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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推心置腹

  “詩菡,你和皇兄到底是什麽關係”慕容澤深知慕容澈的秉性,看似對詩菡關愛有加,恐怕是愛屋及烏,移情的作用。


  “什麽!”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現在她發現慕容澈喜歡上三妹了。


  駱斌瞧著她的苦澀,“瑞王,不要再說了。”


  “而且你也看出皇上對三小姐有好感,皇兄喜歡的是冰清姑娘”慕容澤再次火上澆油。


  “夠了”駱斌打斷慕容澤的話,“阿澤,你不要再說了。”


  “我沒事”詩菡扯出一抹笑容,看著一邊戲水的冰清,提議道:“再四處逛逛散心。”


  回到漪瀾小築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駱斌和慕容澤將她送寢殿後便離開,畢竟是後宮,外臣多有不便。


  詩菡看著冷冷清清的大殿,看似美麗卻像極了冷宮。


  “詩菡姑娘”瑩心素知她心意,上前替她加了一件披風,“剛剛順公公來過,皇上今晚去了珍妃娘娘那裏,更深露重,你早些休息。”


  詩菡裹緊披風,“瑩心,我竟不知宮裏的夜如此沉靜。”死寂的沉靜,沒有一點生氣。


  “詩菡姑娘,今日菁菁做了蓮子羹”瑩心細細道來:“蓮子味苦性寒,能治心熱,希望蓮子的苦,可以撫平你心中的苦。”


  詩菡隻是微笑著,絮絮扯了別的話說。


  清晨,婧琪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見她來了後,上前道:“大姐,查得如何!”


  詩菡搖搖頭,所有卷宗都在,唯獨少了常州,看來有人故意將其偷走,“婧琪,我忽然有個想法!”


  “怎麽了”婧琪微微疑惑。


  “胭脂真的是殺害胡老板的凶手嗎?”她不知為何有這樣的疑惑,但心中有個感覺,此事沒這麽簡單。


  “你和大哥不是早就確定無疑了麽,還是說,你另有打算…”


  詩菡無聲地歎了口氣,“李胭脂不過是個弱小女子,就算她將胡老板殺害又是如何將其搬到椅子上,還布出這麽多的陷阱。”


  “胡老板的事我倒沒怎麽擔心,如今我更擔心許從南會不會借題發揮…別忘了,他的女兒惠妃是怎麽死的。”


  “惠妃”詩菡喃喃自語,如果真是這樣,許從南下一個的目標就是唐耀傑。


  “婧琪,那個李清”詩菡呆呆地望著她,“算了…你那有什麽進展要及時通知我。”


  婧琪見她欲言又止,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


  送走婧琪後詩菡不由雙腿發軟,菁菁急忙扶住她,“詩菡姑娘。”


  “沒事!扶我進去吧”詩菡不自覺按著太陽穴,最近總算在鬧頭疼,怪了,最近冰清也是夜不能寐,她也跟著頭疼,難道真是息息相關,一個人受傷,另一個也跟著不舒服。


  瑩心上前,“咳咳咳,詩菡姑娘!”


  “怎麽了”詩菡抬頭。


  瑩心看了看,為難道,“碧慶殿傳來消息,說是莊妃娘娘身體不適,來請皇上…”


  “莊妃娘娘抱恙,你怎麽不早些稟告”詩菡大驚,雖然她不喜歡宮裏的人,卻打心底敬重莊妃娘娘,何況莊妃還曾幫助過自己:“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瑩心,你趕緊去通知皇上。”


  “詩菡姑娘,莊妃娘娘素來多病”瑩心安撫她情緒,“何況皇上已經去了,想必不礙事的。”


  碧慶殿到處彌漫著艾葉焚燒時的味道,福子在裏麵伺候著。


  “福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澈也急了,雖說莊妃身體抱恙,但也不至於如此嚴重。


  福子滿臉焦急:“昨日還好好的,今早給娘娘吃了點東西,沒想到吃下去的東西全嘔了出來,人也燒得厲害,到了晚上就開始說胡話了。”


  詩菡驚問:“太醫呢?去請了太醫沒有?”這人都這樣了,太醫是幹什麽吃的。


  “老早就請了,可太醫開了半天也不見好”福子急得不知怎麽才好,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奴婢已經盡力了,可娘娘還是不見好轉。”


  “庸醫”詩菡轉頭,吩咐瑩心去找冰清,然後往裏走。


  室內光線昏暗,唯有一個炭盆冒著絲絲熱氣,簾幕低垂,積了好些塵灰,莊妃睡得極不安穩,反複咳嗽。


  詩菡心中焦灼,直接替她把脈,一把之下,才發現莊妃已經病入膏肓,瞧著滿屋子的奴婢,主子病成這樣,這些奴才做什麽的。


  慕容澈心頭一震,道:“如何?”


