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轉折
局促間常笑並沒有說話，既然是古媽媽叫她過來，就是她有話要對自己說；常笑也不急，隻是在陳琦和姚瑤審視的目光下，卻也有掩飾不住的緊張。
其實，一路上，常笑想過很多種和古媽媽見麵後的情景，但姚瑤並沒有在她設定的名單之中；而此刻看到姚瑤得意的就坐在古媽媽的身邊，比陳琦離得還近些，常笑心下分析著絕沒好事。
再壞能是什麽，常笑心裏冷笑，最惡心的不就是上演一出電視劇裏爛熟的情節；不過為了自己與古越的感情，常笑還想爭取一下。
心裏想著對方可能的說詞，與怎樣禮貌不留壞印象回話，常笑靜靜等著古媽媽先開口。
靜靜的等著，見陳琦和姚瑤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幹坐著也不是個事，反正看姚瑤就知道不是好結果，早時晚死都是死，常笑選擇先說。
一張嘴，不知怎的，卻說了設想中最最落下乘的話，“不知伯母叫我來有什麽事”。
“叫常笑對吧”，座位上的古媽媽言語間透出一種莫名的犀利。
完全不是古越和她說的那般善良的樣子，想想也對，哪個媽媽不都是對自己孩子好，哪個孩子不都是認為自己的媽媽最好。
想著可能是大家族高高在上的特性，常笑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輕聲，“是的，伯母”。
看著常笑的反應，座位上的古媽媽有瞬間的愣神，曾經她也是一名演員，她承認常笑剛剛刹那間傳達出的淡然如菊的氣質，非常難得並且吸引人，尤其是男人。
畢竟是做過演員，座位上的古媽媽馬上找回理智，示意，“品嚐下我為你點的咖啡”。
聽話的端起咖啡杯，常笑淺淺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假意的笑了笑“很好喝”。
“哦，Hacienda La Esmeralda，竟隻得你一句好喝嗎，要不多喝點再品嚐品嚐”，座位上古媽媽的語氣裏帶著很多讓人不舒服因素。
不想承認是看不起，常笑覺得此時的自己很塵埃，卻不願做翻臉之類的貶低自己的素養，仍舊端起咖啡杯，喝了不大不小一口，然後放下咖啡杯子，什麽也沒說。
是的，她根本品不出什麽好啊壞啊的，可見他們之間存在著深深的差距。
也許古媽媽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吧，常笑心裏冷笑，古媽媽成功了，她已經有退卻的心了。
“品出什麽了”，座位上的古媽媽似乎很在意這個話題。
“很苦”，常笑喝出最多的是苦味，也許還有那些醇厚啊之類的，可此刻常笑隻想說苦。
在常笑不覺的時候，陳琦對二人點了點頭。
“苦就對了”，姚瑤嘴角笑容得意，大有要看好戲的精神頭。
不理解姚瑤不懷好意笑容的意思，常笑沒說話，看著對麵的三個人。
她們似乎都鬆了一口氣，很不好的感覺，常笑微微皺眉。
見姚瑤搖了搖座位上古媽媽的胳膊，常笑眼裏閃過懷疑，不是說姚瑤很怕古媽媽，什麽時候她們的感情這麽好。
拍了拍姚瑤的手，古媽媽看了眼陳琦後開口，“常笑，相信你是個明白的孩子，你，明白我說的意思”？
怎麽能不明白，用咖啡來暗喻，如此明顯的意思；常笑低頭沉默，然後再抬頭時眼裏冷冷的，張口，“明白”。
沒等常笑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座位上的古媽媽笑容明媚起來，示意陳琦，陳琦將事先準備好的現金支票放到桌上。
“你能陪著阿越這麽長時間，可見你也是個有心的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我古家斷不會不識你的好”。
見常笑絲毫沒有拿支票的意思，座位上的古媽媽繼續，“放心的拿著吧，像你這個年齡這種家庭的女孩子多留點錢傍身也是好的”。
“伯母，我還有話要說”，借機常笑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
“常笑”，陳琦叫住要繼續說下去的常笑。
本來，不管常笑說什麽，她們目標一致的三個人都不會聽的；陳琦就更加不想聽到常笑決心之類的話，陳琦認為那樣很做作，讓她看不起。
“最遲一個月內，姚瑤馬上會和胡帥結婚，這是古家與姚家共同的決定，憑借胡帥個人的能力，改變不了”。
見常笑震驚的樣子，很是符合陳琦的心裏，言語間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是內心驕傲的，希望你不會做出讓我們為難的事情”。
“他知道嗎”，常笑所指當然是古越。
“不重要，對於古家和姚家來說，事實最重要”，陳琦蔑視的看著常笑，笑常笑的天真。
目光掃過座位上的古媽媽，常笑的心涼了，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就那麽平常的坐著，她真的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一下嗎。
