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鬼

  李大哥穿的是死時候那身壽衣，腦袋還是扁的，眼珠都在眼眶外邊掛著呢，血水還在眼眶裏不住流出。而李嫂身上穿著的是那件破碎的小背心，下邊啥也沒穿。她倆在墳頭上撕撕扯扯，李大哥一言不發，就是不讓李嫂走，李嫂哭哭啼啼地往出掙紮。 梁子躍趴在梁婧肩頭問：“他們倆是不是都是鬼呀？” 梁婧顯得很驚奇：“你看得見他們？” “是呀，我是夜眼，天生的。” 梁婧回頭看了看梁子躍，眼睛在黑夜中發出暗光，這一點他沒騙人，他可以在別人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看清自己的掌紋。 梁婧說：“這和夜眼沒關係，李嫂沒有完全死，她的魂魄隻不過是個影像，她丈夫的魂魄也沒有現身，你居然可以看見，說明你有一定慧根呀！” 梁子躍不知道她所說的慧根是啥，就知道自己有個命根子。 梁婧一指扁頭李大哥，說：“喂，孤魂野鬼休得糾纏良家婦女，不怕陰德不保無法投胎麽？” 李大哥的鬼魂這時看見了他們，拉著李嫂飄飄搖搖從墳頭過來了，說話時聲音虛無縹緲，像是在對麵發音，又好像是核遠的地方飄過來的聲音：“這是我自己老婆，我讓她留下陪我，你管得著麽？” 梁婧從兜裏掏出一把東西攥在手裏，怒聲道：“你要是識相趕緊放她回去，不然我讓你魂飛魄散！” 李大哥真怒了，梁子躍知道他活著的時候脾氣就不好，這時候脾氣還沒改，忽然張開大嘴就奔梁婧來了，那嘴大得可以吞下梁婧的頭顱。 一股冷風隨著李大哥的頭吹了過來，梁子躍差點嚇尿了，趕緊往後躲。 但是梁婧動都沒動，說道：“你的把戲嚇得住常人，嚇不住我，有本事把我腦袋咬下來看看！” 李大哥的鬼魂圍著梁婧急轉，陰風把她手掌心的燈燭吹得亂晃，但是梁婧動都不動，隻是冷笑。 李大哥忽然離開梁婧，過去拉起蹲坐在地上的李嫂，就要往一座墳頭裏鑽。梁婧怒罵一聲：“死不知悔的家夥，看我神沙！”說著攥在手裏的東西揚出，像是一把沙子打在李大哥身上，他身上冒起白煙，一聲怪叫，鬆開了李嫂的手。 梁婧搶上兩步，右手在左手手心畫符，念道：“五百雷神掌中存，推開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頃刻之間劃灰塵，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掌心雷令!”梁子躍一聽就知道，這是掌心雷呀，她樣子做的挺足，不知道威力如何。 李大哥忽然化作幻有幻無的影子，往墳墓裏鑽了進去，梁婧對著墳墓，抬手就要掌心雷劈出，這時候李嫂忽的一下飄過來擋住了梁婧：“妹子，你饒了他吧！他也是對我一片癡心才落得這樣，你要是傷害他我心也不忍呀！” 梁婧把手一收，兜裏掏出一張符咒，過去壓在墳頭，對李嫂說：“這是鎮鬼符，能讓他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出不了墳墓，你們可以照常掃墓祭祀，但是千萬不要拿下符咒。過了五七鬼魂怨氣自然消散，就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李嫂向梁婧跪拜下去，以表謝意。梁子躍見她衣不蔽體，趕緊脫下上衣給她披過去，但是衣服在她肩頭劃過，直接落在了地上，她竟然是一個影子。 梁婧叫住了在地上撿起衣服又往李嫂身上披的梁子躍，說：“李嫂肉身還在家裏炕上躺著呢，她這是魂魄，毫不著力，你別瞎忙活了。” 梁子躍就停住了，問李嫂：“我昨天叫你走你不走，怎麽會昏死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