,常文衝不可能拒絕了”唐耀傑歎了口氣,原本他還為常文衝的見異思遷而憤憤不平,知道真相後,他忽然沉思起來,如果自己是常文衝,在那樣的情況下,是不是也會走上和他一樣的路。
“可想而知,他終究還是答應了”詩菡歎了口氣。
向黔晉搖搖頭,無可奈何道:“唉,新月格格和常文衝迅速陷入熱戀中,兩個月後便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婚後,她也兌現了曾經的諾言,將天煙接入府中為妾室,看起來你們會覺得新月為人還不錯吧。”
“什麽意思”詩菡嘴角一抽,大哥的表情很恐怖。
“所有人都認新月格格是深愛常文衝”向黔晉冷笑了兩聲,不屑道:“其實她心底的算盤打得可響呢,常文衝忙於軍務,而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而已,她將天煙安置在常府,卻不準常文衝去看望她,新月很清楚常文衝愛的是天煙,正因如此,她便每每讓下人虐待天煙,給她最差的環境,不許任何人見她,有時還喂豬狗雜食。”
“難道常文衝這都能忍”國遠忍不住問道。
“他當然不會逆來順受”向黔晉憤憤不平道:“可是新月格格出生顯貴,身份無比尊貴,又深得太後娘娘的喜愛,他若是和新月反目,自己將一無所有,而且天煙還在新月手上,他不忍,又能如何?”
詩菡捉摸著:“思來想去,常文衝隻得忍氣吞聲,幸好,婚後新月待他還算可以,盡管驕縱任性了些,倒還不至於特別過分,那天煙又為何淪落風塵。”
“嗯,常文衝和新月成親後,不管新月對他如何,他始終對她很是冷淡,常年累積的嫉妒使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夫君起初一次次拒絕自己的怨恨 以及婚後夫君不冷不熱的態度…這一切一切逐漸衍生為仇恨,她仇恨的不光是自始至終對自己毫無感情的常文衝,還有天煙。”
從那時起,新月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表麵上不動聲色對常文衝好,但背地開始變本加厲地折磨天煙,天煙除了忍著,再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一次又一次,想方設法折磨以‘下人’的身份折磨她。
“可惡!這女人太惡毒了”詩菡憤慨不已,還以為新月是受害者,沒想到她的心腸竟如此惡毒。
“唉”唐耀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憐天煙溫柔善良,哪裏懂得反抗,隻得日日忍受她。”
“可惡”詩菡捶了桌子一拳,恨恨地道:“這女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新月格格實在是可惡,該死的應當是她”連同國遠對這個女人厭惡萬分,毫無半絲好感。
“這還隻是開始”向黔晉接著說:“新月知道天煙是常文衝的軟肋,她很清楚常文衝除了忍氣吞聲沒有別的選擇,正因如此,新月越來越驕縱跋扈,她索性將重傷的天煙送入青樓,還斷絕二人的來往。”
“新月這個樣子,輔國公不知道麽,他就能容忍女兒如此跋扈。”
唐耀傑替向黔晉回答道:“你們有所不知,當年輔國公福晉的生新月的時候難產,撒手而去,在離世之前,她千叮萬囑,讓夫君好好撫養女兒,輔國公愛妻情深,太後又心疼這個外甥女,因此,從小到大,新月都是嬌生慣養,加上有輔國公和太後娘娘撐腰,她越發任性妄為,刁蠻無理,你想,輔國公豈會不顧自己的女兒而去理會那個常文衝。”
“又是這些豪門貴婦”向黔晉深感無語。
而婧琪從方才就一直專注地聽著唐耀傑的敘述,並不發表任何言論。
“是啊”詩菡讚同著。
唐耀傑總結一句:“所以這父女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輔國公特意花高價雇了兩個身手不凡的家夥暗殺常文衝,可惜都被常文衝躲過,不曾想一個習武之人會死在一個弱女子手上。”
國遠疑惑的望著他:“大人,即使知道新月格格和常文衝不合,那常文衝又是怎麽死的?”
“這個麽!”
唐耀傑看著詩菡,她指了指鼻尖,自覺開口道:“那晚,新月讓賽管家帶走天煙,事後用這件事找來常文衝,許是二人又不歡而散,新月一起之下便動了殺心,於是讓常文衝喝下放有安神藥的酒,趁著神誌不清之時,將其推入內河,誰知那幾日天降暴雨,常文衝的屍體順著河水,流入護城河中,這才被我們發現,而輔國公知道此事後,便派人設計將天煙帶出水雲閣,在途中將其滅口,再將屍體拋入河中。”
“這對父女真不是人”向黔晉道,下地獄都還是輕的。
“說這些也沒用”詩菡深深呼了口氣 ,覺得胸口都有些疼了,就算查出事實真相,新月的身後有輔國公,輔國公是兩朝元老又是太後娘家人,若真能還他們二人一個公道,也不會到現在都無法查清這裏麵的冤屈。
“所以這次的案子就到這裏,再查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結果”說到這裏,唐耀傑看著眾人,“此事已經交給大理寺,你們誰都不要在追查下去!”
