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這種邀約,沒人會拒絕。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去喂貓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慕瑾色正欲轉身卻被席堯抓住了手臂,她煩躁的轉過身,還沒開口,就見到他一臉……很難形容——似是落寞似是恐慌,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吞噬他靈魂似得蒼白。
她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慕瑾色,這就是你愛上的人,隻能認。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聽聽你的事吧。”
“陪著我,隻要陪我一會就好,一會會……”席堯拉著她的手臂,視線垂下落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瑾色是真的很高。
穿著高跟鞋,身高能直逼他。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你也早就知道的吧?人都是會離開另一個人的,或早或晚,可能是生離可能是死別,這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撼動的事。”
他知道。
席堯苦笑,他當然知道,在母親和小姨先後被送進精神病院,在小姨死後,在沈殊改名換姓變成另外一個人,告訴他要朝他們共同的父親席建業複仇的時候。
他就已經知道了。
“知道和接受,是兩碼事,對嗎?”
瑾色看著他不說話了,心裏是心疼他的,可是又覺得變扭,他傷她那麽深她他難過,竟然有一種有些爽快的變態心理。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選擇伸手抓住他的肩晃了晃。
席堯不解,抬頭看向她。
“那,做點別的事,開心一下?”她像是誘人犯罪的蘋果散發著迷人的味道。
那年亞當和夏娃,恐怕就是聞了這味道,才無視了神的警告吧。
他想著,伸手摟住了她笑道:“什麽時候你也學會勾引人了?”
“抱歉啊,我學藝不精,隻學會勾引你了,其他人還是先慢慢排隊吧。”
“慢慢排隊?你還打算給他們排隊的機會?”
沒等慕瑾色細想他話裏的意思。
吻已如期而至。
她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他則是壓下,輕挑起她的下巴:“瑾色,這種邀約,其實沒人會拒絕。”
“如果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你會不會喜歡我?”
“現在也不晚啊。”
他的聲音。
柔柔的。
像是她夢裏無數次夢到的那樣。
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虔誠的吻,讓她靈魂都愉悅的在顫抖、尖叫。
……
咖啡館內。
沈殊摁掉了三通打來的電話。
“你這麽忙?”溫涼看他不接電話的樣子,滑稽又好笑。
“是,拜你所賜我的溫總,買下一個工廠的後續,是真的複雜到讓我想哭啊,比我爸還複雜。”沈殊玩笑道。
“所以你這次來,就是想告訴我,你給白耀華做了手術嗎?”
“自然不是,我提到他不過是想告訴你之前那通電話的目的而已,我真正想說的,是白耀軒這個人,如果不出我所料,現在白耀華並不知道即將給他做手術的人是我和白耀軒。”
溫涼沉思,仔細的想了下軒醫生的樣貌後,神色也越漸深沉:“他的確是一個,讓我說不出的人,性格也好外貌也好似乎很精湛,又似乎讓人隨時可忘記。”
“對,這個人不簡單。”沈殊歎了口氣,“更巧的是,我托人查了一下他的行蹤,早在之前他跟你們同一天到了德國。”
“同一天?”溫涼驚嚇。
“如果有機會問一下霍東銘吧,是他派遣的就無所謂了。”
溫涼點頭。
沈殊緊接著包裏拿出一份已簽字的文件:“這是股權轉讓書,你簽個字吧。”
“股權?”
“我收購工廠,本來就是為你,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
怎麽個物歸原主?
這工廠本來就不是她的,她也沒有出錢啊。
溫涼把文件接過卻沒有簽字:“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盡快的……”
“簽字就好。”沈殊搖了搖頭遞給她一支精美鋼筆。
“為什麽?”
他隻是望著她在笑,很禮貌,整個人看起來雖是消瘦滄桑了點,可這笑卻沒讓溫涼感覺到任何不舒服。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簽:“到底為什麽?”
“我名下不適合有任何東西存在,今天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件事,如果可以,我的資產我想在最快的時間內移交給你,並且我會簽好所有該簽的字,如果財產有任何不正規,你隻需要出示文件,就可以撇的一清二淨。”
上賊船。
是下不來的。
溫涼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她沒簽字,執拗的盯著麵前的人看。
沈殊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給她一個能說服她的理由,恐怕接下來的事什麽也做不了,他摸了摸鼻子,朝四周望了望壓低身形,也壓低聲音:“我準備正式動手,我身上的東西越少越有利。”
“為什麽是我?席堯不也可以嗎?”
“不能是席堯和韓十二的理由很簡單,他們都是利益關係人,法庭一旦追捕可以封了這些東西,是你的理由隻有一點,就目前為沈殊給你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這說不通,你都要把東西給我了,還不是利益關係?”
“在這之前我們有過同一家公司的股權嗎?”
溫涼想了想後搖頭。
“很好,我們一起共事過嗎?”
溫涼再次搖頭。
“好,那就是最後一點,我們有過任何形式上的勞務合同嗎?不用你回答,我也能告訴你,沒有,所以說,我跟你之間隻存在交易不存在利益關係,所謂的利益關係是彼此互利互贏,而不是等價交換。”
講道理。
身為一個對法律不是很懂的人,溫涼聽的這一圈是雲裏霧裏,不過好在智商在線上,她很快理清楚了這些事情。
頗為無奈:“你這算是走法律漏洞?”
“是,所以現在你唯獨需要做的一件事,就隻有跟我完成這個交易。”
“既然是交易的話,我還是要付出什麽東西的吧?”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證據都已經完善了,你隻要簽字。”
“我要知道。”
沈殊歎了口氣,將轉賬記錄,和一些七七八八的股權轉讓協議給她看。
溫涼皺眉:“這能說明什麽?又不能證明是我給你的。”
“沒有人、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不是你給我的,我說是你給的,你說是你給的,就是你給的。”
直到這一刻溫涼才意識到。
有些人之所以會做出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事來。
是因為他懂的東西,本就超乎平常所能想象。
她怎麽也想不到。
在那些小事的背後是如此精密的計算。
“我知道了。”良久後,溫涼才終於深吸一口氣,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