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阮經威的轉變
怎麽這麽冷?天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仍無法抵禦那冷風像淩厲的刀子一樣切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覺得又累又冷,身上又開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找了個角落,她想休息一下。
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的原因,很多的商店都過早的關了門,天晴望著這黑沉沉的天,有種暴風雨要來的感覺。
正想著,就感覺有什麽冰涼落在肌膚上,抬頭望去,竟是雪花……
下雪了!
天晴僵硬的臉露出歡愉的笑,她喜歡雪,喜歡雪花的晶瑩,喜歡雪花的自由……
伸手去接住那雪花,一片一片,像是頑皮的精靈,連帶著她心頭的鬱結都跟著這份自由而慢慢消散,這一刻,天晴伸出手,從蜷縮的角落走出,仰頭,與雪花來個最最親密的接觸。
雪越下越多,落在她的臉上,被她肌膚的溫度燙化,天晴微微低下頭來去擦拭著雪水,也正是這一瞬間,她整個人頓時僵住……
阮經威……
竟然是他,他怎麽在這裏?而且他那望過來的眼神目光分明是看了她很久,很久。
天晴全身一繃,有種呼吸驟停的感覺,可是下一秒,她就衝過去,衝向那道身影。
從來都覺得阮經威對她是可有可無,可是此刻看著馬路對麵的他,天晴竟發現自己很想他,想念他的寵他的溺,他的賴皮……
看也不看紅綠燈,也不管身邊車子呼嘯如飛,天晴就直直的向著對麵路去——
馬路上有條不紊的秩序被打斷,頃刻間,刹車聲音,按喇叭聲音,還有司機的咒罵聲一同響起,充斥著整條街道,打破了雪夜的靜謐。
天晴不去理會,滿眼的隻有對麵的人,終於跑到他的麵前,站定,氣喘籲籲之間,呼出濃重的白霧,她聲音顫抖,“經威……”
叫出他的名字刹那,天晴真的想哭,胸口頓時也湧起缺氧的痛……
她終於發現他的好了,在這一刻。
可是站了好一會,天晴才發現不對,她跑過來的時候,以為他會將她擁進懷裏,或者罵她這些天跑哪去了,但是沒有,他隻是看著她,漠然的看著,臉色如這漫天白雪般沒有任何色彩。
天晴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又顫抖拽住他的衣袖,“經威,是我啊!”
阮經威一動不動,像是座被石化的雕塑。
“經威……”天晴又輕喚一聲,伸出手去,想替他撥開額頭被雪水打濕而耷拉在額前幾乎遮住眼睛的頭發。
幾乎……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額了,然而就在這幾乎的瞬間,眼前的人猛然一個後退,讓她的手就那樣停在半空。
“經威,”天晴有些不敢相信他的這個動作,帶著排斥,厭惡,甚至還有怒意。
阮經威的眼眸動了動,接著就見他好看的薄唇上揚,露出譏諷的笑來,口氣更是充滿了嘲弄,“嘖,這不是戰氏集團總裁的情人嗎?怎麽會在這裏?不會是戰總這麽快就厭倦了,被掃地出門了吧?”
天晴隻覺得身體被什麽重重一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阮經威,這樣羞辱她的話,他怎麽說得出來?可是他的笑,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如此。
其實他沒說錯,她就是被掃地出門了……
不過,阮經威一直知道她和戰雲傑的關係,他不該這樣的,“經威……”
天晴再次叫住他的名字,卻是不知道該些什麽,隻能哀傷的看著他,酸澀的感覺卻是漸漸模糊她的視線,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眶裏跑出來,和著冰冷的雪水從頰邊滾落。
“你走吧!”阮經威開口,整個人也低下頭去,再也不看她一眼,“我阮經威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做一個傻蛋,被你捏在掌心裏耍著玩了,你想愛誰愛誰,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從此再也與我無關……還有以後在路上碰到,請當作從來沒有認識過我這個人。”
“經威……”天晴幾乎不相信這番話是他說的,前些日子他還卑微的求她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能陪在她身邊,可今天卻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他是怎麽了?
