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植物人
剛買的手機差一點又被我摔在了地上,好在林天宇眼疾手快我住我的手幫我抓緊了它。
電話裏傳來秋秋母親的聲音:“七月,七月你在聽嗎?”
林天宇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神:“在,阿姨,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趕過去。”
“在第一人民醫院。”
等我趕到病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秋秋,臉色紅潤,呼吸平穩,如果不是坐在她病床邊上的婦人在以淚洗麵,我會認為秋秋隻是睡著了。
“阿姨。”我喊了一聲那個正在哭泣的婦人。
她抬頭看著我,眼睛腫得和核桃似的,聲音嘶啞:“你是誰?”
我沉默了一會兒:“阿姨,我就是七月。”
“七月?”不僅是她,就連剛進門的一個中年男人也是驚訝地出聲,迅速上前,“你就是秋秋口裏的七月?”
我點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秋秋,她的鼻孔還差著氧氣管。明明前段時間還興奮地告訴我她終於要和爸媽出國旅遊了,可是眨眼之間,卻躺在了病床上。
眼淚止不住湧現出來:“秋秋她,秋秋她是怎麽了?”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前兩天剛從國外回來,秋秋還說要找你和你一起去打暑假工,說是她的男生介紹的工作。”那婦人哽咽說著,“我們也隨她,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我急了。
婦人忽而說不出話來,掩著麵低著哭泣了起來。
“沒想到她昨天午睡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我們趕緊送了醫院,搶救了一晚上,卻還是沒有讓她醒過來。她各項指標都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家族也沒有什麽遺傳病,醫生說她這樣一睡不醒的例子國際上也沒有幾個案例。”中年男人低沉著聲解釋道,“醫生還說……”
“還說什麽?”
“秋秋以後可能成為植物人了。”話音一落,中年男人於心不忍地別過頭,仰著頭吸了吸鼻子。
我被這消息震驚地後退,差點摔倒在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們看了秋秋放在床邊的手機,她最後撥打的是你的電話,可是你沒接。”秋秋母親對我說。
“昨天,昨天什麽時候?”我不由問。
“好像是一點左右吧。”她回憶道。
一點左右……
昨天那個時候,我在幹嘛?
我驀然想起那個恐怖的鬼來電,那陣陣尖細恐怖的叫聲,還有那道厲聲的警告聲。那個時候,我的手機已經被摔爛了。
我跌坐在了旁邊的病床上,如果不是那恐怖的電話,或許我還能接到秋秋的電話,或許可世界上哪來這麽多如果。
那麽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明明分別前還好好的,可是再相見,對方卻成了永遠醒不來的植物人,這樣的反差,簡直令人難以接受。
“秋秋一直跟我提到你,還有一個叫安小熙的女孩,她說她很高興能夠在大學認識你們。她還說”婦人突然噤了聲。
那中年男人也收到了妻子的眼神示意,走過去將房門帶上。
這樣的舉動,讓我和林天宇疑惑起來。
突然,那婦人猛地朝著我跪下:“七月,你救救我們家秋秋吧。”
我被嚇得不輕,手忙腳亂去扶她:“阿姨,您這是做什麽啊,阿姨,你快起來,快起來!您這樣我會折壽的。”
“七月,你老實告訴阿姨,你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她望著我,臉上還掛著淚痕。
我眼皮一跳:“阿姨,您怎麽這麽問?”
“實話說吧,秋秋在家裏就念叨著想要去什麽靈異社,說是她大學的好朋友和她喜歡的學長都是靈異社的成員。我當時出於好奇,就拜托在Z大教學的朋友查了一下,才知道Z大那個靈異社並不一般,裏頭的孩子都是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的。”中年婦人說。
“所,所以呢?”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天宇。
林天宇給了我一記“不要擔心”的眼神。
“我信佛,自然也相信鬼神之說。你如果是靈異社的成員,是不是能夠從另外的途徑救救我家秋秋?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救我家孩子!”秋秋母親顯然已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她的話無疑是在說正規方法不行,那就走偏門。
我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母親,卻能理解她的心情,那些去看八字算命的人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心態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確實和普通人不同,卻不能告訴他們,不是因為我不願意幫秋秋,而是我不能承認這些,否則哪天被當成宣傳八卦迷信思想的反社會份子抓進警察局,那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阿姨,您先起來說話。”我看了看林天宇,合著他一起將秋秋母親扶了起來,這才說,“阿姨,我不知道您為什麽這麽想,但是我和普通人真的沒什麽區別。我們成立靈異社也是為了研究民間怪談和奇怪現象,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大概就是我們天生比別人敏感些吧。”
“七月……”
“阿姨,秋秋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能讓我就她,就算拚盡全力也在所不辭,可是咱們也要講究一個方法,不是嗎?您這樣孤注一擲,如果哪天碰到了騙子怎麽辦?到時候不僅錢財盡失,還會耽誤秋秋的治療。”我苦口婆心勸導她。
秋秋的父親深深歎了口氣。
而她的母親再一次哭了,細細的哭泣聲不斷回蕩在房間裏:“我苦命的孩子,你醒醒吧,醒醒吧……”
看著他們這樣,再看看床上不省人事的秋秋,我真的很難受,眼淚也是吧嗒地往下掉。
就在這時,慕子彥急促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裏:“小心!”
他的話剛落音,一團黑影突然從秋秋的被窩裏躥了出來朝著我撲過來。
我尖叫一聲本能地用手臂在麵前,可林天宇卻眼疾手快把我往旁邊一扯,那團黑影幾乎擦著我的臉飛了過去,最後落在我身後的病床上。
再仔細一看,床上有個小小的東西,長長的尾巴,大大的耳朵,尖嘴猴腮的一張臉,還有綠幽幽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