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生辰獻舞
‘劈劈啪啪’瑞王府一派喜慶,熱鬧非凡,今天是慕容澤的生辰,京城的王公貴族都來道賀,宴席開在瑞王府的一所湖邊園子,殿宇皆用白螺石甃成,四畔雕鏤闌檻。
“瑞王…”一個聲音傳來,過一個生日,也不至於擺出這麽多花招,瞧瞧,正中擺金龍大宴桌,每一個座位都是麵北朝南,想必都是精挑細選。
“唐大人,歡迎歡迎”慕容澤一臉笑意,招呼管家招待客人。
唐耀傑抱拳回禮,“我們來湊熱鬧,瑞王不介意吧!”
“歡迎歡迎,你們能來,本王很是高興!”慕容澤人逢喜事,很是高興,瞧著婧琪:“婧琪姑娘,三小姐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不瞞瑞王,三妹昨日貪玩,玩到子時,結果著涼,今早晨起就不自在,所以我就讓她在家休息。”
“無礙,三小姐身體不適,本王不會介意”慕容澤微微一笑,“裏麵請!”
今日慕容澤的壽生日設的是家宴,自然也就不拘禮了。
慕容澈、慕容端德坐在上席,左邊是親貴與女眷命婦的座位,一列而下四張紫檀木大桌分別是駱青雄、駱斌,接著就是朝中一些豪門大戶,唐耀傑的位置緊挨著駱斌。
桌上名酒醉人,美味佳肴,殿角箜篌悠悠,微風拂簾,令人心曠神怡,宮人們捧著各色鮮果。
熱鬧聲中,慕容澤端著一杯酒,上前道:“唐大人,歡迎你們來參加。”
唐耀傑放下杯子:“瑞王爺。”
婧琪和向黔晉對視一眼,笑道:“嗬嗬嗬!瑞王恭喜你啊!”
“謝謝!”
此時,一個人走出酒席,淺笑道:“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端德王爺,今日的歌舞雖然隆重,隻是未免太刻板了些,不如想些輕鬆的玩意來可好?”
慕容端德問道:“蘇大人,你有什麽主意說來聽聽。”
“小女木蘭今日準備一曲舞蹈,特意獻給瑞王”他拍了三個巴掌,見一眾舞姬嫋嫋娜娜入得殿來,手上都拿了娟扇,穿得也一個比一個涼快,絲竹聲聲入耳,向黔晉百無聊賴探身去取那最近處的酒壺。
婧琪乍然一歎:“這姑娘挺漂亮的,大哥,她是誰?”
“好像是蘇鐵大人的掌上明珠”唐耀傑瞟了一眼旁邊的冰清,後者順著他的目光往那殿中看去。
十幾個妙齡女子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
此時,音符一頓,漸顯高昂,那黃衣少女從人群裏冒了出來,腳尖一旋,衣袖和裙裾,擺動流曳,如水波蕩漾般獨具風采。
伴著樂聲從緩轉急,她的舞姿也變得激揚,柔軟似柳的腰肢向後彎下,寬袖卷起朝天揚去,瞬間勾勒出兩道粉色流霞,而她腰際上係的銀鈴不斷清脆作響,悅耳動人。
曲音漸悄,已到尾聲,她向前盈盈傾身,長長裙縵鋪陳在地上,仿如綻開一朵美麗的睡蓮。
舞畢,在場十數人鴉雀無聲,怔仲失神。
一個人率先抬手鼓掌,讚道:“好舞!好舞藝!”
這時眾人才緩過神來,跟著拍手鼓掌,紛紛讚賞。
“瑞王,覺得小女舞技如何。”
“不怎麽樣”慕容澤說的也簡單,他豈會不知蘇鐵在生辰上讓自己的女兒獻舞的意圖,肯定是求親。
蘇鐵咳嗽一聲,尷尬笑道:“小女拙笨,不堪入目。”
蘇木蘭眼巴巴地望著慕容澤,目光熱切又沉寂,哀傷又歡愉,慕容澤把著酒盞紋絲不動。
這是唱的哪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婧琪滿意點頭,卻是一出好戲,自斟一杯酒,看得挺快活。
正到興味處,絲竹卻嘎然而止,蘇木蘭朝慕容澈的方向拜過一拜,再向慕容澤行禮,便在眾舞姬的簇擁下飄然離去。
婧琪調侃,“看得出這姑娘對你有意,你又何必拒人千裏。”
慕容澤似笑非笑:“落花有意,我這流水倒也無情!”
台上。
慕容澈將幾人的舉動盡收眼底,駱語蓉見她麵色微變,瞬間含笑對慕容澈道:“皇上,瑞王好像對唐二小姐不一般,瞧他們二人,好似不是一般朋友。”
話音未落,詩菡急忙插口,“皇貴妃娘娘怕是誤會了,婧琪和瑞王本是舊識,且瑞王時常出入順天府,他們幾人的感情似有些深厚。”
駱語蓉訕訕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是臣妾冒失。”
詩菡豈會不知她的用意,定是想挑撥離間。
慕容澈微微朝她蹙了蹙眉,並不答理,端起麵前的酒杯,喝酒。
台下,慕容澤朗聲一笑,放開她,向慕容澈道:“今日是臣弟的誕辰,多謝皇兄以及各位大臣前來,臣弟在此敬大家一杯!”
