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巧妙布局
天牢。
詩菡站在牢房傻傻的望著窗口,“唐詩菡啊唐詩菡,這次真是在劫難逃。”
“唐詩菡”幾個侍衛打開牢門,神色冷淡的望著她。
“你們是誰”詩菡一臉警惕的看著侍衛,這個時候找她準沒好事。
“你涉及謀害三位宮嬪,現在大人要開堂審問你”侍衛嚴肅的開口。
詩菡目光閃爍不定,形色慌亂,“謀害秀女案,不是交由順天府負責,你們是何人!”
“傳太後旨意,此案交由大理寺著辦,如今大人要開堂,命我等帶你上堂”侍衛毫不留情闖了進來,架著詩菡,她心中很是慌亂不已,身體被侍衛拖動,她就這樣被人拖了出去。
很快,她被拖入一個府衙,府衙大門上寫著“大理寺”幾個字,門前有兩根立柱,黑底金字的抱柱大門兩邊各有石獅一座,再往裏是府衙大堂,前麵最當中的一塊匾額寫著“公廉”二字,大堂上方的匾額上寫著“明鏡高懸”,兩邊站在拿紅各半的水火棍的侍衛,他們都整齊地排列一邊。
聽到傳來的腳步聲,中年男子眼皮微動,他身著一品繡鶴官服,腰墜佩玉,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兩撇小胡子不但沒有顯老反而更加精神,此人便是大梁開國元勳,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又是國丈的駱青雄。
另一邊身著繡虎官服,額上鐫刻著皺紋,兩鬢夾雜著銀絲,眉毛和胡須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澤,此人乃許懷蝶之父許從南,正二品八旗護軍統領。
中間坐著一個男人,雖是不惑之年,但精神矍鑠,麵色紅潤,中等身材,他便是正二品大理寺正卿,穆珍兒之父穆正。
“啊”詩菡被侍衛粗魯地丟在地上。
‘啪’一聲驚堂木,許從南拍了一聲,“我等奉命審理此案,堂下所跪何人。”
詩菡磕頭,“犯人唐詩菡見過各位大人!”
“犯人唐詩菡,你先謀害常在範香芹將其棄於枯井”許從南直接給她安罪名,“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謀害貴人何秋柔,你可認罪!”
詩菡大驚失色,“大人,我是冤枉的,我並沒有殺人。”
“不是你又是誰”許從南滿臉憤怒的質問,“公堂之上豈容你狡辯!你還不認罪。”
詩菡一臉的惶恐,“我沒有殺人動機,豈會殺人!”
“殺人動機”許從南淡淡的看了一眼,“犯人唐詩菡自入宮後,屢屢不得聖寵,故懷恨在心,便對皇上的新封貴人下毒手。”
詩菡驚恐的跪在地上,“胡說,宮裏的人都知曉我獨寵聖恩,又豈會懷恨於心。”
“就算如此,又如何。”
“你們屈打成招。”
‘啪’的一聲,駱青雄臉色突變,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大膽,你竟敢反咬本官。”
“你們…”
“既然沒有殺人,那你為何半夜離宮,你想做什麽!”
詩菡慌亂無助:“我隻是睡不著,出去走走。”
許從南淡淡的掃了一眼駱青雄,後者麵無表情,算是默許,“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真話,來人大刑伺候。”
穆正微微蹙眉,許從南要嚴刑逼供,急忙阻攔,“大人一旦動刑不就變成屈打成招了麽!”
“大人,是我們審案,還是你審”許從南掃了他一眼,眼中盡是不屑。
穆正一愣,竟無言以對。
詩菡心裏知道,大刑定是逃不掉了,這才隻是開始,後麵還有更多的的刑罰等著她。
“來人,上夾棍”許從南‘啪’的一聲,兩邊的侍衛急衝衝上前。
穆正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沒有料到許從南會直接上夾棍。
“唐詩菡,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招還是不招”駱青雄冷聲開口。
“我沒有做過的事,你要我如何招”唐詩菡看著麵前的刑具,眼裏全是驚恐。
“來人,動刑!”許從南不悅的催促一旁的侍衛。
侍衛上前,詩菡想逃卻被他們牢牢按住,看著自己的十指被固定在夾棍之間,還沒來得及害怕,一陣鑽心蝕骨的痛便由十指竄進四肢百骸。
“啊…”詩菡痛呼出聲,疼痛幾乎將她淹沒,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一陣疼痛還未褪去,又一陣的疼痛襲來。
許從南滿臉怒氣,“唐詩菡,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招還是不招。”
“我沒有做的事,為何要認”詩菡受了刑罰,痛不欲生,卻不認罪。
穆正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駱青雄和許從南是衝唐詩菡而來,可他在二人麵前,身份低微,不敢開口。
順天府。
丁國遠和林如圭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慌張道:“大人,我等今日前去天牢發現詩菡已被帶走,如今已在大理寺開堂審問了。”
“什麽!”向黔晉大怒,此案不是交由順天府管,大理寺湊什麽熱鬧。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隻聽聞大理寺今日提審。”
“我們去看看”唐耀傑帶著詩菡,急忙趕往大理寺。
禦書房。
慕容澈一把拍在桌上,“誰讓大理寺提人審問的。”
“萬歲,這些事稍後再說,如今詩菡姑娘在大理寺被三堂會審,恐怕少不了吃些苦頭。”
“帶朕去瞧瞧!”
