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參加宴會
初夏,富麗堂皇的禦書房中,男子專注於手中折子。
一個太監端著牌子揭簾步入。
“順子,出什麽事了”慕容澈麵色漠然,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名為順子的太監詢問道:“萬歲爺,今晚你去哪位娘娘宮裏?”
“還是翻牌子吧”慕容澈擱下手中的折子,隨手翻了一塊牌子。
廣海端著沏好的新茶,示意順子先退下,順子看了看手中的牌子,轉身離去準備。
“廣海,朕近日去後宮的次數真的少了麽”慕容澈半眯起眸子,認真的反思。
廣海不敢明講:“萬歲爺前朝事務繁忙,這些事也被耽擱了。”
“朝中有人諫言,朕登基多年,至今未有皇子,應充盈後宮”慕容澈眸光深邃如寒潭,沒有絲毫喜意。
廣海回視他,不敢多言。
安靜片刻,他問了另一件事:“那個唐耀傑怎麽樣了!”
廣海頓了頓,如實回答:“唐大小姐出門四處雲遊,婧琪小姐在府衙幫助唐大人查案。”
“他們過的真清閑”慕容澈眼中夾雜著幾分羨慕,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竟不如一知縣過的舒服。
過了片刻,他突然冒出一句話,“我們去柘縣探望恩師。”
廣海不敢明說,又是微服私訪。
榮澤縣。
一個女子在府衙內院手舞寶劍,隻見她右足一點,身子如飛燕掠波,倏地在上空躍過,轉眼間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唐耀傑打著嗬氣,一看就是被練劍聲吵醒,“婧琪,阿晉去哪兒了!”
婧琪收回寶劍,“不知道!”這個時候準是輸錢了,不敢回來。
國遠立刻明白過來,師爺在外麵打馬吊,輸得那叫一個慘。
唐耀傑對他的做法表示無語,不過每次向黔晉出去,準會給自己帶回一些消息,隻是這打聽消息的手段,確是不雅,何況榮澤縣也風平浪靜,也沒什麽要事,整天打馬吊,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婧琪一臉討好樣,“大哥,最近我們也沒啥事,不如四處走走。”
“你又想去玩!”
婧琪撒嬌:“當然,你瞧我大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多自在啊!”
唐耀傑想起前幾日有人送來請柬,不如利用這次機會讓大家去外麵走走,“那大家都想出去玩,我們今日就去柘縣全當散心!”
“好”國遠也應和。
幾人身著便服,剛到衙門口,向黔晉帶著一個精致的盒子,樂道:“大人,你讓我準備的賀禮,我已經準備好了!”
“賀禮?”婧琪覺得不僅僅是出去散心,恐怕還有其他的事,笑道:“大哥,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前些日子唐家送來請柬,說是唐壁唐大人榮歸故裏”唐耀傑看著賀禮,“我們一朝為官又是同姓,唐壁身為帝師又親自派人送請柬,我等自然要去祝賀!”
“所以你所謂的出門散心,其實就是帶我們送賀禮。”
唐耀傑打哈哈:“恩!反正大家也無事,咱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出門散散心。”
國遠苦笑搖頭,還以為是真的帶大家出去遊玩,原來是湊熱鬧。
“不過,大哥你送的是什麽”婧琪很擔心,把這麽大的事交給愛錢如命向黔晉,她很是擔憂這臭蟲會在裏麵揩油。
“我也不知道”東西全是向黔晉準備的,他也從未過問賀禮之事。
“大人,您瞧”向黔晉把盒子打開,拿出裝好的字畫。
“恩,前人的行書《五律詩軸》,用筆遒逸俊美,流媚多姿,好字”唐耀傑讚歎幾句後,想起一件要事,“這得多少錢!”
向黔晉調侃了一句,“不多,就一年的俸祿!”
唐耀傑臉色立時冷了下來,“一破字畫就要我一年的俸祿,阿晉,你讓我們下半年全體喝西北風啊!”
“大人,你別急”向黔晉勾住唐耀傑的肩膀,吊兒郎當地道,“你聽我說,我們先下點血本,這以後嘛,有機會賺回來。”
唐耀傑大怒,喝了一聲,“我能不急嗎,一副字畫就要我們全衙的人一年的俸祿,你大人我很有錢麽!去去去,趕緊換一個!”
“大人,先別急著上火,聽我說”向黔晉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脾性,“這唐大人可是帝師,聽聞萬歲爺六歲便由他教導,哪怕萬歲爺親政後也由他教導,如果我們能討他的歡心,沒準您便可以平步青雲,我阿晉也跟著你升官發財。”
“大哥”婧琪認真想想向黔晉的話,雖然話粗可理不粗,這點還真說到點子上了,“這臭蟲雖然臭了點,但話在理,既然是為帝師送賀禮,咱也該花點銀子!”