慕容澈舉杯,一飲而盡,慕容澤回到座位上,眾人又坐下飲酒品宴。
駱語蓉雙眸一亮,目光似輕柔羽毛在詩菡臉上拂過,嘴角蘊涵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心底冷冷一笑,這個唐詩菡,三番四次和她作對。
慕容端德瞧著慕容澤和婧琪,露出喜悅,沒想到澤兒對唐婧琪上心,算算,唐詩菡是詩菡,也算皇親國戚,如此兩人還算登對。
而慕容澈深深的看了一眼,默然不語。
酒過三巡,婧琪就借口出去醒酒,唐耀傑和向黔晉隻當見怪不怪。
外麵比殿裏空氣通透些。
婧琪在四周閑聊,不知不覺走得遠了,走得腿酸,才發覺自己居然跑到一個假山上麵。
“不得不說,這裏的風景真心不錯!”
說話間,婧琪忽聽到身後悉悉簇簇的聲音,還以為是哪個伺候的宮人,誰知是不知打哪冒出的兩個男人。
確實兩個個不認識的男子,隔著一段距離,已經聞到刺鼻的酒氣。
婧琪看到那兩個男子,知道事情不對,就躲在她身後。
當先而上的男子,一副公子打扮,看著婧琪,眼睛一亮,笑著來抓她,“嗬嗬嗬,那太監倒是沒有哄我,果然是個美人!”
另一個男子伸手去拽婧琪,“小乖乖,陪我們哥倆說說話!”
“滾開”婧琪一腳將那個男人踢開,卻被就被大漢抓住了胳膊。
“別碰我!”婧琪大怒,左手一掌擊出,逼那漢子向右,那漢子功夫不弱,可是已有五分醉意,本就立腳不穩,被她踢倒,身子一個踉蹌,掌上的力道失去了控製,直接將自己推下假山。
婧琪心膽俱裂,淒厲地慘呼,“救命啊!”
駱斌瞥到婧琪離席,心思微動,也避席而出。
這是瑞王府,他雖然是慕容澤的好友,但仍要守規矩,一路行來卻需要回避侍衛,所以隻能遠遠跟著她。
幸好看婧琪所行的方向是十分清靜,隻偶爾有巡邏經過的侍衛,便決定繞道而去,在屋簷廊柱的暗影中穿繞而行,突然一個人擋在了身前。
駱斌手中蓄力,看清是人後,又鬆了勁,“向黔晉。”
向黔晉調侃,“駱將軍不顧國法禮儀,與人私會,國丈大人若是知道了,定會十分高興。”
駱斌臉上閃過一絲訕訕的表情:“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揮掌,想逼開向黔晉,向黔晉急急後退,兩人一言不合開打起來。
兩人在纏鬥,突然遙遙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呼:“救命啊!”
駱斌和向黔晉聞聲,同時收掌,縱身向前,再顧不上掩藏身形,隻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假山。
未行多久,就有侍衛阻擋二人的去路,“站住!”
駱斌身形稍慢,匆匆解釋:“本官乃朝中官員,聽到有人呼救…”
“呼救,哪來來的呼救…”侍衛拔刀,“再不離開,休怪我們不留情麵。”
“別廢話了”向黔晉身形絲毫未停,仍快速前行,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理會這些規矩,真是榆木腦袋。
暗處突然出現很多侍衛,想要攔截向黔晉,向黔晉立即和他們打了起來。
向黔晉幾招內就將一個侍衛斃於掌下,侍衛朗聲吼道,一臉怒氣;“私闖瑞王府,還殺侍衛,難道想謀反嗎?”
向黔晉取過已死侍衛手中的劍,直接一劍刺向了說話的侍衛,形色慌亂道:“駱大人,我去救人,你立即去通知皇上和瑞王。”
“好!”
瑞王府何時來了這麽多護衛的侍衛,婧琪的慘呼,假山那邊的異常…他和駱斌隔著那麽遠都聽到了,這幫侍衛守在這裏卻一無反應,肯定是有人故意設局。
駱斌知道此事危險萬分,對向黔晉說了一聲“謝謝”,迅速轉身,從反方向突圍。
“這可怎麽辦?”婧琪雖然抓住假山,卻能清楚地看到眼下的情形,此刻假山的裂縫越發越大。
向黔晉看到婧琪懸在邊緣,搖搖欲墜,心如炭焚,叫道:“婧琪,等我,我馬上就到。”
“等你來?我就死定了…”婧琪朝天怒吼,她也感覺到假山正在逐漸破裂,此刻待在的地方即將分崩離析。
一直緊盯著她的向黔晉,身形頓時一僵,臉色慘厲的白,驀然大叫一聲:“婧琪!”
此刻,耳邊傳來‘轟轟隆隆’的巨響,整座假山逐漸坍塌,大如磨盤,小如飛雪的碎石四散而裂,宛如雪崩一般,震天動地地開始砸落,婧琪以剛掉落的速度,直直落入水中。
‘撲通’一聲,一個人影同時跳入水潭,至於後麵發生什麽,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岸上,向黔晉救起落水的婧琪,唐耀傑立即查探她傷勢,雖然已是避開要害,但落水衝力極大,她五髒六腑都已受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