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的女人
結束?
在戰雲傑的世界上,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說結束,他鷹雋的眸子看過去時,那道纖細卻脊背挺直的身影卻已經閃身門外,而他的唇角卻多了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拿起床邊的電話,按了串號碼,不等對方開口,戰雲傑便發話,“向文山,過來接我!”
天晴剛走出醫院,兩道車燈便迎麵亮起,那刺眼的光頓時讓她眼前一片空白,緊接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慌,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麽,她拔腿便向後跑,隻是還沒跑兩步,小身子被便兩個彪形男人架了起來。
“放開我,”天晴劇烈的掙紮,聲音裏早已帶著驚恐的嘶裂,卻是沒有讓架著她的兩個男人有任何觸動。
一道低沉男音自身後傳來,透著讓人發顫的冷然,“二小姐,還是乖乖回去,別讓我在中間不好做。”
說話的男人叫雷豹,外號禿頭,也是賴八的手下,整天就是收錢做一些非當勾當,不論是殺人劫貨,隻要給錢就做。
“放開我,我不回去,”天晴的眼裏蔓出驚恐來,她不敢想像要是自己回去了,將麵臨的是什麽。
雷豹冷然一笑,“那就由不得你了!”然後使了個眼色,天晴便如隻小雞般的被兩個男人架著往身後的車子去走。
“放開我,我不回去,放開我……”天晴仍不放棄的掙紮和呼喊,最後攀住門邊,死活也不鬆手。
有車燈照了過來,雷豹似乎發現了什麽,抬手猛的一磕,天晴攀著車門的手指仿佛斷裂似的驟然一痛,鬆手,然後整個人便被丟進了車裏。
從醫院裏出來的向文山遠遠的便看到了被燈光照的極亮的禿頭,嘟囔了句,“雷豹……”
“你說什麽?”戰雲傑抬眸。
“雷豹那個混蛋,不知道又要幹什麽壞事,”向文山說著搖搖頭,似乎對這種人渣行為極為不恥。
“停車!”戰雲傑的黑眸忽的閃出兩道淩厲的寒光。
跟了戰雲傑多年的向文山已然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車子極其伶俐的停在了雷豹的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向文山下車拉開車門,一身黑衣的戰雲傑走下來,嘴裏叼著顆雪茄。
雷豹已經看到了戰雲傑,偷偷的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便上前擋住戰雲傑靠近的步子,“原來是三爺,你這麽晚……”
黑色的車膜擋住了車裏的一切,戰雲傑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但他就是有種預感裏麵有人,“禿頭,放人!”
“三……”雷豹沒料到戰雲傑會這麽直接。
“放人!”這次是向文山說話,他筆挺的身子立於戰雲傑的一側,臉上卻是橫肌怒生。
“三爺,你這樣,我不好做啊,”雷豹知道戰雲傑,這樣的人是他惹不起的,昨晚就是因為他才害他失手,今天要是再這樣失手,他真是沒法給天家交待了。
戰家惹不起,可天家也不是好惹的,一時間,雷豹犯了難。
“這個應該夠了吧……”向文山的指尖多了張紙片,昏暗不明的光線下,那上麵的零讓雷豹一陣眼暈。
“夠,夠了……放人,快放人!”雷豹話音才落,天晴便被丟了下來,而她看到戰雲傑的刹那,幾乎本能便撲過去,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車子在黑色的夜中如蛟龍穿行,天晴緊貼著門邊,纖細的身子在窗外掠過的光線裏,猶如被切割開來,渾身透著寂寥的冷,一雙眼睛更像是空洞的城,一直盯著車窗外。
她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真的會對自己一再的痛下殺手,這些年來,她在天家名義是二小姐,可實際上也就是個臨時血庫,隨時供姐姐需要的血庫。姐姐天潔,大她三歲,卻自小患上了先天性再生貧血,天家不是拿不出錢給天潔治病,隻是她患的這種病很罕見,就連骨髓配型都找不到合適的,為了維持天潔的生命,唯一的辦法就是輸血,對於輸血費天家自然是支付的起,隻不過在父母眼裏,天潔那樣的高貴,就連血也是要高貴的,那些在血站裏的血在他們眼裏都是肮髒的,根本配不上天潔,所以她這個和天潔流著同樣血統的妹妹,便成了免費且合格的供血者。
在天晴的記憶裏,對於獻血簡直就像是生病打針一樣平常,甚至這些年,隻要自己獻血能讓父母開心,能讓姐姐健康,她從來都沒有任何怨言,甚至就連父母要抽她的骨髓,天晴也是同意的,隻是有一天,她無意中聽到了父母與醫生的談話,他們根本不是要她給天潔做骨髓移植,而是要骨髓百分之百的置換,就是要將天晴的全部骨髓置換給天潔,而她的結果那就是死。
讓她當血庫,她認了,可卻怎麽也想不到,父母居然要她的命……
心底的寒像是從骨頭縫時冒出來,讓她全身抽搐的痙攣。
這些年,她在天家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容忍,她幾乎不會哭,因為眼淚是流給心疼自己的人看的,而她從來都沒有人疼惜,如果在天家還有一點點溫暖的話,也就是隻有小叔,雖然那份溫暖極其寂寥,卻也讓天晴覺得彌足珍貴。
想起小叔,天晴灰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溫潤,而車子已然停下,金冠酒店門口的服務生看到戰雲傑的車子,快跑過來,恭敬的打開車門,戰雲傑徑自下車,沒有任何言語,更沒有看她一眼,從他救了她以後,他根本就沒有說過一個字,她於他來說,仿若就是不存在的空氣。
天晴望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想著剛才雷豹對他的唯唯諾諾,已然明白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幾乎是瞬間,她就打開車門,追了過去。
今晚的事讓天晴徹底明白,天家是鐵了心的想要她的命,她躲過了今天,躲不過明天,除非她找到更大的依附……
戰雲傑走進電梯,在電梯門幾乎要關上的時候,一道身影忽閃過來,電梯門重又打開,而天晴已然站在他的身邊,嬌小的臉上還掛著驚恐的灰白,顯然是被剛才的劫持嚇到了,隻是一雙眼睛依舊烏黑明亮,不同的是看向他時多了份怯懦。
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
戰雲傑在心底一聲冷吡,聲音也陰鬱低沉,“你可以走了!”
“不——”幾乎本能的,天晴便緊緊拽住戰雲傑的衣角,在他眸底也閃起簇簇的陰冷時,天晴垂下眸子,聲音低了下來,“我做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