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念子之苦
沈妙傾朱容瑾從行政樓回來,一踏進大門管家急匆匆來通知,沈夫人病倒了,夫妻兩聽聞直奔沈夫人的別院。
臥房裏,沈夫人讓弱無力躺在床上,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看起來十分疲憊。老會長寧夫人雲夫人都在床邊侍候。朱容瑾趕到,焦急上前問候。
“母親,您怎麽就病倒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母親老了,病自然就找上來。”
沈夫人艱難的一笑,無力的說道。
“母親,別擔心,你會好起來的。”
朱容瑾安慰說,握著母親滄桑的雙手。
“生老病死誰都逃不過,你不用為母親難過。”
沈夫人早就看開了。
“老爺,我想和容瑾說說話。”
“好。”
沈夫人對老會長說道,老會長點點頭,和其他人一同出了臥室。
“容瑾,扶我起來。”
沈夫人說,朱容瑾攙著母親從床上坐起來靠著床頭。
“母親有何教導,兒子必定銘記於心。”
“也沒什麽,就是母子難得單獨相處,想和你說說話。”
沈夫人搖搖頭說。朱容瑾點頭。
“容瑾,昨天我夢見容珣了,在夢裏他長得跟你一摸一樣,不過他比你調皮,和小時候一樣,老喜歡捉弄人,我聽他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媽,不知不覺中我就跟著他走了。你說是不是你弟弟他想我了,想讓我去陪他。”
想起兒子沈夫人就心酸,淚水模糊了雙眼。
“媽,這隻是個夢,您隻是太累了。”
朱容瑾稱呼倒,回想過去,小時候他也稱呼沈夫人媽,自從進了南洲府,規矩多了,沈夫人一直教導他,要守南洲府的規矩,必須稱呼她為母親。
“容瑾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想做什麽統領夫人,我隻想我的容珣回來。都怪我當初沒有保護好他,才讓他被人劫持。”
時隔多年,朱容珣被劫走當天任然曆曆在目,仿佛發生在昨天。沈夫人哭泣,心裏滿是愧疚。
“媽,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容珣他還沒死。”
看著母親痛苦的模樣,朱容瑾於心不忍,將真相說出來。
“你說什麽?”
沈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真的,容珣沒死,他還活著。”
“直到你想安慰我,但我心裏清楚,當年容珣被綁架,困在海上的一間屋子,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親眼看到歹徒燒了屋子,連人帶木屋沉入海底。當時海水漲潮,連房子都被衝走了,何況是人。”
回想當天,沈夫人夫婦親眼看著自己兒子遇難,她永遠都忘不了兒子絕望的呼救聲。
“容珣他命大,木屋塌了之後,他沉入水底,被衝到島上讓人救了,當時他受了驚嚇,全然不記得自己家在哪,最後隻能流落街頭。”
朱容瑾把黎朗之後的遭遇說出,沈夫人一臉難以置信,朱容瑾不像在說謊。
“容瑾你沒騙我,對嗎。”
沈夫人整顆心都在顫抖,她無數次幻想,或許朱容珣命大得救了,如今事實確實如此。
“我十幾年前就找到他了,我們一直都保持聯係,和您夢見的一樣,容珣和我長得很像。”
朱容瑾解釋。沈夫人遲疑了幾秒突然放聲大哭,她相信這都是真的。
“媽,你怎麽了。”
朱容瑾擔憂。
“他在哪?你告訴我他在哪?”
沈夫人激動的抓著朱容瑾的手臂,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兒子麵前。
“其實我之所以瞞著您這麽多年,是因為容珣他不想回來,他···不願意見你們。我擔心帶您過去,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這些年他吃了太多苦,脾氣太過倔強。”
朱容瑾為難,沈夫人出現在黎朗麵前,以他的性格,他極有可能一走了之。
“他在恨我們?”
沈夫人痛心,朱容瑾輕歎點了頭。
知道兒子記恨自己,沈夫人心如死灰,朱容瑾就靜靜在身旁陪伴。
朱容瑾了解母親對兒子的思念,如今得知黎朗還活著卻不願意見他,對她來說比死還難受。朱容瑾拿出手機,撥通黎朗的電話,打開。
呼叫鈴聲約過了半分鍾才接通,聽到一聲懶散的問候。
“喂,誰啊。”
聽到回聲,沈夫人回過神,看著手機屏幕上清楚備注容珣,心髒瞬間又活躍了。朱容瑾暗示沈夫人別出聲,沈夫人含淚點頭。
“你大哥我,還在睡覺呢?”
朱容瑾開口質問。
“我白天睡覺不犯法吧。”
黎朗說道。
“少熬夜對身體好。”
“是是是,大少爺說什麽都對。
黎朗無奈的說道,伸了個懶腰。
“容珣,你該回家了,改天我去接你。”
朱容瑾心疼的看著母親,她聽到兒子的聲音那一刻又一次淚流滿麵,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生意。
“你有搭錯哪根筋了?”
黎朗早就表明自己的態度,不願意和南洲府又過多的聯係。
“媽生病了。”
“什麽?”
“我說,媽她病倒了。”
朱容瑾再一次說明,對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
“病了看醫生啊,跟我說有什麽用。”
黎朗依然不肯改變主意,朱容瑾也沉默,十年了,他奉勸過黎朗不下百次,可他都沒有回來的意思。
“沒什麽事,掛了。”
黎朗說道,掛斷了電話。沈夫人也擁進朱容瑾懷裏放聲大哭,雖然不能和兒子通話,可她已經感覺到兒子的存在,不是夢,是真實鮮活的生命。
得知自己小兒子還活著,沈夫人感覺精神許多,在疲憊她都要堅持到和兒子見麵,彌補對他多年的虧欠。
朱容瑾把沈夫人安排在肖徹的醫院。這樣,沈夫人的身體情況肖徹都能隨時傳達給黎朗。
沈夫人在病房修養期間,熟睡之際無人看守,黎朗拿著一束花悄悄走進病房,看了母親的病容,放下花束就離開了。
下午時間,沈妙傾朱容瑾來病房探病,發現了桌麵上的萱草花。
“這花好特別啊。”
沈妙傾不懂花的寓意。
“這是萱草花,又稱宜子花,寓意慈母對兒子的愛。”
朱容瑾解釋說。
“沒想到你還挺貼心的。”
沈妙傾說道,以為是朱容瑾送給母親的心意。
“這不是我送的。”
朱容瑾說道,沈夫人也疑惑,她醒來,花就放在桌麵上,也認為是朱容瑾送的。
“這家夥。”
朱容瑾瞬間明白花的來曆,笑了笑。
“容瑾,快把花給我。”
沈夫人才反應過來,朱容珣小時候就給她送過萱草花。不是朱容瑾送的,那肯定就是朱容珣送來的。
“母親,好好欣賞吧。”
朱容瑾把花束送到沈夫人手中,沈夫人喜出望外,如懷抱兒子一般,視如珍寶。
“妙傾,你照顧母親,我出去一趟。”
囑咐了沈妙傾,朱容瑾離開了病房,前往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