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讓你留,你留否?
她想,自己若是不要命,往前墜入他給的暖中,說不準會立馬粉身碎骨。
“是和不是,都不重……”
“重要,你之前離開,是為了這個?”
他目光深邃。
“是,但是霍先生,你難道忘了,在那之前是你說你要我走的?”她眼眶一下泛紅。
豆大的眼淚,猛得砸落在他領口上。
這些日子來的忐忑與委屈,一下子竄上心頭,叫她的眼淚落的更猛。
他說過這句?霍東銘不禁皺眉,他不覺得自己會對溫涼說出讓她走的話,而且若是在氣頭上說,他隻會記得更深,怎麽反而會忘?
隻不過。
在瞥見哭的梨花帶雨的她那一瞬。
他一下將辯解的話收回。
手托住她後腦,朝著自己的方向又一次帶了下,含著哄騙的音,落她耳側。
“這次,我讓你留,你留否?”
留否。
溫涼渾身一震。
留否?
若是,她與他在荒島那夜之前,她沒有遇到他與唐欣然體檢,若那日病房糾葛之前,她沒有聽聞各大媒體發出他求婚的消息,怕是會在一瞬間點頭。
可是沒有若是。
“霍東銘,我這兩天仔細的想過了,我跟你之間其實……”
“閉嘴。”
他冷冷的落下二字,淡漠的臉上,驟起一抹怒意。
既然她不答,他去找答案。
但若想再與他撇清關係,他不會讓她如願!
溫涼被他眼中的那抹勢在必得,看的有些害怕,嘴唇不禁泛白顫著,她可沒有忘記,他將她鎖在酒店時的眼神。
男人並未對她施暴。
而是將她帶往其中的小屋,說是小屋,卻有三層高,每層的麵積也不小,至少一眼望不盡。
大廳中。
奢華的水晶燈,將整個屋子照的亮如白晝,把霍東銘麵上,冷俊清涼之色,刻畫的頗為清晰深邃。
此時的他,顯然還在氣頭上,但就算是如此,也不減他身上矜貴超然的氣息。
倚身與沙發,略疲倦的抬手揉摁眉間。
片刻。
一位身穿黑色西裝,似是管家模樣的人,畢恭畢敬的走到沙發前,先是放下兩杯紅酒,才不卑不亢的開口。
“霍少,真是許久不見,唐某人都快以為,您忘了我。”
“唐老說笑,當時的教誨依舊難忘。剩下的幾人,來過嗎?”霍東銘淡淡頷首。
溫涼一驚,抬頭看著麵前這位唐伯眼神複雜。
雖然霍東銘並沒有展現出,他對麵前這位唐先生的尊敬,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聽出,他對這位唐先生至少是尊重的,這很少見。
霍東銘的性子一向淡薄,能對某一人如此,實屬少見。
“姓王和姓莊的兩小子經常來,有時還會帶他們的女伴來,姓席的不常來,偶爾會來休假。”
“你這倒也不寂寞。”
“的確。”唐老大笑幾聲,轉而將視線移溫涼身上,“這位小姐是……?”
“故人。”
男人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似是把這個方才抱進來的女人,已然當成了空氣,連睥睨的視線都不給一毫。
溫涼撇了撇唇,方才他還問她“留否”,現在就已經隻是故人了。
霍總裁真是好手段!
有些生氣的別頭。
可唐老聽聞,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笑意漸深,很是感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位小姐,四年之久的相思,你可……”
“唐老。”霍東銘打斷了他。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說了,既然來了,我就去準備幾個菜,一會好吃晚飯。”
說著,唐老離去,抬手招了招,將剩下的人撤離客廳。
溫涼不知霍東銘是什麽想法,也沒搞明白唐老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霍東銘或許還在氣頭上,連話都不敢說,抱有滿腹疑惑,隻敢縮在沙發一角降低存在感。
另座沙發上,男人視線深沉的望她。
明明已經察覺到了,溫涼卻不敢抬頭看他,垂著頭一言不發。
忽得。
男人起身。
什麽話也沒說的轉身上樓。
溫涼動了動唇,想開口,最後還是作罷。
她本以為,他至少會在吃晚飯的時候下來,可她都放下了筷子,還沒見男人來。
“小姐可是在找霍先生?”唐老看她視線一再瞟,開口道。
“呃……我……”心事被看穿,溫涼臉色紅了紅。
“你們這小年輕談戀愛啊,不是在乎轟轟烈烈,就是在乎白頭到老,要我說啊,這人,得珍惜當下。”
珍惜當下?
溫涼忍不住問道:“唐老你……”
“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也愛和我的小姑娘鬧脾氣,可誰知一場唐山地震,就讓我們天人相隔。”
地震。
如果下一秒就發生地震的話。
這一秒的,絕對會後悔,沒有把話跟霍東銘說清楚。
溫涼一下站了起來,很衝動的想要往樓上去,動作做了一半,又訕訕的坐了下來。
“唐老,我想帶點東西上去給他吃。”
“好,小秦,你去把廚房裏剩下的那一份拿過來。”
原來他早又準備?
“謝謝你。”她真誠道。
“無需說這些,把握住當下才是。”
溫涼頷首。
從小秦的手中接過另外一份,還是溫的飯菜,深吸一口氣,艱難抬步往上走——還受著傷的她,其實並不適合站立或行走,很容易傷到骨頭。
路上遇到一位傭人,說霍東銘是去了書房,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過。溫涼要了書房位置後,朝著走去。
吱呀——
厚重的木質門被推開。
一股書香氣襲麵,書房很大,書桌前有一盞淡橘色的燈。
淡淡的光,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溫涼隱與黑暗中,感覺很安全。
腳踩在地毯上,發出“沙沙沙——”的音來。
霍東銘似是沐浴過,穿著深藍色的睡袍,倚身在橡木書架旁,借著一盞燈光微弱的壁燈,翻閱著手中的書籍。是一本外文書籍,但是距離太遠光線又很暗,溫涼根本就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瞥見幾個法文字符。
發文書嗎?
她抿了抿唇,走路的聲音故意大了一些。
男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當她是不存在般,一頁頁翻閱著書,沒有抬頭看一眼。
溫涼放下飯菜之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心尖酸澀的很,她都已經過來了,他就不能放下架子嗎?
就在這時,霍東銘“啪——”的合上手中書籍,她的心尖猛的一顫,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抬手將書放回書架中,骨節分明的長指,劃過幾本書後,停頓在一本牛皮書上。
拿下,翻閱了起來。
溫涼:……