大理寺,慘叫聲一聲又一聲的在空氣回蕩,格外清晰,詩菡依舊趴在大殿之上。
“看來這人犯嘴還挺硬的”許從南淩厲怒喝。
酷刑還在繼續,詩菡早已經痛得沒了力氣,更是暈了過去,侍衛見她暈了便拿來冷水,潑到她的身上,涼意襲來,詩菡清醒之時,疼痛便隨之傳來。
“啊!”嗓子已經嘶啞,她早已被折磨得沒有了力氣,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
駱青雄瞧著她的模樣,想著貴妃的話,冷冷道,“唐詩菡,你到底認不認罪!”
詩菡虛弱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我死也不會認,就算被你們屈打成招,我也不會認!”
“好,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的刑罰硬”許從南滿眼淩厲,“來人,換鞭笞。”
詩菡還沒回過神,背上啪的一聲,尖刺紮進肉裏,又被人用力的一扯,那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似要將她淹沒。
“啊”詩菡淒厲的痛呼出聲,她剛經受夾棍如今又經受鞭笞,那藤條又一次打在了她的身上,一下接著一下,皮肉被撕扯,鮮血直流,慘不忍睹。
唐耀傑看到這副場麵,婧琪立馬受不了,一把搶過那藤條,想要衝上前給那侍衛一鞭,唐耀傑一愣,還是向黔晉反應快,死死的抱住婧琪,阻攔她的動作。
唐耀傑搶先一步行禮,“下官見過駱大人,見過許大人,見過穆大人!”
駱青雄微怔,“唐大人,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唐耀傑緊皺著眉,“聽聞大人在審案,下官想看看大人是如何審案的。”
“我等辦案無須知會你”許從南得意的看著他,挑釁道:“對了,本官差點忘了,這犯人是你的妹妹。”
“你們哪是審案,明明是在屈打成招”婧琪怒火高漲。
許從南看在眼裏,隱隱浮出一抹諷刺,“我大理寺一向如此,何況犯人唐詩菡謀害兩位宮嬪,按律當斬。”
婧琪厲嗬出聲,“此案頗有疑點,在事情沒弄清前,唐詩菡是否有嫌疑,還得進一步查看。”
許從南笑道:“本官知道,這犯人是你們的親妹妹,你們自然是不會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豈容你們隨意誤攀。”
“你們哪是審案,分明是想要詩菡的命”婧琪雙眸滿含怒氣,手緊握成拳。
駱青雄眼神一凜,“大梁律法,女子不得幹政,還請姑娘謹言。”
唐耀傑示意向黔晉拉住她,如今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
婧琪怒火叢生,“大哥!”
“我等是來向大人學習,大人繼續”唐耀傑隱忍著,如今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詩菡的清白,大理寺也是按律法辦事,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詩菡受罰。
“如此甚好”許從南可不會再客氣,再次命令侍衛用刑。
大堂之中,鞭笞依舊執行著,血腥味兒在空氣中越發的濃鬱,詩菡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婧琪雙眼通紅,滿臉淚水,“不要,不要再打了。”
“住手!”
穆正和許從南微微一愣,示意侍衛停下動作。
駱青雄微微蹙眉,這個瑞王,來湊什麽熱鬧,“瑞王,我等是奉太後旨意負責調查秀女被殺一案,你來此作甚。”
慕容澤身體一怔,“審案?為何要動大刑。”
許從南微微皺眉,“這犯人嘴硬,若不動刑便無法撬開她的嘴,我等也是按章程辦事。”
“即便如此,也不該用大刑逼供。”
“大理寺查案何時輪到你說話了”駱青雄冷哼出聲。
“瑞王是無權幹涉大理寺審案,那朕呢”門外,響起慕容澈的怒吼。
眾人紛紛起身,下跪道:“微臣見過皇上。”
慕容澈趕來時詩菡已經再一次昏死了過去,他知道,夾棍之刑便是用夾棍夾手指,十指連心的痛是無法言喻,他怒斥出聲,“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動刑!”
許從南眸子一緊,老練如他早已想好應對之策,“臣等奉太後旨意,調查秀女謀殺案,隻因犯人冥頑不化,便命人動刑,我等所做一切皆符合我朝律法,還望皇上恕罪。”
慕容澈怒喝出聲,“即便如此,也不應嚴刑逼供。”
“皇上這麽說,臣等遵旨”許從南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那請問皇上,我等如何向太後娘娘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