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願再遇你我能是陌生人(5)
“鍾聲原本是祈福時才會響的,意味著把壞的都撞走,把好的引過來代替,所以如果聽著鍾聲結婚,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那時的她,很懂事其實也很成熟,可依舊有著該有的小天真,有些特別。
他很喜歡這樣的她。
又一聲鍾響。
她的話回蕩在耳邊:“而且啊,如果鍾響許願的話呢,說不定會實現!”
霍東銘回神,閉著眼合上雙手無比虔誠,薄唇一動一合,唇形似有“溫涼”二字包含其中,直到這漫長的第二聲結束,他才睜開眼睛。
周圍的人紛紛相仿他,都跟風徐了個願望——畢竟這麽帥的人,不管到哪做什麽,都能引導潮流。
願再遇你我能是陌生人。
她說的話,猶如一道詛咒。
可誰又曾想過,她單方麵的一句話,讓他完成時有多麽痛徹心扉。霍東銘轉身步入人潮,再轉眼,他人已不知在何處,隻留下廣場上的人,不斷的在揣測。
先前能控製鳥的人到底是誰,這帥氣祈禱的小哥又是誰。
……
溫涼回到公司的時候,天色已暗。
她摁下台燈,開始處理堆積在的文件。
其實,秘書部現在很尷尬,慕瑾色在醫院中,她剛回到工作位置,剩下的幾個人幾乎都是門麵,唯一一個做事的人,因為有事留下便利貼早早下班。
明天席堯有六場會議的資料,全部要她在晚上趕完。
溫涼感歎生命無常累的要死的時候,也不由得想起霍東銘。
他好像應了她那句“再遇你我能是陌生人”,一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很貼心的為了唐欣然而燙著火鍋。這個時間,想必他已經回到家中了吧?
唐欣然該怎麽感謝他?
親.吻?又或是更近一步的動作?
她光是想想,心便生疼。
“你一個人做不完,也不知道叫我一起走。”
在她瞎想虛度光陰的間隙,慕瑾色麵帶疲憊的走到秘書部的辦公桌前,隨意拿起一疊文件,走去溫涼旁邊屬於自己的座位。
“慕遲說,你需要住院。”
“不就是燙傷而已,我以後有的是時間休息,明天我會辭職。”
溫涼停下筆:“我能知道理由嗎?不然我會以為,是因為我剛回來,你又不喜歡我了。”
“真肉麻,你這些話啊,就留著跟喬沐沐說吧,她一定喜歡的要死要活。”慕瑾色話雖如此,麵上卻帶著笑意,“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不想留在這裏受辱而已。”
“那個安琪說了什麽?”
“她說的不足以傷害我,能傷害我的,從來都不屬於我。”
這話,真不像是慕瑾色說的。
兩人沉默,彼此對望,看著看著,慕瑾色突然勾唇,塗抹著靚麗顏色的紅.唇,此刻鮮到讓人覺得驚.豔,在加上略自嘲卻不乏自信的幅度,美的猶如畫作。
溫涼深吸一口氣:“也好,恭喜你走出來。”
“你幫他穩定了天下,就沒什麽所圖的?”
“什麽天下不天下,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學長沒有讓我餓死,我就盡我所能。”
“你還不知道?你來席氏是霍東銘的安排,席堯不知道你回來,是霍東銘給他打了電話,他才把資料發給你,錄取了你。”
刹那間。
辦公室內落針可聞。
慕瑾色眨了下眼,撩起頭發輕咳一聲,轉去處理手上的文件,一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說,都是你以為的,跟我沒關係”的樣子。
好久之後,溫涼才回神,當沒有聽見這句話一樣,處理著手頭上的工作。
那又如何呢?
現在對於她來說,他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整個晚上,她與慕瑾色都在處理文件,通宵許久後,總算把文件都趕了出來,兩人累的不想動,極有默契的去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就那麽將就了一.夜。
有空調有星光,能夠俯視整個京都,其實也不錯。
夢很安然。
……
翌日。
慕瑾色比溫涼先醒,她寫好辭職信,放去席堯的辦公室後,有些不舍的望著四周。她曾在這裏與他並肩奮鬥過,不管目的為何,至少他們戰鬥過。
現在要離開這,恐怕以後就沒交集了。
“席堯,姑奶奶放過你了。”她摸著他辦公桌上的鋼筆,喃喃自語。
“放過我什麽?”
沒曾想到,席堯今天恰好比較早的來到公司。
慕瑾色轉過頭,挑眉:“你來的剛好,來批了我的辭職信吧,我不會帶你機密走。”
辭職信。
席堯解領帶的手頓住,視線轉到她臉上。一整個晚上,慕瑾色熬的很晚,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疲憊,雙眼空洞無力,嘴唇上上火翹皮。
隻是,這樣的她竟有種頹廢美,這五官精致的人,哪怕糟蹋自己都一樣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理由。”
“你可以扣我工資,也可以告我不守合約,但是我要辭職,你也看到了,我沒有你這份工作不會餓死,我可以靠我哥哥養著。”
說的那麽輕巧。
好似與他之間什麽都不值得留戀。
席堯皺眉:“瑾色,如果對安琪有任何的不滿,你隻要說我可以替你做主,哪怕開了她。”
“以什麽身份?以什麽心態?是好朋友,不願意看我受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傷已經受了,沒有告公司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我怎樣?”她趾高氣昂猶如女王。
他最不愛和這樣的她打交道。
蠻不講理,也不可愛,話裏話外都咄咄逼人。
男人拿起她的辭職信撕開信封,裏麵有一張白紙,和一朵玫瑰花。
他一愣。
“你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我現在答應你了。”
“放過我的意思,是嗎?”他捏著信封,很想坦然去笑,卻怎麽也做不出灑脫的樣子,“慕瑾色,你未免也太自私。”
“以前你要我走的時候,我不走你說我自私,我現在要走你又說我自私,你想我怎麽樣?”
她話中帶痞,就如同她那哥哥一樣,有些流.氓氣息,卻不惹人討厭。
“昨天,誰還說要跟我一起打下天下?今天就要搞辭職?讓我莫名其妙的空出一個位置,再重新去招人?這不是自私是什麽?你告訴我,這是什麽!”他聲音極低,氣的將辭職信甩了出去。
慕瑾色望著被信封劃破的手背出神。
他一個小動作,都能傷了自己,留在這,恐怕會死的很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