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男人靠邊站
熱氣伴著顫栗讓天晴全身痙攣的瑟縮,反手掐住他的後背,隻聽他悶哼一聲,再然後是眼前一片漆黑——
戰雲傑的痛呼被電梯突然的事故掩蓋,狹小空間裏的人發出驚悚的尖叫,天晴也跟著心慌,還沒來及害怕,身體就被一個懷抱結結實實抱住,然後是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別怕,有我。”
這一刻,嗅著熟悉的氣息,聽著他胸膛緊實的心跳,天晴竟忘記了要推開他,反而覺得被他這樣抱著,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和惶恐。
身邊的嘈雜聲不絕於耳——
“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什麽破電梯,我要投訴……”
“好難受啊,我怎麽有窒息的感覺?”
……
天晴聽的心驚肉跳,手揪住了他的衣衫都不自覺,戰雲傑感覺到她的顫栗,更緊的擁著她,並吼了聲,“吵什麽?”
嘈亂的空間因為他這一聲而安靜下來,天晴就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動,再然後是他按動了緊急報警。
沒有人再吵了,可是這漆黑中的寂靜更讓人心生懼意,天晴感覺到他擁的她更緊,然後聽到他在耳邊說,“別怕,一會就有人來救我們。”
他知道她是個膽小鬼,怕死的膽小鬼……
雖然是這樣,可天晴仍覺得恐怖,她怎麽就那麽倒黴,剛才在試衣間險些被天潔掐死,現在又要這樣被困電梯,她這是招惹了哪位倒黴神?
仰頭,天晴想看清他的樣子,可是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聽到她耳邊他咚咚的心跳,不知為什麽,這一刻,她忽的產生了就此困住,再也不要出去的感覺。
“昨天晚上,我……”戰雲傑的聲音響起,“我……”
他想問她,昨天晚上他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可是他又突然開不了口,他怕說了不該說的,後麵的路再也沒法往下走。
雖然他隻說了一半,可天晴似乎已經明白他要問什麽,有苦澀在喉嚨處散開,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她開口回他,“昨天晚上你喝多了,你說要結婚……說她要我做伴娘……”
刹那,戰雲傑隻覺得心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他居然說了這些?怪不得今天一大早的她就跟天潔來試禮服?
“這算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不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拒絕,”忍著心被揉碎的疼,她再次開口,他卻聽不下去。
怎麽能這麽殘忍?他居然對她說了那樣的話……
低頭,哪怕在黑暗中他依然精準的捕捉到她馨香溫熱的唇瓣……
俯首吻住了她,阻止她再說下去。
她不知道,他的心在聽到這些話後有多疼?
雖然電梯裏被困的人不像剛才那樣慌亂,可仍是躁動不安,偶爾還有人不死心的拍打著電梯的門,似乎想要出去,所有人的心都係著自己的安全,誰也沒有在意角落裏的兩個人在說什麽,幹什麽?
戰雲傑將她緊緊的抵在角落裏,身體為她撐開,撐出一片安全的天地,他的唇碾磨著她的,小心中又帶著幾抹急切,幾縷溫存,還有嗬護……
他好怕她會推開他,再也不要他的碰觸……
他知道自己已經把推她推到了絕望的邊緣,隻差一步,他們之間就再也萬劫不複。
可是沒有,除了她的驚悚和不知所措外,她並沒有抗拒他,心裏有些激動,雀躍,還有欣喜……
天晴一手撐在他的胸口,分不清是想拒絕還是想抓住他,許是沒有光線的原因,天晴似乎忘記了他給的傷,他給的痛,此刻隻有他的氣息,她想要的溫暖……
可是這周圍都是人,她又好害怕好擔心,這種感覺讓她心跳加速,有種在大庭廣眾下做壞事的忐忑和不緊張……
可是,她又好像……很喜歡他的吻。
腦子裏一片空白,有很多東西無從分辨,隻有茫然的跟從,跟從他的節奏他的氣息,沉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到周圍的一片驚呼,有道亮光照了進來,電梯的被打開,他的吻也停了下來。
他們都氣息不穩,他的鼻尖還抵著她的,隻是他閉著眼睛,一片回味的神色……
人已經向外湧,周圍的空間變大,外麵的聲音也湧了進來,天晴清晰聽到天潔尖銳而慌亂的聲音,“雲傑,你在裏麵嗎?雲傑,你聽到了嗎?”
刹那,天晴如被針紮,一把將還抵著自己的男人推開,然後退離他好遠的距離,隻是那樣看著他,眼神裏一片慌亂和迷離。
戰雲傑倚著電梯壁,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唇上還有她的味道……
忍不住伸手去觸,似乎想永久的留住……
“雲傑,雲傑……”天潔的聲音更近了。
天晴抬頭,看到了著急的女人,聽著她親昵而焦急的呼喚著身邊的男人,一股濃濃的失落瞬間溢滿了胸口。
她怎麽就忘記了,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
她怎麽就忘記了,是他不要自己了?