丁國遠點頭附和,“何況師爺買都買了,也退不了。”
婧琪替他重新裝好字畫,勸道:“把畫退回去?難不成想空手前去,大哥,這次就聽這個臭蟲的吧!”
向黔晉一臉討好,“喲!小婧琪,這話我愛聽!”
“滾遠點”婧琪翻了個白眼,這書畫報價一千兩,誰知這人在裏麵揩了多少油。
“好吧!我們走吧”唐耀傑微哼了一聲,算是認了。
柘縣唐府。
唐壁為官四十年,經曆兩朝,自受先皇隆恩教導當今聖上讀書,新帝登基後,感其傳道受業之恩被封其為帝師,如今年邁,特恩準其回家頤養天年,原本他隻邀請了一些好友學生小聚,但四周為官之人或多或少想從他這裏打通關係,連平時鮮少出現的官吏都來拜見。
把唐府小聚弄得比壽宴還要熱鬧的宴會,唐府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管家風風火火的指揮著下人。
府中,所有的賓客差不多都來齊了,管家在外麵迎接賓客,“唐大人,歡迎歡迎!奴才是唐府管家!”
“你好”唐耀傑打招呼,“我等是前來參加宴會的!”
“歡迎歡迎!”管家很會做事!
四周負責招待賓客的紫衣女子,笑著上前,“唐大人!”
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皆散發著優雅的貴氣,不是別人,正是唐壁的親生女兒唐紫桐。
“紫桐小姐!”
唐紫桐客氣道:“唐大人,不知您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來來來,裏麵請!”
“請!”
正廳。
一襲明黃的唐壁坐在正堂,四周全是賓客,嘴裏全是祝福語。
紫桐帶著幾人,高興道:“爹!榮澤知縣唐大人來了!”
“唐令公,祝您”唐耀傑拱手行禮,“祝你公桃李滿天下,春暉遍四方。”
“嗬嗬嗬”唐壁哈哈的大笑,“唐大人太客氣了,坐坐坐!”
“好”唐耀傑坐在一側,滿臉笑容,“多日未見令公真是身體安泰,”
向黔晉在一邊幫腔,“我們大人聽聞令公喜歡前人的行書《五律詩軸》,我們有緣得到一副,還希望你能笑納!”
“哦,是嗎”唐壁滿臉笑意,他素愛《五律詩軸》,這點無人不知。
唐耀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個阿晉挺會做事的。
向黔晉和管家將盒中的東西緩緩展開,當作品暴露在眼前的時候,唐壁眼前一亮,他曾四處尋找這副字畫,可惜每每失之交臂。
“多謝唐大人了”唐壁喜不自勝。
“令公言重了!”
正當大家高高興興欣賞書法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闖了進來,“唐令公!今日高朋滿座,你難道不請請老熟人嗎。”
唐壁神色一僵,紫桐問道:“是何人在外喧嘩,把他給我帶上來!”
“是”家仆領命,很快便將一名女子帶到大廳,那女子身著淡紫色衣裙,體態婀娜多姿,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名女子身上,眾人都想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這個時候來大鬧唐府。
紫桐一愣,原來是她,上前道:“清秋姑娘,今日是我唐府盛宴,你這是作甚!”
“我來替我夫討回公道,唐壁,你道貌岸然,枉為人師,濫用職權以權謀私…”名為清秋的女子,還沒說完就被人重重的被推倒在了地上,很是狼狽。
婧琪正義感爆棚,“大哥,我看不下去了!”
“婧琪別多事”唐耀傑示意向黔晉拉住她,一則他們是來做客,二則還沒弄清事情真相,不宜插手。
唐壁顧不得這麽多人在場,厲聲喝道,“清秋姑娘,你今日這番胡鬧,是來砸場子的嗎?”
清秋似發了瘋一般,衝向唐壁卻被家仆抓得緊緊的,“唐壁,我一定會找到證據,揭穿你真正的麵目。”
唐壁見此狀況,氣得沒了儀態,起身淩厲道:“來人,給我把她拉下去!”
家仆領命上前,想要將女子給轟出門,卻不料,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他們推開,麵容頓時變得猙獰,狠狠的瞪著他,“唐壁,我就是死也要揭穿你…”聲音漸行漸遠,大廳之上一陣沉默,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
吼聲越來越遠,唐耀傑緊皺著眉峰,不管這麽說,這個名為清秋的女子敢在這個時候大鬧唐府,定與唐府有著某種淵源。
“唐大人讓你見笑了!”
“這個清秋是誰!”
紫桐解釋著:“她是我們柘縣鶴年堂大夫林梧遠的未婚妻,隻因林梧遠誤診害死病人,被縣令裁判入獄,清秋姑娘以為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