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做出選擇
冰清朝他見禮，然後比劃一陣。
詩菡詫異：“你今天吃了竹溜？”她知道冰清貪玩，特別喜歡抓竹溜。
慕容澈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確信地望著冰清又問了一遍：“你說她吃了什麽？”
“煮柳，她說是煮柳溫酒”詩菡趕緊幫冰清打圓場，“三妹喜歡釀酒，每次都拿柳樹來溫酒。”
慕容澈不由自主凝視著傻乎乎站在一側的冰清：“拿柳樹溫酒？”
“對對對”詩菡忙不迭地點頭。
“可你大晚上溫酒…實在是有違宮禁…”
冰清傻眼，哪有大晚上煮酒的，這鬼話，是個人都不信。
這些話破綻百出，慕容澈顯然不會相信，然而此刻他並不打算為難冰清，因此打算放她一馬。
冰清這才注意到詩菡和慕容澈，拉著詩菡，然後指了指偏殿的位置。
詩菡點頭：“累了就回偏殿休息吧。”
“冰清，等等。”慕容澈衝她招招手：“詩菡，你先下去休息吧，朕有點事想和冰清聊聊。”
此舉已經很明顯了，詩菡大驚失色，仍畢恭畢敬的朝慕容澈行禮：“詩菡告退。”
冰清手足無措的看著詩菡，後者搖搖頭，徑自走出了大殿。
這時偌大的宮殿就隻剩下了慕容澈與冰清，兩人皆是無言。
慕容澈盯著瑟瑟發抖的冰清看了許久，見她目光閃爍不定，“你怕我？”
冰清因害怕瑟瑟發抖，滿眼都是恐懼。
“詩菡姑娘說朕喜歡你，你覺得呢！”
冰清驚慌失措，張大嘴，脫口道：“這…”
慕容澈看著她的動作，剛剛情急之下，冰清開口說話了。
冰清捂住自己的嘴，姐姐知道自己沒有男女之情的，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慕容澈頭一次看到有人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說話，不禁愣了一愣。
“我…”冰清不敢泄露自己的秘密，別過頭不去看他。
“冰清，你是不是可以說話！”
冰清隻是搖頭，不說話。
慕容澈看著冰清青澀無辜的模樣，“你不想說，朕不會逼你。”
冰清還是不理他。
“冰清，你不要不開心，我喜歡看你的笑”慕容澈輕聲對冰清道，修長的手指拈弄著她的鬢發，冰清的笑容很純淨，就像雪山上的雪蓮花一樣，讓人看了，忘卻煩惱，所以他喜歡和冰清待在一起。
隨著他的動作，冰清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飛快地竄出床帳。
“你放心，我不會碰你…時辰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話完，慕容澈果真遵守諾言離開漪瀾小築。
冰清看著他臉上的落寞，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僅僅是片刻，左肩便一陣疼痛。
“三妹，你怎麽了”殿外，詩菡察覺到她的異樣，大步上前。
冰清捂著左肩，額上沁出冷汗。
“不會吧，”詩菡直接把脈，竟是因為之前的受傷引發玄機失效。
順天府外，一陣擊鼓鳴冤。
國遠和如圭上前：“這位姑娘，您有何冤屈…”
“我們”二人看了看，“我們找唐大人。”
“大人去了城外寺廟相親，這會還沒回來。”
“相親”二人臉色大變，急忙奔往城外。
寺廟。
唐耀傑一臉狐疑的望著婧琪和向黔晉，這兩人準沒好事。
“婧琪，不是說來去燒香嗎”唐耀傑在看的同時，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方才，他一路上觀察著，隱隱覺得有些異樣，這佛寺裏好像除了他和向黔晉兩個男香客，其餘的全是女香客。
婧琪聽了，笑道：“是燒香！但是也是為你相親…”
“相親…”
“對啊！”話一完，無數的女香客湧了進來，一起抓住唐耀傑，聲音婉轉動聽：“唐大人…”
“喂，男女授受不親”唐耀傑頓時腳軟，訕訕道：“姑娘請自重。”
“唐大人，小女子二十，中都人士，父母雙親皆在…”
“唐大人，小女子十六，榮澤人…”
“唐大人！”
“你們…”唐耀傑在群花中，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嗬斥道：“你們給我下套。”
向黔晉急忙給他介紹：“大人，你看看，這個姑娘眉清目秀都是些大家閨秀。”
唐耀傑忍不住了，嗬斥道：“糊塗，你們真是糊塗…”
婧琪覺得還不錯，這些姑娘個個落落大方，“怎麽了？”
唐耀傑滿臉憤怒的質問：“你們看看，這些姑娘才十六七八，這麽小，這不是耽誤人嘛！”
“對啊！這些和我差不多大，我以後該怎麽叫她們嫂子。”
“大人嫌小，放心，我早就準備！”向黔晉拍拍手，五六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婦人上前，紛紛朝他行禮：“唐大人！”好在他提早做了準備，這下小的有，大的也有，大人總不會在說什麽。
唐耀傑駭然不已，“這些都可以當娘了。”
“臭蟲，你在搞什麽”婧琪滿心的怒火，都這麽老，都可以叫奶奶了。
“這小的也不行，老的也不行，大人，你到底要什麽樣的！”
“我要…”唐耀傑趁此機會趕緊跑出寺廟。
“大哥（大人）”二人紛紛追了出去。
