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你緊張什麽
阮經威一身白色的禮服,配上燈光的效果,周身都帶著一層霧光,他五官精致柔美,一雙眼眸像瑪瑙般烏黑明亮,菲薄的唇泛著誘人的光澤,美的像是希臘神話中傳說的宙斯,馮夢如的手抬起,不由的撫了上去……
“我還以為馮小姐真的對男人冷淡呢?看來並非如此……”邪肆低佞的聲音響起,馮夢如的心跳都停了。
他怎麽來了?這是天晴的房間,他怎麽進來的?他何時進來的?
慌張的轉身,對上穆向天冰冷的眸子,那樣的冷,像是連空氣都被他凍結了,他一步步逼過來,逼到她無路可退,最後整個人靠在牆壁上,靠在天晴和阮經威巨幅的婚紗照上。
“馮夢如你真有能耐,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在床上的時候,心裏想著念著的都是他……”他一直覺得她心裏有個人,卻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阮經威。
多麽的諷刺,他穆向天也會有被女人欺騙的一天,而且還騙的這樣慘,這樣的沒有麵子。
馮夢如聽不下去,雙手捂住耳朵,情緒有些激動,“你住口,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穆向天俯身下來,手指摩挲著她的肌膚,“馮夢如你居然敢這樣的侮辱我,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
他的手停在她的頸間,似乎隻要一個用力,他就可以把她捏死,但她知道他不會,因為她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可是這次她是真的惹怒了他。
懲罰?她什麽樣的懲罰都能承受,但唯獨有一樣是她害怕的,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他附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你說明天你心愛的男人要是結不成婚,他會怎麽樣?”
馮夢如全身一冷,如跌冰窟。
天還沒亮,天晴就被叫起來化妝換衣服,馮夢如也是一樣,雖然懷孕了,可才有三個月,並不能看出來,所以她是今天的伴娘,想到昨晚穆向天陰戾發虛的樣子,馮夢如總是不安,甚至連眼皮都跟著不祥的跳了起來。
“天晴……”馮夢如握住天晴的手,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天晴看出了馮夢如臉色不好,以為她是被自己累到,連忙說,“小貓,如果不舒服,你就不要去了。”
看著天晴被化妝師塗抹的精致的小臉,望著她唇角淡淡的笑,馮夢如決定還是把話吞咽下去,並暗暗的對自己說隻是她敏感了,他昨晚隻是在嚇唬她而已。
“我好緊張,”馮夢如隻能這樣對天晴說,後者聽著笑了起來。
“我嫁人,你緊張什麽?”
“不知道,就是感覺心跳的厲害,”馮夢如的手都是涼的,這一點她沒有撒謊,真的緊張,相反天晴倒是很淡然,沒有喜悅,沒有激動,像是要參加別人的婚禮一樣。
是不是因為不愛,所以也沒有期待,就更沒有悸動?天晴心頭滑過一絲異想,但隻是轉瞬就強迫自己收神,從今天起她是阮經威的老婆,所以再也不許想他之外的男人。
兩個女人的目光重新移到鏡子上,看著一點點變化的自己,心都裏湧起說不清的感歎。
當陽光穿透窗紗照進屋子,天晴已經一切準備妥當,頭發被全部的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閃閃發光的冠飾映襯著她發絲烏黑,妝容不濃卻極其精致,柳眉彎月,明眸皓齒,凝脂的肌膚仿佛若吹彈可破,美麗的唇瓣像是朵含羞的櫻花,仿若等人來摘……
純白色的婚紗據說出自意大利名師之手,光曳地的長擺就有一米,胸口被無數朵小薔薇花包攏,在陽光底下,讓人有種置身花仙子下凡的感覺。
今天的天晴美的出塵脫俗,一邊的馮夢如都不由感歎,“丫頭,你好美哦!”
看著給自己整理婚紗的馮夢如,天晴握住她的手,“小貓,我終於嫁人了。”
“嗯!”馮夢如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人與人是講緣分的,雖然她和阮經威早認識,可他喜歡的人卻是天晴,這就是命運,抗爭不過的,“天晴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連帶著我的那份幸福一起……
後麵的話她是在心底說的,對於她們來說,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沒有彼此幸福是最讓她們安心的了。
天晴點頭,心卻在這一秒沉重起來。
幸福,她可以嗎?會嗎?
一直平靜的心忽的躁動起來,讓她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鬆開了馮夢如,天晴走到床邊,怔怔的望向窗外……
馮夢如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招呼著其他的人離開,給她留出單獨的空間——
隻是想靜一靜的,可是不由的就想起了那個人,想起她爬上他的車子求救時的情景,想起她掉入水池,他見死不救的淡漠,想起他在三千公尺的求婚,想起車禍之夜的相互依靠……
她以為那些事都已經忘記了,可此刻才發現每一件都是那麽的清晰,清晰的就像是發生在昨天,清晰的仿佛他說的話還響在耳邊……
猝不及防的,眼淚滴落下來,砸在手背上,她低頭看著手背上摔碎的淚珠,心裏突如其來的一陣絞痛……
他和她結束了,在她答應嫁給阮經威的那一天,他和她就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床頭上的電話猛的響起,天晴一驚,聽到電話那端阮經威的聲音傳來,她的心有瞬間的落空……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期許什麽?
“想我了沒有?”阮經威柔軟的聲音,帶著少許的調皮,拉回了天晴的心智。
雖然天晴住在阮家,但按照傳統的風俗,結婚之前新娘和新郎是不許見麵的,所以阮經威雖然就在門外,可還是隻能打電話。
天晴將手放在胸口,努力平壓著自己的心,“嗯……有些緊張……”
真的有些緊張,特別是在聽到阮經威的聲音之後。
門外的人傳來笑聲,說道,“其實我也緊張……”
聽著他的笑,天晴心底那絲不安沉澱下來,阮經威是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明知道她不堪的過去,卻全然不顧的接受,還盡其所有的給她最好的,她還有什麽不滿足?還有什麽可奢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