“媽，一會我們去吃星空吧，那裏心出了一個銀河套餐還不錯”，姚瑤很隨意的對座位上的古媽媽撒嬌。
座位上滿臉慈愛的古媽媽方說話，“哎呦，我兒媳婦說去哪就去哪”。
感覺到自己深深的受到打擊，常笑淚目起身，“對不起，我先走了”。
“慢著”，陳琦叫住常笑，“把錢拿走”。
“我不需要”，至少這點最後的堅持她要留住。
“不管你需要與否，我們隻要你拿著錢走就可以了，不然胡帥那裏對你念念不忘多耽誤人家夫妻感情；你知道的，若是他知道你為了錢與他在一起，忘記的也能快些”，陳琦提醒常笑。
“我說了我不需要”，常笑真心不想將一段感情用錢來物質化，她缺錢愛錢，不代表她見錢眼開媚金。
“你必須拿著”，說話的是座位上的古媽媽。
抬頭直勾勾的盯著座位上仍坐著的古媽媽，常笑的眼神這次不帶尊敬。
“若我說不呢”，她也是有脾氣的，常笑隻想表達她的不忿。
座位上的古媽媽要說什麽，被姚瑤拉住，嬌滴滴的一聲，“媽，我不想婚前就和阿越發生不愉快，看著我的麵子上算了吧”。
眼淚不爭氣的落下，常笑嘴角冷笑，她居然需要情敵姚瑤求情，嗬嗬。
她迫切的想要逃跑，
抽過桌子上的支票，常笑攥在手裏，“你們滿意了”，轉身要走。
“慢著”，帶著勝利的笑容，陳琦好不得意，“司機會送你回去，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收拾，然後司機和保鏢會帶你去機場，希望你是聰明人，不要惹出麻煩”。
咬著嘴唇，常笑嘴角的笑很落魄，“知道了”。
常笑剛走出咖啡廳，咖啡廳裏的三個女人，眼神互相示意，嘴角笑容得意。
想到什麽，姚瑤發問，“琦姐，她就喝那麽一點點能行嗎”。
“放心，怎麽也得對得起我的大費周章啊”，陳琦的眼裏滿是算計。
從進入車子裏，常笑的眼淚便止不住了，她想找古越說清楚，可是保鏢在，常笑感覺茫然無助。
大概是看不下去常笑一直哭，保鏢遞給常笑一瓶水，接過水沒想太多，哭得口渴的常笑大口喝起來。
喝完水，常笑試著和保鏢溝通想打電話，她無論如何也要給古越去個電話。
沒想到保鏢說，看著常笑不準打電話，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常笑便立即給古越去了電話。
電話這次接通了，不過常笑聽到的不是古越的聲音，而是杜朝陽的。
常笑：“朝陽，讓古越接電話”，帶著懇求。
杜朝陽：“笑笑姐，胡帥現在不方便”，語氣很虛。
常笑：“不方便，是什麽意思”。
杜朝陽：“笑笑姐，你應該見過胡帥母親了吧”。
常笑：“你知道”。
杜朝陽：“胡帥也知道，他是默認的”。
常笑：“朝陽，你說古越真的知道咖啡廳的事情是嗎”。
杜朝陽：“笑笑姐，胡帥說錢若是不夠，他還可以多給一些”。
常笑：“夠了，朝陽，幫我和他說永遠不見”。
掛了電話，杜朝陽感覺瞬間脫力，心裏不斷對常笑說著對不起。
因杜朝陽一貫的真誠，常笑不曾懷疑杜朝陽的話；“嗬嗬嗬嗬嗬”，嘲笑自己的淚水落下，常笑笑得淒慘。
車子剛好在新家停下，常笑看著昨天兩人還一起進出過的單元門，深覺諷刺。
她不要待在這裏，常笑非常的要逃離有幸福回憶的地方。
上樓後，常笑沒哭，還認真的收拾行李，整個人如同老僧般給人的寧靜淡遠感覺。
連一貫見過富貴人家悲歡離合的保鏢看常笑眼神都帶著異樣，不用看，雖然常笑沒哭，可她身上有一樣看得到的悲傷。但這悲傷顯得人更加的冷了。
不到半個小時，常笑就收拾完畢，拉著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讓保鏢帶她去機場。
路過小區的快遞公司，常笑將打包好的，揉得很皺的支票和一些東西郵寄給杜朝陽，並告訴快遞員麻煩過幾天再發貨。
站在機場門口，常笑犯難，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人受傷的時候，似乎特別想家，常笑也不例外，可她沒有家啊。
嗬嗬，果然她還是適合孑然一身。
在保鏢的催促下，常笑還是買了最近一班飛機去首都的機票。
順利的檢票，保鏢又將常笑拉出，然後和常笑一起目送常笑買的班次飛機起飛。
一頭霧水的常笑，這次被帶去了最近的客運站，監督常笑買貴江市的客車出發，然後保鏢給陳琦回話，著重說了句，放心已走喝了。
收起手機，車上常笑望著遠去的騰龍市，對著車子的玻璃淡淡笑了笑，她剛剛定了車子停靠的下一站去林陽的機票。
她們不就是想讓她走得遠點，悄無聲息點嗎，她成全她們就是。
聽說林陽好山好水，適合養心情吧，她要真正的旅遊放鬆。
聽到確認常笑已走的消息，陳琦將消息分享給姚瑤和那位古媽媽。
摟著那位古媽媽的胳膊，姚瑤心滿意足的喊了聲，“媽”。
被姚瑤喊媽的古媽媽，拍了拍姚瑤，“我女兒要的，媽都會滿足”。
一旁陳琦，斜視二人，很不屑的眼神。
古越這邊，忙著布置的他下午三點多方布置完畢，才發現時間快得超乎想象的快。
拿出手機給常笑去電話，語音提示不在服務區或已關機，古越猜常笑估計是馬虎大意，忘記給手機充電了。
話說常笑最近真的忘性有點大，眼神忽然一亮，古越想到懷孕的初期貌似也有記性不好的說法，遂咧開嘴角，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