她想問他,可是她的喉嚨像被梗了一塊大石頭,重的她幾乎無法呼吸,就算是呼吸,也會痛的要死。
雪下的更大了,大片大片的有些肆無忌憚,可天晴此刻好感謝這場大雪,因為隻有這樣,她才可以站在這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和著雪水肆無忌憚的落淚。
“天小姐保重吧,我祝你和戰先生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說完,阮經威轉身,絕決的身影不帶一絲留戀。
“經威……”天晴想叫住他,想伸手拉住他,可是她開不了口,也伸不出手。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在天地間織起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網,模糊了這萬物風景,也模糊了她的視線,阮經威的身影在她的視線裏越來越遠,遠的似乎再也觸不到。
抬腿就要衝過去,卻被人緊緊的扣住了手臂。
緩緩回頭,天晴迎上戰雲傑冰冷而森寒的雙眸,她重重的抽了下,聲音微啞帶著絲驚訝,“你……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該來嗎?”他眼角的餘光掃過那個就快要消失的身影,戰雲傑滿臉陰霾的看著她冷笑,淩厲逼人的眸光幾乎讓她的心髒停止跳動,“天晴,我允許你走了嗎?”
他的聲音還有他整個人那麽的冷,像極了這個寒夜的雪天。
天晴瑟縮了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允許我走,你留著我是準備讓我和她共侍一夫嗎?”
天潔問她的話,現在被她拿過來反問戰雲傑。
“你不配,”很無情的三個字讓天晴愣住,再然後就聽到他對身後的向文山說,“帶她回去。”
又是那樣的強勢,讓天晴驚悚,她本能的抬頭望著阮經威離開的方向,想向他求助,可是人來人往的街道,此刻卻一片空蕩,再也沒有阮經威的身影。
天晴有些不甘心,轉動著眼珠子,慌亂的四下尋找,終於在十字路口的紅燈處,她看到了他,“阮經威救我,經威……”
她拚命的喊,更想向著他逃過去,可是她的手卻被戰雲傑死死的拽著,她用力掙紮,但是扣著她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阮經威麵前的紅燈變成了綠燈,他抬起腿來,看著他要走,天晴更急了,轉頭對著戰雲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張嘴對著拽著自己的手腕咬下去,他吃痛的一鬆,她借機想逃,可還沒抽開,又被他重新握住,急火攻心的天晴想都沒想,對著他就推下去。
“咣——”坐在輪椅上的戰雲傑被她這樣一推,輪椅向後倒去,碰到路邊的石階,然後輪椅側翻。
“總裁……”一直坐在車上,靜觀其變的向文山看到這一幕,慌亂的跳下車,而天晴也因為這一幕而忘記了逃走,隻是傻在原地。
“還不過來幫忙!”向文山的一聲低吼,讓天晴回神,她快速跑過去,把戰雲傑從地上扶起,又和向文山將他架到輪椅上,而此時的戰雲傑一身的泥汙,更該死的是他額頭被路邊的石階撞出了個大包。
“總裁,我帶你去醫院,”向文山也嚇的臉色蠟白。
“不去,”戰雲傑冷然一聲,然後說道,“帶她走!”
這次她很乖,連反抗都沒有,她隨他上車,車子啟動的瞬間,她再次望了眼剛才阮經威站著的地方,這次真的沒有了他。
阮經威……
眼前浮過他剛才漠然的樣子,天晴不知道他突然間這是怎麽了?
身邊的男人哪怕在溫暖的車裏,也全身向外迸發著寒氣,天晴知道她又惹怒他了,身體向車座一側靠了靠,天晴努力與戰雲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車內的暖氣烘趕著寒冷,越來越暖,天晴卻覺得被凍過的肌膚如割肉似的疼了起來。
窗外,漫天雪花,漆黑的夜色被城市的霓虹映照的五彩斑斕,還在營業的店鋪有悠揚的歌聲飄出,三三兩兩的情侶相擁著歡跳,笑鬧,開心讓人羨慕。
一路沉默,車子駛入戰家別墅,還沒下車,就遠遠看到站在門口的天潔,隔著車窗,天晴都能感覺到她雙眼裏流露出的恨意,恨她搶走了戰雲傑,可是天潔並不知道如果這個男人真是她的,那是誰也搶不走的。
向文山打開車門,扶著戰雲傑先下車,爾後看向天晴,她也很順當的下車,甚至主動從向文山手裏接過戰雲傑的輪椅親自推著,經過天潔的時候,天晴沒有看她,兩人如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擦肩而過。
“雲傑,你這是怎麽了?”隨後進來的天潔,第一眼就看到了戰雲傑的狼狽,還有他額頭上的傷。
戰雲傑瞥了眼身邊低頭的女人,一把拽過天潔,她跌坐在他的身上……
“給我洗澡!”
聽到這話,低著頭的天晴抬頭,卻見天潔短暫的驚愕後,臉上綻開了如花的笑靨,而後是她得意的衝著天晴一笑,推著戰雲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