唐耀傑急忙衝出佛寺，倉惶逃命，還來不及思考他便撞倒一個女子…
“唔…”不等女子有所反應，她已經被唐耀傑扯到一邊。
婧琪和向黔晉衝出了巧好撞倒這一幕，向黔晉壓低聲音：“王八配綠豆，對上眼了！”
“說什麽呢”婧琪直接給他一拳，敢拐著彎罵她，找死…
唐耀傑問那個被撞到的人，目光落到她手上的傷痕，瞧那顏色，是新傷：“姑娘抱歉，你沒事吧？”
“我沒事”女子見他誠惶誠恐，微微一驚。
同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扶起女子，“胭脂，你沒事吧！”
“大哥我沒事”女子名為胭脂，年紀大約十九，一張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青袍男子身材碩長，長得極為俊朗，看上去二十左右。
胭脂轉頭對唐耀傑道：“多謝公子…”
“大哥，我沒事”胭脂看著唐耀傑，“大人可是順天府尹唐耀傑！”
“正是”唐耀傑看著這對兄妹，覺得有些眼熟。
二人紛紛下跪，“大人，我們可算找到你了！”
“你們是”唐耀傑雲裏霧裏。
“在下李清，先父李永明…我們來此就是為了…”李清從懷裏拿出一封塵封已久的信封。
“李永明”唐耀傑猛地一驚，是他們來了。
婧琪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唐耀傑的臉色，這李永明誰啊！
府衙。
丹姨和冬兒在大廳招呼李家兄妹，唐耀傑幾人在書房商議婚事。
婧琪壓低聲音：“大哥，這些人肯定是騙子…”她大哥有沒有娶親，她豈會不知，吭聲他們來騙婚。
轉頭見唐耀傑臉色不好，“大哥，你怎麽了！”
“李胭脂真的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唐耀傑臉色一變，“這是爹親手寫的婚書。”
“什麽！”婧琪仔細閱讀婚書，多年前，唐李兩家交好一同在常州做書畫生意，那時唐耀傑和李清已經十歲，湊巧兩家夫人同時懷孕，為結秦晉之好，便相約若兩家人同為女孩，李家的女孩指給唐家，唐家女孩指給李家，反之便讓他們結為夫妻。
剛巧不巧，兩家人一前一後生了兩個女孩…於是唐父便寫下婚書，分別定下唐耀傑和李清的婚事。
唐耀傑臉色微變，“難怪我覺得他們眼熟，原來他們是李永明的孩子。”
“大人，這李永明到底是誰？”
“他是常州大書畫家，當年先父與李家曾指腹為婚…”唐耀傑的臉色早已經鐵青，“而後時隔多年，我們也搬離常州，此事也因此淡忘…”
“原來如此”婧琪疑惑的問道：“那臭蟲，這婚書還有效嗎？”
“依我朝律法自然有是有效的”向黔晉嘴角微揚，緩緩開口，“我覺得咱不如順收推舟，這李姑娘長得不錯，不如大人就順從父意…”
唐耀傑嗬斥二人，“順什麽，這李胭脂正值大好年華，我這個年紀、相貌如何配得上她。”
“哥，這臭蟲狗嘴裏如不出象牙！”婧琪拉過唐耀傑，好言相勸：“可這次，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向黔晉俊眉微挑，想到什麽，一雙桃花眼頓時亮了起來：“大人，這婚禮的一切事宜都交給我師爺，我保證打點得妥妥當當，你就安安心心當新郎官。”
“當個大頭鬼，你們兩個真是不像話”唐耀傑拂袖而去…
“哎！大哥”婧琪和向黔晉急忙追上他。
大廳。李胭脂和李清喝著茶默不作聲，二人似乎有心思，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唐耀傑上前，“賢弟，李姑娘！”然後將婚書還給李清。
“大人，你這是何意”李清一瞧，頓時了然，擺明是不認賬。
“婚書我已經看了，確是先父親筆”唐耀傑皺了皺眉，“隻是李姑娘青春貌美，我不忍耽誤李姑娘的幸福。”
“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不認賬”李清怒目而視。
唐耀傑一臉歉然：“不是，李姑娘大方得體，可我就是一糟老頭配不上你。”
胭脂整理好心情，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緒，淡淡地道，“胭脂自幼習得父母家訓，生是你唐家的人，死是你唐家的鬼，無論發生何事，胭脂都不會變心。”
唐耀傑眼裏掠過一絲訝異：“李姑娘，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胭脂不覺得是委屈”胭脂低眉一笑，“更何況胭脂覺得大人剛正不阿，是個好官，以後也會是好丈夫。”
“李姑娘”唐耀傑顯得有些無措，怎麽說不聽，他斷案都沒這麽複雜。
李清十分震怒，“大人，我妹妹哪樣配不上你，為何你不肯娶她，莫不是你當了大官就嫌棄我們小門小戶，覺得配不上你，給你丟臉。”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唐耀傑不知如何解釋。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覺得我們李家落沒，就嫌棄我們”李清很不客氣，“嗬嗬嗬，想不到為官清廉的唐大人竟也是沽名釣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