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陳年舊事(3)
“後來,我提議拍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之後,我和他們所有人斷了聯係離開了京都,直到兩年前才回來,重新接手家族的企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白家重新崛起。”
白耀華話落,茶水也被溫涼喝完。
他抬手,幫她續杯後,繼續道:“我曾經在霍東銘的背後,做了不少手腳,自然也包括買通他的醫生,在我看來,他的淡漠和冷靜,是最讓人惡心的東西。”
“但是你今天卻坐在這裏,把這些都告訴我,是他做了什麽事改變了你的看法吧?”
溫涼抬頭看了一眼鍾表,
現在是八點一刻。
他之前說的那些故事,她聽著感覺簡單又快速,可沒想到這就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鍾了,而且看這架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結束。
她不由得好奇他最終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喬沐沐?光憑著這些陳年往事,就想讓自己把閨蜜賣給他,可能性是完全的零,她溫涼就是把自己賣了替人數錢,也不會輕易讓喬沐沐置身於水深火.熱中。
“嗯,海天集團其實並沒有受到唐墨的指示,背後的人其實是唐欣然,最後是他們兩個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默契的完成看似對弈的主權轉換。”
“所以呢?”她不以為然。
“我非常好奇,唐墨和霍東銘明明是對手,但是為什麽近期唐氏集團,一直在喂亞太吃蛋糕,兩人像是聯機遊戲裏的兩個球,一大一小非但沒有吞噬掉,反而兩人同時壯大,如果在遊戲裏,這兩個人一定會有個相同的身份。”白耀華停在這裏。
溫涼若有所思的頷首:“他們一定是組了隊的隊友。”
“當年我們絕交,也沒說不能和好,但是,這些包括我之前說的那些,並不是我要告訴你的真相。”
這些都不是?
她沉默。
白耀華如今告訴她的東西,一環扣一環,看似懶散無比,實際上把很多東西,都在這一個小時內解釋清楚了,這其中也的確有很多,是她想知道的。
那麽。
溫涼盤算後,開口道:“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關於四年前,你去霍家的真相。”
那一刻。
她一直黯淡的眸子裏,展現出一抹錯愕的光,緊接著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很不屑的苦笑了一聲:“白少爺,你之前不是已經告訴我了,霍東銘是因為肺炎住院嗎?”
“但是我沒告訴你,你收到的照片是合成的,你手機裏收到的照片是合成的,你跪在霍家門口的同時,霍東銘正跪在他爹麵前,而我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哢嚓——
溫涼手中捏著的一根馬可筆,因為她泛白指尖的不斷花力,很快斷裂成了兩截狀。
那麽孤傲清冷的他。
和下跪根本不可能聯係到一起。
“什麽是,我跪在霍家門口的同時?他不是在手術嗎?”溫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在顫.抖。
“嚴重的肺炎手術了也救不了,不嚴重的手術不過是個過程而已,退了麻醉藥後想要下床,簡直輕而易舉,當然,提前是得有毅力。”
“那他為什麽……”
“因為你。”
溫涼的聲音戛然而止,即便有猜測到這個答案,可是真的聽白耀華說出口的時候,心中還是狠狠一震。
有很多話像是魚刺一樣,卡在喉中,下咽痛,吐出也痛。
白耀華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似乎是電子購票記錄,上麵詳細的記載著,這四年來,霍東銘幾乎每一個月都有外出出差的習慣,這本沒什麽奇怪的。
畢竟無論亞太還是霍氏,都有一大堆的外國客戶要應對。
但是。
這些購票記錄,每一個都指向同一個國家,有好幾次甚至是在同一個城市。
而溫涼當時就在叫作羅曼城的城市中,一邊學習一邊實習。
“從你回國之後,他就沒再去過。”
溫涼看著報告戛然而止到她回國的那個月,心中像是打翻了瓶瓶罐罐,攪弄得如有五味雜陳不斷蔓延與心。
“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溫小姐,加上我今天與之前對您說的話,他因為胃癌而離開你與其他人結婚,是不是足夠你去早他問個明白?”
溫涼在這一刻,明白了白耀華的用意。
他前前後後說了那麽多話,目的無外乎就是讓她去婚禮上搶走霍東銘。隻不過,換做是四年前,她真的會義無反顧的去,而現在……
即便是知道他曾為了她連尊嚴都不要的下跪,除了感動以外,她也沒其他的情緒。
感動可以沸騰血液一時,可人生,終究是平淡而無味的,隻是一個感動掀不來太大的波浪。
白耀華歎了口氣,看來是不出王牌不行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錄音筆,遞到溫涼的麵前。
隨著他輕輕摁動開啟鍵,一段已有些年月的錄音,緩緩呈現在溫涼麵前。
她在聽了一段後,雙瞳慢慢瞪大,手指也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唇.瓣不斷的哆嗦著,絲毫未察覺到,自己已經有兩行淚緩緩往下。
原來,他和她的故事,那麽多。
想些個結束,都還有太多的債要償還。
……
京城四季酒店中。
霍東銘坐在豪華的等候室內,靜靜的眺望著遠處的雲——樓下的排場大到綿延上街道,不少記者爭先恐後的想要搶奪第一手的資料。
然而。
樓下的喧鬧,絲毫沒影響到上麵。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他,麵無表情的倚著沙發,長指捏著一杯咖啡,一直嗅著味道,始終沒有喝。
吱呀——
厚重刻有浮雕的紅木門被推開,一雙人字拖出現在紅色地毯上。
“霍兄,要不是我姓韓,現在是不是都不能見到你?”一穿著黑色西裝,腳上卻踩著一雙人字拖少年模樣的人,直徑走到他身側坐下。
霍東銘的情緒不佳,可麵對韓十二,還是得有該有的禮儀:“說笑,隻是今天想獨自清靜清靜。”
韓十二笑了:“是還不了解你?是在想她吧,不用瞞著我了,上次你去過我的後花園,我自然是找人重新調查了你,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再問?”
今天的他,心情的確差。
至少,這是十二從小長到大,第一次被人質疑做事目的,而對方,還是他的商界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