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刻在心上的傷
半夜,天晴翻身換個睡姿,最近不知怎麽了,她總是睡不踏實,說睡著卻像是一直醒著,說醒著其實還在睡著,有涼氣往被子裏鑽,她伸手去扯被子,卻觸到一抹冰冷,朦朧的睡意頓時全無,驀地睜開眼,看到一抹黑影矗立床前。
她一驚,並沒有尖叫出聲,因為她已經從氣息裏辨別出是誰?
濃濃的酒氣順著呼吸進入她的胸腔,她皺眉,他這麽晚了不睡,原來喝酒了。
睜開的眼迎上他的眸子,烏黑明亮,像是這世上最晶亮的鑽石,天晴的身子往被子裏又縮了縮,聲音帶著未睡醒的慵懶,“這麽晚不去睡,在這裏裝鬼嚇人嗎?”
輕濡的聲音透著嗔怪,落在戰雲傑耳裏似乎是抱怨他吵到她的睡眠了。
聽不到他的回應,天晴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又發什麽神經,嘟了下嘴,“願站就站吧,我睡了!”
說完,她翻了個身,剛要閉上眼睛,卻感覺背後一緊,他竟貼了過來,擁住她,刹那,天晴全身崩緊,掙紮了兩下,卻換來更緊的鉗製,天晴聲音顫抖,“你,你去睡吧。”。
“在這睡,”他終於開口,不知是不是喝的太多,聲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啞。
“回你房裏,”天晴拒絕的話脫口而出,而他的回應則是拉開被子,直接鑽了進來。
他還穿著外衣,衣服上帶著空氣的涼意讓她很不舒服,推著他抗議,“你身上好冷。”
“你給我暖熱,”他霸道又無理。
“我不……你還穿著衣服,”天晴後麵話裏的意思是你身上的衣服太涼,而某人卻不這麽理解,將她翻轉過來抱著。
“那你給我脫掉!”
“……”
他喝了白酒?要知道他很少喝白酒的……而且他不能喝白酒,他的身體不好,他難道忘記了嗎?
“戰雲傑……”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張嘴了,卻不知該說什麽。
“我要結婚了!”
刹那,天晴有種血液被抽空的感覺,手不自覺的揪緊身下的床單,可是卻絲毫不能緩解她的疼,她胸口的窒堵。
“天晴……”他叫她,想去扳她的臉,看清她的反應,可是下一秒卻感覺她雙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再然後是她的臉緊貼著埋入他的頸間。
“非要這樣傷我,你才甘心嗎?”她終於問出口。
他身子一顫,然後聽到自己的心如摔碎的琉璃一點點碎開的聲音,不是一下子碎掉,而是一絲一密的裂開,卻比完全碎掉更折磨人。
長久的沉默,讓她的心終如死灰!
“恭喜!”她顫抖的出聲,可是這兩個字卻讓戰雲傑心如刀割。
“天晴……”
“她要你做伴娘……”
她尖銳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後背,他痛的一抽,卻是聽到她說,“好啊!”
如果這是他和她最後的結局,那麽不論他提什麽樣的條件,她都會答應。
戰雲傑,這是我最後一次能為你做的,最後一次……
“對不起……”在她最後迷失之前,隱約聽到耳邊他似啜似泣的聲音,可是她已經不想去分辨這是真的,還是幻覺?
早上戰雲傑睜開眼時,隻覺得頭似裂開一般的疼,四下看去,才發現這是天晴的房間,隻是身側已經沒有人。
甩了甩頭,努力想回想起昨晚的點滴,可是想不起來,一點點都想不起來。
望了眼床邊整潔的衣物,戰雲傑吐了口氣,濃重的酒氣讓他不舒服的蹙眉,赤著身子去了浴室,沐浴過後的他清爽很多。
下樓,吳媽已經將早餐端到桌上,“少爺,吃早飯吧!”
“嗯!”戰雲傑應了聲,四下去看並沒有見到天晴,問道,“天小姐呢?”
“你說哪個天小姐?”
吳媽的話讓戰雲傑一怔,眉頭皺了皺,“天晴。”
“哦,她一大早就被天潔小姐叫走了,說是去試伴娘禮服,”吳媽的話讓戰雲傑的手一顫,杯裏的牛奶險些灑了。
試伴娘禮服?她知道了嗎?
心頭閃過一陣慌亂,戰雲傑起身向外走。
“少爺,你的早餐……”吳媽追著出去,卻看到戰雲傑車子一溜煙的消失。
婚紗店,天潔一襲婚紗似夢似幻,天晴看的暈眩,卻更是心痛,其實天潔真的很美,美的讓她羨慕,雖然天晴不喜歡這個姐姐,但是真心羨慕她,她的身上就像是籠了個光環,此刻穿著婚紗,更讓人覺得她是無人能及的公主。
“天晴,你說我這婚紗好看嗎?”天潔看向失神的天晴,唇角帶著炫耀的笑。
“嗯!”天晴應著。
“你說雲傑會喜歡嗎?”
“……”天晴咬唇,剛要點頭之際,便感覺到身邊一股子冷冽的氣息逼近,抬頭,觸到一張俊美的臉,連同昨晚那些歡愛的痕跡都一同迸現,天晴的胸口頓時猶如被重物鈍銼一般。
疼,向著四肢漫延……
天潔在看到戰雲傑的刹那,臉色也微微一變,但隻是瞬間,便又恢複如常,甚至還刻意翹起嘴唇,雙手提起婚紗向他跑過來,臉上帶著全世界最幸福的笑,“雲傑,你怎麽來了,我覺得你忙,所以沒叫你,”說的那樣理所當然,仿佛他們是多麽恩愛的情侶。
戰雲傑臉色陰冷,目光一秒都不往她臉上停留,“誰讓你帶她來的?”
這個她是指天晴,他忘記了昨晚醉酒後說的話,忘記自己早已告訴了她一切,現在這樣,隻是怕她會受傷,卻不知那傷昨晚他已經親手刻上。
天潔在聽到這話以後,提著婚紗的手收緊,不過麵色仍是不改,平靜的說道,“我帶她來試伴娘禮服啊?你看那一排都是我讓我設計師設計的,如果她不滿意,還可以再設計。”
多麽的體貼大方,一個伴娘服都要這樣的興師動眾,不知道的會以為天潔有多仁愛,連對伴娘的禮服都這樣用心,可天晴和戰雲傑清楚,天潔對於伴娘禮服之所以這樣大手筆,不過是想炫耀自己至尊的地位,還有就是對天晴的羞辱。
戰雲傑蹙眉,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婚紗店服務員,對於天潔的話無以反駁,可是內心真的反感,瞥了眼站在天潔麵前如小女傭的天晴,他聲音柔軟下來,“試好了嗎?”
天晴沒有抬頭,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自然不知道這話是問她的,見她沉默,戰雲傑伸手握住她,“我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