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李嫂死了

  梁子躍雖然膽子不小，但是在這陰雨蒙蒙的墳地裏乍見一個大活人轉眼就死在這裏，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給李嫂掐了半天的有人中，毫無效果。他仗著膽子四外走了一圈，沒見啥可疑的。趕緊先把李嫂背回去吧，也不能放在這不管呀。


  他把二尿唧褲子給李嫂套上，背著李嫂往回走，心裏合計，這小璿妹子可是夠了可憐的了，沒出一星期，爸媽都死了，看來以後就得我照顧她了。我倆要是結婚了都幹些啥呢？

  他胡思亂想著往回走，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李嫂的身子咋這麽沉呢，像是背著兩個人呢似的？人說死沉死沉的果然不假，李嫂挺瘦弱的，也就九十多斤，現在背著感覺最少有二百斤！

  幸好他天生力大驚人，雖然沉也不覺得吃力，到了村口，臨近大青石的時候，青石忽然冒了一下光，忽然聽見背後好像有人叫了聲，然後忽然李嫂就輕了，也就百十來斤了。回頭看看，像是有影子閃過，再看就什麽都沒有了。


  看來這塊青石還真有點邪性，梁子躍在他旁邊走過，背著李嫂直奔自己家裏。幹爹老梁頭是村上唯一的赤腳醫生，而且十裏八村都有名氣，有名的梁三針，什麽疑難雜症，三根銀針下去，沒有不見效的。李嫂雖然沒氣了，但是背過去讓幹爹看一眼，有沒有就過來的可能了。


  一進家門，老梁頭嚇一跳：“呀，在哪背回個女人來呀？”


  再一看是李嫂，老梁頭也不多問，趕緊把脈，沒脈！試試鼻息，沒氣兒！張嘴就罵：“你個傻小子，李嫂這不是死了麽，你還背過來幹啥？你在哪背過來的呀？”


  梁子躍一說經過，老梁頭說：“那你快去通知她的家人，路過村長家順便報告一聲，這人命關天的事兒，可不能亂來。”


  梁子躍轉身又跑出去了，這時候雨過天晴了，不過路上有不少的積水，他腳丫子踩得積水“啪啪”直響，在村長家巷子口一轉彎，迎麵撞上一個人，梁子躍跑得急，把那個人撞得仰麵朝天倒在了地上，一看，正是村長老糊塗。老糊塗剛要張嘴罵街，被梁子躍扯著前襟就給拎起來了，說：“不好了，李嫂死在山上了，被我背回到我家來了，你快去看看吧。”說完一鬆手，村長“啪嘰”又躺在水坑子裏了。

  梁子躍也不管他，起腳又跑，轉個彎子就是李小璿家了，還是沒敲大門，一抬腳就躍過牆頭了，到了屋門口，門插著，他咣咣一敲，李小璿手裏拎著一把菜刀出來開的門，一見是他才放鬆下來，問：“咋了這麽急？”


  梁子躍跑得挺急，到了一下子還不知道咋說了，前幾天李小璿爸爸死的時候她差點哭背過氣起，這時候咋開口說你媽也死了！


  梁子躍說：“走，跟我上我家去吧。”


  李小璿臉一紅：“不去，天都快黑了，讓人家看見不好。”


  梁子躍說：“別不好意思了，快走吧。”說著拉住李小璿的手就往出拽，李小璿拉扯不過他，說：“你別拽我，我跟你去。”


  倆人往出走，到了大道，梁子躍嫌李小璿走得慢，身子一伏：“我背你。”


  “不用，這麽急幹啥呀？讓人家看見多不好意思。”


  梁子躍一歪身子，倆手一抄她大腿根兒，已經把李小璿背到了背上，撒腿就跑，李小璿隻好摟著他的脖子，埋怨道：“總是這麽火急火燎的，那那怪人家都叫你梁火兒！”


  跑到自家大門口，他把李小璿往下一放，這才發現，左領右舍的都過來了。


  李小璿進屋一看就傻了，撲倒在李嫂身上就哭上了，心軟的嬸子大娘們都跟著抹眼淚，說這孩子命太苦了。


  這時候村長和他大兒子大尿唧也過來了，大尿唧是治保主任，出了人命自然的過來看看，他在李嫂身上一頓亂摸，最後還把手插懷裏，點頭說：“嗯，沒有體溫了，應該是死了。”說著還擠出兩滴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