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割舍不了,就隻能習慣
“那個,席堯,去吃點什麽吧?”慕瑾色將話在唇間繞了幾回,最終還是變成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詢問。
“你想吃什麽呢?這天,有點冷了,要不然吃火鍋?或者打邊爐?”他側頭,在笑。
他竟然在笑。
慕瑾色愣了愣:“席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
男人停下腳步,眼中帶著柔意,側首認真的凝望她:“真的什麽?”
“真的……算了,沒什麽事,火鍋店太鬧了,我們去超市隨便買點東西,回去自己煮?調料超市裏也有。”
“好,要麻煩你了。”
“沒什麽。”
直到上了車,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進了超市,席堯除了詢問她要吃什麽,會貼心從架子、冰櫃裏拿出,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慕瑾色靜靜的跟在他身後,除了“嗯”以外幾乎沒什麽話。
心情越來越沉重。
逛到飲料區的時候,席堯很隨口道:“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喜歡喝芬達,現在呢?喜歡什麽?”
“你怎麽會記得我大學時期時候的事?”
“……”席堯指尖一怔。
他,其實記不得大學時期有關慕瑾色的事。
隻是因為,她的口味恰好和溫涼有些相似罷了。要怎麽說明呢?直接了當的告訴她?恐怕,這個多疑的女人會立馬不高興,如果不說,這種沉默更像是畫蛇添足。
席堯歎了口氣:“大學時期的事,我能記得也就那麽幾件。”
“是溫涼吧,她也喜歡喝這個,我有一次看她喝,心裏好奇這種花花綠綠的碳酸飲料對身體不好,難不成是特別好喝?就是這麽一試,我喜歡上了這種味道。”慕瑾色笑的很坦然,從架子上拿下一打六聽芬達,“你也是因為這樣才記住的吧?”
“瑾色?”
“放心吧,我習慣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一次沉默下來。
直到海鮮區,慕瑾色駐足在一個冰櫃前,看著裏麵的冰激淩出神。
席堯:“是有喜歡的嗎?”
“嗯,你猜猜唄。”她回過頭,半個身體靠在冰櫃上,撐著下巴五指有節奏的在臉頰上輕點。
撫媚妖嬈。
跟妖精似得。
席堯摸了摸鼻子,努力從腦海中翻出慕瑾色的愛好,忽得眼前一亮:“冰磚。”
“好吧,我還以為你猜不出來,要是你真的猜不出來,我就可以耍耍小性子了,質問你為什麽記得溫涼的愛好不記得我的,席堯,你的記憶力真好。”她打開冰櫃。
不等她出手,男人已經先她一步拿出一大盒冰鑽放進購物車裏,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指尖往後撤,同時關上了冰櫃門。
慕瑾色指尖僵硬,鼻尖不由得一酸,多少次,她就是折服在他這種細微的貼心下,他這麽好,這麽溫柔,對任何人都著想,她很難相信如果真的因愛被他寵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快到時間了對吧?”
“什麽?”
他笑著努了努嘴,指向她小腹。
這下,慕瑾色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是為了這個,才不讓她碰冰的東西。
“隻是拿個冷飲而已,你也太神經質了。”慕瑾色故意不領情。
“你就當我是為了以後孩子的健康,提前做預習好了,還有其他想吃的嗎?瑾……你怎麽了?”
席堯轉過頭,見慕瑾色站在那,垂著眸緊緊握著雙手臉色不太對勁,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沒覺到太熱的溫度,才不由得鬆了口氣,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怎麽了?”
“席堯,你打算跟我結婚,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好笑的捏住她的臉頰:“慕瑾色,你是覺得我像始亂終棄的人嗎?”
“一開始你並不打算接受我,後來我死皮賴臉的留在你身邊,你依舊把我當成朋友,除了那不該發生的兩個晚上以外,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太親密的交際,直到溫涼和霍東銘和好,席堯,你是為了讓她放心吧。”
她一針見血。
把過往理的順暢無比。
以至於讓他這個當事人都找不到破綻來反駁。
“別說這些了,不餓嗎?”他抓起她的手,望前麵走著,“耽誤太久,冰激淩是會化的,我們還買了肥牛,要是等解冰了,口感會不太好。”
他總是這樣,連騙她一下都不會。
“那,買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去吧。”
而自己呢。
也學會應付這種“好意”了。
“你拿著車鑰匙先去開車。”
“好。”慕瑾色接過席堯遞來的鑰匙。
事實上。
她並不喜歡這種習慣。
她想像過去一樣,質問他,然後不說一聲的轉頭就走,做回敢愛敢恨的那個慕瑾色。可是,如今與他生活了一段時間,知道了不少有關他的事,他的陽光沐浴著她,他的氣息裏也包含著屬於她的一份。
可再任性割舍就像做絕症手術,是會疼的。
如今與他,已經和連體共生一樣了。
所以,割舍不了的,就隻能習慣了吧?
……
回到家裏後。
慕瑾色衝好湯底,洗好菜,擺好東西,又提著貓糧去喂貓。
如今小區裏的大大小小的野貓,幾乎都已經在後院裏住下了。席堯買了不少貓窩回來,整個院子裏除了一些灌木雕塑,就隻有貓窩和貓玩具之類的,整個也貓咪之家。
“小二,你慢點吃,誒,老三你能不能別吃著碗裏的看著別人碗裏的?我說老四……”
她絮絮叨叨的糾正每個貓的用餐習慣。
席堯靠在陽台的門邊,望著忙碌的她視線深邃。
“席堯,你是為了讓她放心吧?”
一開始他留她在自己身邊,是因為不知何種原因,慕瑾色和溫涼突然變得像好朋友一樣,而且特別的默契。後來是出了事,她被波及到,自己覺得要擔起責任。
再後來,那幾個晚上……
席堯揉了揉眉間。
“你怎麽不去吃東西啊?看我喂貓好玩嗎?”慕瑾色喂完貓,提著空蕩蕩的貓糧折返,“席堯,你怎麽也不提醒我家裏貓糧沒了,今天去超市也沒買。”
“明天我叫人買回來。”他心裏一陣悸動,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突如其來的溫存,慕瑾色手一鬆,貓糧袋子掉在地上。
席堯的呼吸均衡綿長。
吐在她脖間,有些癢癢的,帶著一種曖昧氣息。
“席堯?”
她試探性的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