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反駁
茜如第三次放下筷子，這飯真的不用吃了，除了這薑林，其他人一個個趕趟子的給那唐家姑娘打抱不平是怎麽回事。
“湯公子可是那唐姑娘的家人？”
“不是。”
“湯公子可是那唐姑娘的未婚夫？”
“當然不是，你可不要胡說！”
“那湯公子當時可在女賓席？”
“當然不是！”
“哦，”茜如慢悠悠的擦了擦嘴，“那湯公子鐵口直斷，我還以為您藏在某個角落看了全程呢。”
湯翊不屑的說道：“我自沒在女賓席，但是我在對麵男賓席看得清清楚楚。”
茜如慢悠悠又“哦”了一聲：“也還好湯公子未入仕，否則我大嵐恐怕又要多一個冤獄了，是由不問，調查不清，以心斷案，而不是以證據斷案，真令人害怕。若你問我當時何事，我便告訴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她掃了湯翊一眼：“真沒想到名滿長安的湯公子也隻是個嘴碎的長舌婦罷了。”
湯翊拍桌：“你！”
茜如仰起頭，粉嫩嫩的臉對著他：“怎麽，湯公子也要學唐姑娘，說不過便要動手？”
湯翊看著她的臉，哪裏能動手打小姑娘。
隻好氣急的又倒了一杯酒。
薑林拍桌直笑，這對話簡直了，她這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哪裏學的，這柳姑娘，太有意思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湯翊吃癟。
他喜歡，他就沒遇到過這麽有意思的小姑娘。
薑林在一旁笑得現場得氣氛一下緩和下來了，穆朝和穆定見狀，隻好訥訥的跟著幹笑。
薑林笑停之後，拍了拍湯翊的肩膀：“我覺得人家小姑娘說的很對，這事是你不對，事兒沒清楚便下定論要不得。”
湯翊白了他一眼，也給了麵子沒繼續說話。
茜如見狀又開始默默的扒著碗裏的飯送著羊肉煲。
一碗晶瑩的白米飯見底之後，她站起來向四人辭行。
“多謝穆大公子和穆三公子的招待，方才聽穆三公子說女賓那長輩已經知曉爭端，我還是盡快回正堂了，免得祖母擔心。”
薑林朝她擺擺手，隻張口不出聲，默默對她說了四個字：有緣再見。
茜如悄悄翻了個白眼，這薑公子的行為，還真像調戲小姑娘的登徒子。
湯翊則冷著臉不言不語。
穆朝招手叫來一個小廝，讓他帶著茜如主仆二人抄近路返回正堂。
目送小姑娘走遠之後，薑林轉頭便勒住了穆三的脖子問道：“你剛才臉紅什麽勁，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我跟你說，想都別想。”
穆朝見怪不怪的繼續夾菜送酒，這兩人年紀相仿，自小便是成日玩鬧。
穆三被勒得喘不上氣，使了巧勁翻過來推開了薑林的手，兩人電光火石的過了十幾招，最終穆三被薑林用膝蓋壓著背按在地上，敗北了。
兩人才拍了拍沾了灰塵的衣裳，坐回了席上。
穆三臉上還有碰淤的淤血，他不滿的說道：“薑林，都說了別打臉別打臉，都快過年了，一會我怎麽和母親說。”
薑林淡定的說：“你不會上點脂粉嗎？就你這三腳貓功夫，若不是我今日帶著傷，五招就把你拿下。”
“薑林，你看上柳家姑娘了？我和你說這小姑娘好看是好看，脾氣大得很，方才她在我都沒敢說，今日女賓席那她和人起了口角，前頭估計是那唐姑娘先砸了碗，她後來便潑了一杯茶在唐姑娘臉上，嘖嘖嘖，我瞧那被潑水的唐姑娘也夠丟臉的，估計半年不敢出門見客了。”穆三伸頭看著薑林。
湯翊心情微妙的說道：“薑林，沒想到你也是個以貌取人的人。”
薑林不怒反笑，吊兒郎當的說：“湯公子當然要選溫柔嫻靜、文采飛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但我不需要呀，隻需我喜歡即可。”
湯翊盯著他說道：“你連人家家裏什麽情況都不懂，就說喜歡即可。按你的情況，你要看上個小門小戶的，恐怕都下不了文定。你的親事你能做主？伯父伯母能做主？依我看以你的聖眷，怕不是要聖人做主賜婚。”
薑林沉默不語。
這倒是個問題，他得想辦法解決。
穆朝在一旁放下筷子，也說道：“這柳姑娘，應是戶部尚書柳晗章府上的大小姐，之前倒沒怎麽聽聞，但前些日子我們一直追查的案子，那歹人便是藏在蘭若寺，待我們追捕過去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我們，當時順手劫持的便是這柳家大小姐，想威脅咱們的人備馬備車讓他們走。”
“那之後似乎這柳姑娘在這些小姐的宴席中便開始受冷落了，高門貴女一朝蒙難，多好的題材，多少人用來當做談資。”
這穆朝，都訂婚了怎麽還天天打聽別家小姑娘！
薑林垂著眼睛看著杯中酒，手中一晃一晃的說道：“這事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穆朝不禁好笑，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薑林倒醋上了。
“這還不是你小濰姐，有次去參加了個什麽宴席，回來便和我說著柳姑娘太可憐了，巴拉巴拉和我說了一通。”
穆三聽完插嘴說了一句：“那這柳姑娘的確挺慘的，眾口鑠金。”
“那……那時候小濰姐有沒有替她講話。”薑林心情有些沉重，也不知道她怎麽度過那些閑言碎語的。
“當然替她說了些，可惜有些人其實隻是為了嘲笑罷了，並不願意聽這些辯解，後來小濰想去尋她開導下，但那次宴席卻找不到她了。”
薑林覺得他若是要求娶柳姑娘，路阻且長，這剛遭劫匪不久，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又被他挾持了一輪。來到穆府好不容易搭上話，自己這邊的豬隊友又把人給得罪了。
這可怎麽辦喲！
穆府內院正堂裏，氣氛略微凝重。
唐雯回來的時候整個眼睛都哭腫了，身上還有茶漬，祝氏一口一個心肝的摟著問是怎麽回事。
有些女賓見狀已找借口先辭行了。
現在正堂裏就剩幾家人。
祝氏見大女兒不肯說，便逼著問唐婧今日到底何事。
唐婧悄悄瞥了一眼坐在穆老夫人身邊的柳老夫人，低聲把事情說了一遍。
祝氏聽完大怒，這打人不打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這柳家小姑娘就這樣一盞茶潑到她女兒臉上，這潑的不是茶，而是他們唐家的顏麵。
但在穆府祝氏又不好鬧起來，隻好氣的隻瞪眼。
而柳老太太根本無心管祝氏的怒火，她的孫女出去了之後還未回來，她還想找人算賬咧，把她孫女氣走了怎麽辦。
因為柳老太太不住的向門口張望，因此茜如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時候她便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