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時日無多
周庭笙對沈妙傾就存在那麽點陰影,對她隻想避而遠之,所以她一進門就盡可能回避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現在沈妙傾都已經點名了,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說幾句話。
“回夫人,我們已經詢問過會長的貼身侍女了,她親口承認目睹了現場,並沒有目睹殺人全過程。”
“也就是說她隻看到祁會長身死,並沒有看到督長開槍殺人。”
抓到重點,沈妙傾說道。
“正是。”
周庭笙點頭。
“二爺是在那侍女之後才到的現場,也說明他並沒有看到行凶過程。對嗎?”
沈妙傾側首注視朱容琛。
“是。”
朱容琛輕聲點頭。
“所以即便督長有嫌疑,在沒有查明真相,也輪不到任何人猜忌懷疑。若我們南洲在聽到任何詆毀督長的言論,一律案百家公約處置。”
沈妙傾掃視在場的人,氣勢逼人的語氣。世家首領都知道,百家公約裏有規定,不可妄議督長。
“那我們還需要等多久,總不能一直呆在南洲吧。我們自己領域裏也需要有人管理。”
眾人也是為難。
“諸位放心,督長讓我給諸位傳話,最多一個星期,一定給眾位一個交代。若無法讓眾位滿意,他自願卸下督長職位。保證一個星期之內一定將眾位平安送回。這是督長給各位的承諾。”
沈妙傾說道。他認同黎朗的決定。其實這個督長不當也好,不當也就沒有那麽多危險和身不由己了。
“這個······”
沒想到黎朗回許下這麽重的承諾。
“就請各位耐心等候,一個星期內南洲自會給眾位交代。
“是。”
首領點頭。
既然黎朗已經許下期限,那麽隻要靜待消息,但願一切真的能真相大白。
“那麽各位就解散了吧。”
沈妙傾擺擺手說道。眾人起身行了禮就陸續退出會議廳。
“二爺你留下。”
沈妙傾叫住準備離開的朱容琛。
偌大的會議廳很快隻剩下兩人。
“怎麽了嗎?”
麵對沈妙傾懷疑的眼神,朱容琛不太敢直視她。
“這話因該我問你,你最近是怎麽回事,總是心不在焉的。”
“我·····”
話剛出口朱容琛又沉默了,他不敢告訴沈妙傾原因,擔心她會看不起自己。
從小他就被扣上私生子的帽子,他有過自卑,有過憤怒,可再怎麽說他都是南洲府的二少爺,這一點是不會變。可如今他隻是個來曆不明不明的私生子,做了三十多年的首領之子其實都是假的。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反應會造成什麽後果,不僅會讓人猜忌我們南洲,還可能會讓爺扣上罪名。”
沈妙傾指責道。
“對不起。”
朱容琛低頭說道。
“二爺,我從小就跟著你,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沈妙傾很少看到朱容琛這副模樣,曾經的他是何等的驕傲,何曾會對人低頭道歉。相信他是有自己的苦衷。
“不,不能說。”
朱容琛輕輕搖頭,隻要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出生,他依然是南洲府矜傲的二爺,他依然能留在沈妙傾身邊做事。
“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爺的身體最近都不太好,行政樓還需要你來主理。”
“我知道了。”
朱容琛點了頭說道。
他這副模樣沈妙傾也是憂心,搖搖頭輕歎一聲便離開了。
沈妙傾出了議會廳,楚千帆還在門外等她,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
“夫人。”
“楚大哥,你還沒回別院休息呢。”
沈妙傾問道。
“我想見容瑾。”
不是以會長的身份,而是以至交好友的身份。從沈妙傾的態度他就隱隱覺得黎朗的身體狀況肯定不容樂觀。
“這個····”
沈妙傾顯然為難了。
“你實話告訴我,容瑾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楚大哥,我也不是故意隱瞞你。”
沈妙傾不是不像告訴他真相,就是黎朗不像讓人為他擔憂。
“他到底怎麽了?”