  “氣息微弱,病入膏肓”詩菡大怒,嗬斥道:“混賬,你們主子病成這樣,為何不早些稟告。”


  “是,是奴婢的錯”福子下跪請罪。


  慕容澈急忙安撫她的情緒,“好了,你先別急看看有什麽救治之法。”


  “等下再跟你們算賬”詩菡拿出針袋,同時無數的銀針沒入莊妃的皮肉之中。


  片刻後,她拔出銀針,抬頭看著慕容澈:“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等下開個方子,服下藥就沒事了。”


  “那就麻煩你趕緊寫藥方”慕容澈也擔心莊妃的安危。


  “這…先開藥,然後煎藥”詩菡寫下藥方,交給宮女,讓她熬藥:“但願莊妃娘娘能安然無恙。”


  “你也別擔心了”慕容澈安慰她。


  ‘叮叮叮’伴隨著清脆的鈴聲,冰清慌慌張張闖了進來。


  詩菡淡淡開口:“藥已經熬好了,就差藥引,你可以嗎?”


  片刻間,冰清便明白事情經過,看來莊妃的確病得很重,因此她隻是點頭。


  “皇上,藥熬好了”廣海從宮女手中端過藥,詢問:“現在可是要讓莊妃服下。”


  “等等。”詩菡給冰清使個眼色,不等慕容澈回過神,後者割破手腕放血。


  慕容澈大驚:“冰清!”


  冰清放了一碗血,詩菡開口解釋:“以血入藥,給你們娘娘服下,應該無礙。”


  “詩菡姑娘”福子目瞪口呆,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古怪的救人之法。


  “趕緊去”詩菡眉頭輕蹙,又讓冰清放了一碗血。


  慕容澈大驚:“你用冰清的血給莊妃入藥,這…”


  “莊妃病危,我是不得已為之,這麽點血對三妹不會有影響”詩菡見冰清的臉色一片慘白。


  太醫給冰清細細包紮,救人之際未曾細想其他,所以放血時也不覺得痛,但現在看來,真的恨痛。


  慕容澈心裏很難受:“冰清!”


  冰清不覺得疼反而看著詩菡,微微一笑。


  “三妹”詩菡大驚,原來她也深諳一宮不寧則後宮不寧的道理,提議道:“皇上,這些日子你就多多陪在莊妃娘娘身邊吧。”


  “就聽你安排”慕容澈歎了口氣,又心疼又內疚。


  一連幾天,詩菡衣不解帶照顧莊妃,終於,莊妃在三天後蘇醒過來。


  經此一事,太後覺得有必要和詩菡好好談談。


  鳴鑾殿。


  詩菡畏畏縮縮跪在地上,太後一臉笑容,笑道:“詩菡,過來和哀家好好說說話。”


  詩菡起身,走到她身邊。


  太後執了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對麵,溫聲道:“你辛苦了,哀家應該好好謝謝你。”


  “臣女惶恐,不敢當”詩菡知道這老太太雖看著慈祥,卻是個很是精明厲害的人,如今她這般告誡自己,看來後麵的事不好談。


  太後又轉頭看她,用手輕拍著她的手背,柔聲道:“澈兒性子像了先帝九成,用情至深而渾然不知。”


  詩菡實在應付不來這種場麵,隻能繼續低頭。


  太後繼續道:“哀家十四歲初見先帝,十六歲嫁進皇家,二十三歲成為皇後,後來他也封了一個又一個的貴人常在…盡管如此,哀家也知他心中定是有我的,正是因為這樣的執念才陪伴哀家度過數十年寒暑,無數寂寞冷清的夜晚…”


  這番推心置腹的一席話,說得她幾欲流淚,做女人難,做皇上的女人更難。


  太後期盼地看著她,“先帝曾說澈兒最像他,所以哀家相信皇上對三小姐的情意,你信嗎?”


  詩菡皺眉,太後是在勸誡自己讓冰清進宮,別的事都無所謂,唯獨此事,萬萬不可。


  “你聰明伶俐,哀家很是欣慰”太後聽了,臉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來,“哀家累了,你也回去休息。”


  “是,”福身行禮告退。


  詩菡麻木的走出太後宮中。


  “詩菡姑娘”瑩心及時扶住她,她的臉色很不好。


  詩菡搖搖頭:“沒事,我們去看看莊妃娘娘!”


  “是!”


  碧慶殿。


  莊妃譚宛兒的精神逐漸恢複,殿中也不似之前那般沉悶。


  “詩菡姑娘,你怎麽來了?”


  “詩菡來找娘娘說說話!”


  譚宛兒見她失神,雖然精神勁兒不好,但還是陪她說話:“詩菡,聽說你一直在照顧本宮。”


  詩菡明顯不在狀態:“沒事,這是我該做的。”


  莊妃皺眉不語。


  “莊妃娘娘,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跟你說…”在這後宮也隻有莊妃譚宛兒真心待她,所以詩菡一股腦將心裏的話告訴給她。


  譚宛兒微微一笑:“唐三小姐的事!”


  “娘娘”詩菡看著她,她居然什麽都知道。


  譚宛兒籲一口氣,道:“打從我們進了宮就意味著這一生永遠無法紅燭一雙一對人,皇上亦是她們的枕邊人,誰的心裏不怨不恨呢!”


  詩菡“唔”了一聲,譚宛兒繼續道:“若三小姐進宮隻會集寵一身,到時也會集怨於一身。”


  “這也是我最擔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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