“恩!”
向黔晉隨即看著婧琪,見她眼睛已經通紅,“婧琪,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婧琪已經沉浸在新月的事,心中很不是滋味,蘇木楓瞧著她的異樣,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婧琪一愣,不自覺與他保持距離。
入夜後,蘇木楓見她還沉浸在新月的事中,“婧琪!你還是在想新月格格的事!”
“蘇將軍”婧琪還是往常那般語氣,異常客氣。
蘇木楓微微一愣,“原本我還以為你聽到我的告白後會對我有所改觀,現在看來你對我一如往昔。”
“恩”婧琪滿是尷尬,解釋著:“承蒙你的錯愛,但婧琪素來習武,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著實難登大雅之堂…配不上將軍。”
“我知道”蘇木楓搖搖頭,婧琪已經如此直截了當,他也不應該再繼續糾纏下去。
婧琪看著他,露出一抹笑容:“謝謝你這段時日陪我一同查案,但我始終對你都沒有那種感覺。”
“我也該謝謝你,我已經許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蘇木楓看著她,自從遇到婧琪,他才覺得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她就擔心一旦拒絕蘇木楓的情意,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當然!”蘇木楓是武將素來直來直往。
婧琪目送蘇木楓離開,看著那莫身影越來越小,從心底鬆了一口氣,“終於解決了,不用再糾結了!”
向黔晉瞧著這樣場景,忍不住調侃:“哎!人家可是一個將軍,你就不後悔!”
“有什麽可後悔的,其實蘇將軍也不錯,但我對他沒那種感覺,勉強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幸福可言,再說了,新月的下場還曆曆在目,我可不想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原本也沒這麽傷感,但經曆了天煙與常文衝的事後,這才明白要想找個知心人,難上加難。
“你還在想聯姻的事”向黔晉捉摸著,上次詩菡就隨口一說,她還當真了。
“當然”婧琪隻覺得心裏一陣憋屈,忍不住道:“這中都有名的貴公子也就那麽幾個,個個都是些紈絝子弟,你說我能怎麽辦?”
“不會的,大人一定會擦亮眼睛為你尋一門好親事!”
“什麽不會”婧琪皺眉,冥思苦想:“若相處後才發覺不合適,我總不能像新月一樣謀殺親夫吧!”她想殺人也沒那個膽。
“沒事的”向黔晉很是大度地拍拍肩膀:“若真沒人敢娶你,還有我呢!”
“你”婧琪一愣,噗嗤笑出聲:“誰知你會不會有個紅顏知己找上門,說你在什麽地方的風流之事,我可不想為你納妾!”
“沒有,絕對沒有”向黔晉舉起食指向天發誓:“我向黔晉心中隻有你一個人,若違此誓,讓我遭受萬箭穿心…”
“嗬嗬嗬”婧琪這才露出笑臉,朝他點頭道:“我一直都曉得你的心意的!”
向黔晉也朝她點頭一笑。
三天後,冰清爬在樹上係絲帶,冬兒在底下幫忙,瞧著上麵的絲帶:“三小姐,再這麽下去,這樹上就係滿了!”
冰清正趴在樹杈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離新月的事已經過去三天,常文衝遇害一事轉移到大理寺後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麽查案,反正最後新月格格和輔國公都離開中都,傳言新月格格曆經喪夫之痛,患了失心瘋,輔國公帶愛女回鄉治病,到底實情如何也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太後為了安撫唐耀傑,便擢升其官職卻被他婉拒,婧琪和向黔晉這對歡喜冤家也重修舊好,詩菡和冰清呢,整天就待在順天府,沒事打野味,亦或玩泥巴,生活和以往一樣。
詩菡看著隨風飄舞的絲帶,雙手合十,“通過新月和常文衝的事,倒成全了姐和向大哥,兩人還是和以前那樣鬥嘴,而大哥也沒有反對二人的交往。”
唐耀傑瞧著她的模樣,又見婧琪和向黔晉在一側相互鬥嘴,婧琪和阿晉這樣也算了卻他一件心事,倒是詩菡這顆心該歸屬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