楚千帆閉上眼複又睜開眼,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了。
“楚會長,實不相瞞,我們家爺病重,恐怕堅持不了幾天了。”
見沈妙傾為難,趙恒主動上前解釋。按照黎朗的吩咐,對外要聲稱他病危。
他這一出口解釋,不隻是楚千帆,沈妙傾盛楠聽了都為之震驚。
沈妙傾就誤以為黎朗病情加重,加上趙恒親口承認,誤會更重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隻有幾天的時間了嗎。
果然黎朗都在自己硬撐。
沈妙傾心疼無比,卻什麽也不能為黎朗做。
“怎麽會,他身體是虛弱,但總不至於····”
這一點楚千帆完全沒有做好心裏準備。
“您也知道爺從小身體就虛弱,從那麽高的地方摔落,怎麽可能沒事。楚會長,你和我們家爺親如兄弟,這件事隻告訴你,現在南洲還亂著,要是知道真相恐怕會引起騷亂。”
趙恒提醒道。
“我知道了。”
楚千帆黯然神傷的點了頭。
“那我就先回去照看爺了。”
趙恒躬身告辭。
“去吧,照顧好她。”
沈妙傾點了頭,不忘囑咐道。
其實她現在很想飛奔回清楓院,叫上百個名醫大夫給黎朗治療。可她做不了,她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南洲的首領命不久矣。
她隻能隱忍著,她不敢對黎朗表現出過多是關心。她還要為查清楚殺害祁遠信的真凶,才能證明黎朗的清白,這是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趙恒回到清楓院,臥房裏黎朗還有閑情逸致和肖徹對弈棋子,茶幾上擺滿幾樣水果點心,已經被他吃得差不多了,看起來胃口相當好,哪裏像病危的模樣。趙恒都羞愧剛才對楚千帆說的那些話了。
“你回來了,會議上那些人怎麽說。”
黎朗掃了他一眼問道。
“如爺您所料,很多人都懷疑您就是殺害祁會長的真凶。是夫人出麵才壓製了輿論。”
趙恒稟明情況。
“那關洲那邊怎麽說。”
“關洲那邊,祁二爺並沒有出麵,是周先生作為代表出麵。”
“周庭笙?”
黎朗凝眸,神色變得警惕。
“是不過他倒沒有一昧認定您就是殺人凶手,反而配合我們南洲做調查。”
“是嗎?”
黎朗倒沒有多少出乎意料,周庭笙做事本來就讓人捉摸不透,加上他心思縝密,若是咬死自己就是凶手,反而欲蓋彌彰,讓人疑心他們關洲有問題。
“另外,剛才遇見楚會長了,他一直擔心您的身體情況,按照您的指示,聲稱···聲稱您命不久矣了。”
趙恒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助理,這種冒犯主子的話,他很艱難的才說出口。
黎朗隻是嗯了一聲。
肖徹倒是一臉疑惑,他作為黎朗的主治大夫怎麽就不知道他命不久矣了。
“夫人也在場。”
趙恒又說道。
“那夫人說什麽了”
黎朗很想知道沈妙傾知道自己病危會是什麽態度,會不會擔心難過。
“夫人什麽都沒說,我想以夫人的聰慧,因該是猜到爺您是故意的吧。”
要是沈妙傾真的誤以為黎朗危在旦夕怎麽還能保持平靜,就算黎朗不是沈妙傾的丈夫,兩人相處這麽久怎麽說也有些感情吧。
“可能吧。”
黎朗說道,心裏不知道有多在意,沈妙傾知道他病危,既然沒有第一時間久回來照顧他。可見沈妙傾心裏隻有朱容瑾和南洲的安危,一點都不關心他。
黎朗心裏抱怨著,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他的小心思。往手機屏幕掃了一眼是周庭笙來電。
黎朗肖徹凝眸相視,這個時候周庭笙找他做什麽。猜疑之際黎朗還是拿起手機接通。
“有事嗎?”
黎朗冷冷的問道。
“自然是好事,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裏,什麽時候過來一趟。”
電話那邊傳來周庭笙的輕笑聲。
“你別給我耍花樣。”
周庭笙會有這麽好心,黎朗警告道。
“是不是耍花樣你過來不久知道了嗎。”
說完周庭笙就掛斷電話了。
黎朗放下手機,低眸思索。
“怎麽,你要去見周庭笙。”
肖徹也憂心,周庭笙的狡猾程度不遜於黎朗,挖個陷阱等黎朗入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想去也得走一趟。”
他倒是想看看周庭笙想做些什麽。
電話另一邊,周庭笙站在公館的陽台上,麵對壯觀的南洲府邸。剛掛斷黎朗的電話,陳越拿著一份文件袋來到他。
“二哥,這是你要的東西。”
周庭笙打開文件袋,裏麵是黎朗加入組織之後出任務的檔案,每一件事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你急著拿黎朗得資料做什麽。”
“他不是讓我們想辦法除掉朱容瑾嗎,這個就是引出朱容瑾的誘餌。”
他指的自然是陳敬華。
“這個?我還是不太明白。”
陳越搖搖頭還是想不通。
“如果我說黎朗就是朱容瑾,你是不是就明白了。”
周庭笙輕笑,看著陳越一副仿佛天要塌了的表情。
“這不可能啊。”
就算黎朗朱容瑾長得相似,他們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啊。黎朗的桀驁不馴的性格哪裏像統領百家的督長。
“我之前也不相信,可事實就擺在我眼前。”
正是因為他們都不敢相信黎朗就是現如今的督長,所以其他人也不敢想,更不會疑心南洲的首領早就換了一個人。
“我們都太小看他了,他這個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膽大妄為。”
周庭笙拍拍陳越的肩膀說了一句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