忽的有些惡心自己剛才那樣忘我的和他親吻,別過臉,天晴用手背重重的擦拭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想把他留下的味道全部擦幹抹淨。
“出去了,”就在天晴正暗自生氣的時候,他的聲音響起。
天晴想說不要他管,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在了掌心,如被蠍蟄,她一把甩開,“別碰我!”
那語氣全是厭惡……
戰雲傑失愣之際,天晴已經快速的跑開,不知該跑去哪,反正這裏一分一秒她都不要呆了。
跑的太急,與人撞個正著,撞的她鼻尖酸澀的疼,有股熱液順著她鼻腔直竄眼眶,天晴一邊想著自己真倒黴,一邊忍不住開口罵人,“你走路不長眼啊?”
“是你撞的我,如果說走路不長眼,也是小姐你而不是我!”
天晴愣住,這聲音……
抬頭,對上阮經威戲謔的臉,天晴才發現是他,頓時眼眶更紅了,不過她也沒有掩飾,讓眼淚肆意流淌,一邊掉眼淚一邊說,“好痛,我鼻子撞壞了,你要賠。”
阮經威雖然不敢確定這一下是不是真的把她撞疼了,但是她哭的樣子很不正常,伸手攬過她,走到大廳一邊的休息沙發上,“賠,我願意把我整個人都賠給你。”
他總是這樣沒正經,可天晴卻覺得溫暖,剛要伸手捶他,卻看到走出來的兩個人,天潔緊緊箍著戰雲傑的手臂,一邊走一邊說,“雲傑,嚇死我了,我好害怕你有事。”
說這話的時候,天潔仰視著戰雲傑,那樣的姿勢和眼神帶著崇拜,滿足,還有幸福,這樣的天潔是天晴不曾熟悉的。
她應該是真的愛戰雲傑吧?
如果不是,她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喂,你看什麽?”阮經威發現天晴的目光飄遠,剛要吼她,天晴卻伸手把他的嘴捂上,在戰雲傑看過來的時候,她把臉埋入他的懷裏。
“怎麽了?”阮經威搞不清這樣的狀況。
直到戰雲傑和天潔走出大廳,天晴才鬆開他,順著她的目光,阮經威看到透明玻璃外麵坐上車的兩個人,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新聞,便明了一切,“這下你總該死心了吧?”
天晴愣住,直到戰雲傑的車子消失的不見蹤影,天晴才收回目光,“阮經威能再幫我一次嗎?”
阮經威看著她,沒有立即回答,半天才問了句,“幫你可以,我要好處費。”
“以身相許,可以嗎?”天晴苦澀的一笑。
阮經威有些意外,不過接著就湊近她,“我可是求之不得……什麽事,說吧!”
光線不明的酒吧,神色俊冷的男人端著酒杯,打量著對麵神遊的男人,冷哼一聲,“不想結就不結,幹嘛把自己搞的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
戰雲傑聽到這話,回神一笑,那笑裏落寞無限,“你以為誰都像你,拿女人當寵物養。”
穆向天勾了勾唇角,“當寵物養怎麽了,她樂意。”
“樂意?”戰雲傑不恥的冷笑,“老穆你現在也不要把話說的這麽滿,別給我說讓她生孩子是純粹想給你傳宗接代,你那私心別人不懂,我還會看不出來?”
晃了晃杯裏的紅酒,穆向天不語,目光透過紅酒的光澤,又看到了那張倔強的小臉,還有那怎麽也暖不熱的眼神,“有了孩子,早晚會讓她收心。”
“未必,”戰雲傑將杯裏的酒飲盡,“女人要是狠下心來,男人都靠邊站。”
“沒聽說過嗎,虎毒不食子,”穆向天眼裏透出一抹精銳的光來,像是一頭野獸看到獵物時露出的誌在必得的傲氣。
戰雲傑搖了搖頭,隻說了句,“你不懂女人。”
“你懂嗎?”穆向天反問。
聽到這句話,戰雲傑沒有一點優越的炫耀感,卻是低歎一聲,“老穆,有些事你不懂。”
“我當然不懂,人家都說我老穆是個瘋子,其實戰三你才是,”穆向天說完,目光定在戰雲傑的頭上,“你那瘤子準備帶到棺材裏嗎?”
戰雲傑看他,似乎意外他知道了這件事,不過他並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隻說了句,“老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記得幫我照顧一下她。”
“誰?”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